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李相夷你醒了吗?”角丽谯敲门声从门外传来。她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
“阿谯,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准时,稍微多休息一会儿可以吗?”李相夷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光是闻着那碗药就让人舌根发苦,“阿谯,能不能商量个事?”他试图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这药我都喝了半个月了,今天能不能...”
“不能。”角丽谯干脆利落地打断他,将药碗重重放在床头小几上,发出“咚”的一声响。“李相夷,你以为你那破布一样的身体是怎么好起来的?靠你那张能说会道的嘴吗?”
李相夷只能认命地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苦涩瞬间从舌尖蔓延到喉咙。“咳…这味道还真是……”他呛的眼角有些泛红,话都说不清楚。
角丽谯满意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李相夷没能捕捉到的柔和。她转身走向房间角落那个半人高的浴桶,“来人,把水端进来吧!”声音一如既往的凌厉。
侍从们应声而入,接连将冒着热气的药浴水倒入浴桶。深褐色的水面上还飘着各种药材,散发出的气味比刚喝的药汤还要刺鼻。角丽谯伸手试了试水温,“正好,把衣服脱了,进去吧。”
李相夷的脸色又垮了,“又泡?昨天不是刚泡过吗?”他想起那种药液渗入经脉时火烧般的疼痛,每一寸皮肤都像被千万根银针同时刺入,即使是他这样经历过无数生死考验的人,也忍不住想要逃避。
角丽谯转过身,双手抱胸,“李相夷,你以为我愿意天天给你熬药?”她走近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角丽谯心想不趁现在把你的经脉打造的又宽又坚韧,以后如何引导你修炼灵力,她可还有天道任务呢!要提升世界等级,可是全靠李相夷呢!
“你师父为了救你差点丢了性命,你就是这样报答他的?泡小小的药浴也推三阻四的。”角丽谯弯腰挑起李相夷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提到师父,李相夷的眼神黯淡下来。半月前那场大战,若不是阿谯及时出现,他和师父恐怕都已命丧黄泉。单孤刀的背叛像一把刀,至今仍插在他心上隐隐作痛。
“我脱就是,”李相夷轻叹一声,开始解衣带。角丽谯背过身去,耳尖却微微泛红。她并非第一次见他赤裸上身,但每次都会心跳加速。这个男人即使重伤未愈,但还是该死的有魅力。
当李相夷踏入浴桶时,滚烫的药液让他倒吸一口冷气。皮肤立刻泛起红色,药力犹如活物一般,顺着经脉游走全身。他双手紧扣浴桶边缘,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角丽谯抬手放在他肩上,内力输入他的体内:“忍着点,这药能拓宽你的经脉,对你日后修炼大有裨益。"
“阿谯说得对,相夷,别任性。”漆木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拄着拐杖慢慢走进来,脸色依旧苍白。几十年的内力都没了,加上他年岁已高,恢复得慢。“阿谯为了配这药方,翻遍了医书,连觉都没好好睡过。”
李相夷闻言抬头,才注意到看向角丽谯身上的红衣确实松垮了不少。他突然意识到,这半个月来,她确实消瘦了许多。
药开始发挥作用,剧烈的疼痛从四肢百骸传来,李相夷咬紧牙关,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入药液中消失不见。
“再坚持一刻钟就好。”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拿起一旁的布巾为他擦去额头的汗水。这个动作李相夷并不陌生,半个月以来她就是对自己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恍然让李相夷想起几年前在青州,那时也是自己受伤,也是被她所救,那段时间养伤,她也是这样照顾自己的。
漆木山看着这一幕,欣慰地笑了。他悄悄退出房间,将空间留给两个年轻人。
“啊!”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打断了回忆,李相夷忍不住低吼出声。他感觉自己的经脉正在被强行撑开,如同干涸的土地突遇暴雨,每一道裂缝都在贪婪地吸收着药力。
角丽谯立刻加重了内力输送,她的额头也渗出细汗:“快了,再坚持一下。”她的声音有些发抖,显然也到了极限。
漆木山在房门外听着屋内的动静有些担忧,却无法插手。这种药浴必须由特定内力引导,否则药力失控会反噬经脉。整个江湖,恐怕只有角丽谯掌握这种秘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