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李莲花在漆木山的房门外来回走动。昨日在药浴中意外觉醒灵力后，他心中疑惑如同春草般疯长。那蓝色的能量在经脉中流转的感觉如此奇妙，却又如此陌生。
“师父！”见漆木山推门而出，李莲花立刻上前行礼，“弟子有一事请教。”
漆木山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眼中闪过狡黠的光：“是为了那药浴的配方？”
李莲花点头：“阿谯给我泡的药浴，不仅能疗伤，还让我觉醒了灵力。弟子想知道，是什么样的配方能有如此神效。”
“这个嘛...”漆木山故意拖长声调，眼睛瞟向回廊另一端，“你为何不直接去问那丫头呢？她可是熬了三个月的药，手上烫出的泡到现在还没消呢。”
李莲花顺着师父的目光望去，只见角丽谯抱着一摞书籍，穿过回廊。阳光透过树叶间隙，在她月白色的衣裙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李莲花一时语塞。
漆木山见状，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徒弟的肩膀：“傻小子，有些答案，不在书上，而在人心。”说完，老人哼着小曲儿踱步离开，留下李莲花站在原地。
“你想知道怎么不来问我呢！”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惊得李莲花转身时差点踩空台阶。
角丽谯已经走到近前，一缕发丝从她鬓角滑落，垂在颊边，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我...”李莲花慌忙伸手帮她扶住了书堆，“怕打扰你休息。”
角丽谯轻笑一声，将怀中的书一股脑塞进李莲花怀里：“拿着。”她抬手将那缕调皮的发丝别到耳后，露出小巧的耳垂，“我早知道你会来问，这些书都准备好了。”
李莲花低头看去，最上面一本蓝皮古籍上写着《太虚引灵录》，书页边缘已经泛黄卷曲，显然年代久远。
“这是...？”
“记载着灵力修炼方法的典籍。”角丽谯转身走向书房，裙裾在青石板上扫过，发出轻微的沙沙声，“跟我来。”
书房内，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书案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角丽谯示意李莲花将书放下，然后抽出一张泛黄的药方递给他。
“药浴的配方，其实很普通。”她指着上面的药材，“当归补血，灵芝养气，雪莲固本...唯一特别的是加了一味‘通灵草’，能暂时扩张经脉。”
李莲花仔细查看药方，眉头微皱：“仅凭这些，不可能让我觉醒灵力。”
“当然不能。”角丽谯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药浴只是让你的经脉得到最大扩张，变得坚韧。昨日你能感受到灵力，是你‘扬州慢’的功劳。”
“扬州慢？”李莲花惊讶抬头，“那只是我自创的内功心法...”
角丽谯已经翻开《太虚引灵录》，指着其中一页：“你看这里记载的‘太虚引气诀’，与扬州慢修炼方法，可有相似之处？”
李莲花凑近细看，淡淡的药香从角丽谯身上传来，让他一时分神。他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在书页上，越看越是心惊。
“气息绵长，似断非断...意守丹田，神游太虚...”他喃喃念出古籍上的文字，与自己心法口诀几乎一致，“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角丽谯眼睛亮如星辰，“以武入道，本就是通过锤炼肉身，进而感悟天地灵气。你自创的‘扬州慢’无意中暗合了这条修炼之路。”
她翻到另一页，上面画着人体经脉图，标注着灵力运行的路线，她手指轻轻点在图上几个穴位，“这些地方是人体与天地灵气的交汇点。你试试按照这上面的方法，内力是不是转变成更精纯的灵力了”
李莲花恍然大悟，“那药浴...？”
“通灵草暂时打通了你的灵脉，让你第一次清晰地感知到了体内早已存在的灵力。”角丽谯说着，突然咳嗽了两声，脸色微微发白。
李莲花立刻察觉：“你还没完全恢复？”他下意识伸手扶住她的肩膀，触手之处单薄得令人心疼。
