雨中流产

激情产物，ooc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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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如注，陈塘关的街道上积了一层薄薄的水，倒映着灰蒙蒙的天空。哪吒站在城楼上，眉头紧锁，望着远处模糊的山影。近几日，陈塘关附近的灵兽频频伤人，百姓怨声载道，而所有的线索都若有若无地指向东海。

"三太子，您已经站了一整天了，要不要回去休息？"一旁的侍卫小心翼翼地问道。

哪吒摇摇头，火尖枪在手中不自觉地转动。"不用，我再等等。"

他心中有团火在烧，不是愤怒，而是焦躁。三天前，他和敖丙大吵一架，就因为那些灵兽伤人的事。他不过随口问了一句是否与龙族有关，敖丙的脸色就变了。

"你什么意思？怀疑我？"敖丙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瞬间冷了下来。

"我只是问问，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哪吒当时还觉得莫名其妙。

"问问？你分明是在怀疑我！"敖丙甩袖转身，"既然如此，不必多言！"

那是他们相识以来最激烈的一次争吵，敖丙甚至没给他解释的机会就离开了。哪吒越想越气，一拳砸在城墙上，砖石碎裂。"该死的，明明是他无理取闹！"

雨越下越大，天色渐暗。正当哪吒准备回府时，远处雨幕中隐约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人步履蹒跚，白衣已被雨水浸透，紧贴在身上。

哪吒眯起眼睛，待看清来人，心脏猛地一缩——是敖丙！

他几乎是跳下城楼，几步冲到对方面前。"你来干什么？"话一出口，哪吒就后悔了，语气比他想象的还要生硬。

敖丙抬起头，脸色苍白得吓人，嘴唇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他张了张嘴，却先咳了起来，单薄的身体在雨中颤抖。"我...找到证据了..."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沾满血迹的布包，"不是龙族...是有人在...操控灵兽..."

哪吒没有伸手去接，心中的怒火不知为何更甚。"就为了这个？你冒雨跑来？"他一把抓住敖丙的手腕，"你知不知道现在陈塘关上下都在怀疑你？你这时候出现，不是自投罗网吗？"

敖丙的手冰凉得不像活人，他试图挣脱，却使不上力气。"我只是...想证明..."

"够了！"哪吒猛地甩开他的手，"带着你的证据滚回东海去！别在这里碍眼！"

敖丙踉跄后退几步，撞在了城墙边。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哪吒，那双眼睛里的情绪复杂得让哪吒心头一颤——失望？伤心？还是决绝？

雨水顺着敖丙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是泪。他缓缓低下头，手中的布包掉落在泥水中。

"怎么不说话？"哪吒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你不是一向能言善辩吗？"

敖丙依然沉默，身体却开始微微摇晃。

"敖丙？"哪吒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上前一步。就在这时，敖丙的身体向前倾倒，哪吒下意识接住了他。

入手是一片湿热。哪吒低头一看，自己的手掌上沾满了鲜血——不是雨水稀释后的淡红，而是刺目的鲜红，正从敖丙身下不断涌出。

"敖丙！"哪吒的声音变了调，他这才注意到敖丙的白衣下摆早已被血浸透，雨水将血迹冲散，在地上形成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敖丙在他怀中微弱地挣扎了一下，嘴唇蠕动："孩...子..."

"什么孩子？你在说什么？"哪吒大脑一片空白，只本能地将敖丙打横抱起，"坚持住，我带你去找大夫！"

雨幕中，哪吒抱着敖丙狂奔，怀中人轻得可怕，鲜血不断滴落，在身后留下一串红色的痕迹。哪吒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成形，却不敢细想。

"让开！都让开！"他怒吼着冲进医馆，将敖丙放在榻上，"快救他！他流血不止！"

老大夫匆忙赶来，一看情况立刻变了脸色："快准备热水和干净布！三太子，请您先出去！"

"我不出去！"哪吒固执地站在原地，"他到底怎么了？"

大夫掀开敖丙的衣摆检查，脸色更加凝重："这位公子有孕在身，现在怕是...小产了..."

哪吒如遭雷击，耳边嗡嗡作响。"有孕？不可能...他从来没说过..."

"看情形至少三个月了，"大夫快速吩咐助手准备药物，"失血过多，情况危急。三太子，您必须做决定——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哪吒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三个月...正是他们最如胶似漆的时候。敖丙怀孕了？怀了他的孩子？而他却在这几天对敖丙恶语相向，甚至刚才还推搡了他...

"保大人！一定要保住敖丙！"哪吒声音嘶哑，眼眶发热，"求您了..."