角丽谯轻轻挣脱，掩饰性地拢了拢衣襟：“没事，慢慢练就是了”她迅速转移话题，“你想试试主动引导灵力吗？”
李莲花看出她的回避，但也不便追问，便得顺着她的话点头：“该如何做？”
“闭上眼睛，像平时运转内力那样，但这次，试着去感知那些‘消失’的部分。”
李莲花依言闭目，沉入内视。丹田处那团蓝色光晕依旧缓缓旋转，他尝试用意念引导一缕光流向手臂。奇妙的是，这次他能清晰“看”到光流经过某些穴位时，会从经脉中渗出少许，与外界某种无形能量交换。
“我看到了！”他惊喜地睁开眼，却发现角丽谯的脸近在咫尺，正专注地观察他的表情。两人四目相对，呼吸交错，同时怔住。
角丽谯先回过神来，她不退反而身体前倾靠在了李莲花身上，唇贴着他耳垂：“看到了什么？”声音勾人心魄。
李莲花心跳加速，强自镇定道：“灵力流经穴位时，会与外界交换...就像呼吸一样。”
“没错！”角丽谯眼睛一亮，兴奋地抓住他的手腕，“这就是‘天人交感’！这就是‘小周天’！”
“我有个想法。”李莲花反手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擦。“如果我能控制这种交换，是否意味着可以主动吸收天地灵气？”
角丽谯沉思片刻，突然从书堆中抽出一本薄册子：“《灵引术》中记载了一种方法...”她快速翻到某一页，“以特定频率呼吸，配合意念引导...”
接下来的时辰里，两人头挨着头研究古籍，时而争论，时而恍然。阳光渐渐西斜，将他们的影子拉长，交织在一起。
“试试这个姿势。”角丽谯站到李莲花身后，双手轻轻扶住他的肩膀，“沉肩坠肘，含胸拔背...”
李莲花按照她的指导调整姿势，突然感觉体内灵力流动顺畅了许多：“有效！”
“再配合这个呼吸法...”角丽谯转到面前，将他的手放在她腹部，“感受我呼吸的节奏。”
这亲密的接触让李莲花羞红了脸，但武学的魅力很快战胜了羞涩。李莲花全神贯注地感受着她呼吸时腹部的起伏，慢慢调整自己的呼吸频率。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随着呼吸与姿势的配合，他感觉周围空气中无数细小的光点开始向自己汇聚，透过皮肤融入经脉，最终汇入丹田的光团。那光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壮大了一分。
“成功了！”角丽谯欢呼雀跃，不自觉地抱住了李莲花的手臂，“你感觉到了吗？”
李莲花低头看着她因兴奋而泛红的脸颊，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嗯，感觉到了。”他轻声说，不知是指灵力还是别的什么。
“这套方法还需要完善...不过已经证明了我的猜想——你的‘扬州慢’确实是一条独特的修行之路。”
“是我们的修行之路。”李莲花纠正道，目光柔和，“阿谯！没有你的指导和这些书籍，我永远也不会发现这一点。”
角丽谯抬头看他，眼中闪烁着一丝光芒：“你真的愿意...与我分享这条道路？”
“为什么不呢？”李莲花微笑，“就像你说的，这是我的功法，却是你的知识。两者结合，才能走得更远。”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为两人镀上一层金边。角丽谯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一块绢布：“这是我整理的所有关于灵力修炼的笔记，包括药浴配方和通灵草培育方法...送给你。”
李莲花郑重接过，绢布上还残留着她的体温和淡淡药香：“我会好好研读。”
“花花！”角丽谯在李莲花还未有反应就吻上了他的唇。
李莲花愣了一瞬间，伸手按住她的头加深这个吻。
角丽谯笑了，那笑容比夕阳还要温暖。两人并肩走出书房，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很长，仿佛要一直延伸到遥远的未来。
远处，漆木山站在桃树下，看着这对年轻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抚须而笑：“以药为媒，以武为引，妙哉，妙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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