大夫点点头，迅速拉上帘子开始施救。哪吒被请到外间等候，他呆立在原地，手上还沾着敖丙的血。那些血迹已经干涸，变成暗红色，像无数谴责的眼睛盯着他。

时间变得异常缓慢。哪吒坐立不安，几次想冲进去都被拦住。终于，一名医女走出来："三太子，血暂时止住了，但公子还在昏迷。您可以进去看看，但请保持安静。"

哪吒轻手轻脚地走进内室。敖丙躺在榻上，面色比纸还白，身下垫着厚厚的护理垫，不一会儿又渗出了新的血迹。医女们忙碌地更换着，一盆盆血水被端出去。

哪吒跪在榻边，颤抖着握住敖丙冰凉的手。"对不起...我不知道..."他声音哽咽，"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三个月前，敖丙确实有过不适，总是疲倦，胃口也不好。当时哪吒还笑话他像个娇气的小姐。后来敖丙常常捂着肚子发呆，有次哪吒突然出现，他慌忙藏起了一封书信...

"那是诊脉的结果对不对？"哪吒自责地捶打自己的头，"我怎么这么蠢！"

帘子被掀开，老大夫走了进来："三太子，公子暂时脱离危险，但胎儿...恐怕保不住了。"

哪吒胸口一阵剧痛，却坚定地说："只要敖丙活着，其他都不重要。"

"有件事您应该知道，"大夫犹豫了一下，"公子身体特殊，这次小产很可能导致今后无法再孕。而且...他体内有旧伤未愈，这次又添新伤，需要长期调养。"

哪吒握紧敖丙的手，泪水终于落下："没关系...只要他活着...我会照顾他一辈子..."

大夫叹息着离开，留下哪吒独自守着昏迷的敖丙。夜深了，医馆里渐渐安静下来，只有雨声依旧。

哪吒轻轻抚摸着敖丙的脸，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敖丙也是这样苍白着脸，却倔强地不肯认输。那时他们是敌人，却在交手过程中生出惺惺相惜之情。后来化敌为友，又渐渐...

"我真是个混蛋..."哪吒将额头抵在敖丙手背上，"我明明那么在乎你，却总是说反话...我害怕承认自己离不开你，就用伤害你来证明自己不在乎..."

护理垫又该换了，哪吒笨手笨脚地帮忙，看到那么多血，心脏又是一阵绞痛。"敖丙，求求你醒过来...我发誓再也不对你凶了...我带你去看海，去吃所有你想吃的东西...你不是一直想去昆仑山吗？等你好了我们就去..."

窗外，雨势渐小，天边露出一丝微光。哪吒疲惫不堪，却不敢合眼。就在这时，他感觉掌心中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敖丙？"哪吒立刻凑上前。

敖丙的眼睫轻颤，缓缓睁开了眼睛。他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目光最后落在哪吒脸上，虚弱地笑了："...你哭了..."

哪吒胡乱抹了把脸："谁哭了！是雨水！"

敖丙笑意更深，却牵动了伤口，轻轻"嘶"了一声。哪吒立刻紧张起来："别动！你需要什么？水？药？"

"孩子...没了是吗..."敖丙轻声问，眼神黯淡下来。

哪吒沉默片刻，诚实地点点头："大夫说...保不住了..."

敖丙闭上眼睛，一滴泪滑落："我本来...想给你个惊喜...那天吵架后...我气昏了头...没机会告诉你..."

"都是我的错！"哪吒紧紧握住他的手，"我不该怀疑你，不该对你发火，更不该推你...敖丙，你打我骂我都行，别..."

"嘘..."敖丙虚弱地打断他，"我不怪你...只是..."他的手轻轻放在腹部，泪水不断涌出，"我们的孩子..."

哪吒再也控制不住，俯身将敖丙小心地抱在怀里，生怕碰疼他："我们还会有孩子的...大夫说可能困难些，但不是完全没希望...就算真的没有，我也只要你...敖丙，我..."

话到嘴边，那个从未说出口的字眼却卡在喉咙里。哪吒急得额头冒汗，最后只憋出一句："我...我很在乎你！非常在乎！"

敖丙在他怀里轻轻笑了，虽然脸色依旧苍白，眼中却有了光彩："我知道...哪吒...我也..."

"别说了！"哪吒突然慌张起来，"你好好休息！有什么话等你好了再说！"

敖丙无奈地摇摇头，却顺从地闭上眼睛。哪吒看着他渐渐平稳的呼吸，心中五味杂陈。窗外，雨终于停了，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两人交握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