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需要媒介…一个能承载“誓言”的东西……我的目光落在那些散落在地的、腐烂的经书上。
“找。”我言简意赅，开始在狼藉的地面翻找。程薇愣了一下，也立刻明白过来，忍着恶心在污秽中搜寻相对完好的书页。陈浩则战战兢兢地守在门口望风。
很快，程薇找到了一本黑色皮质封面的《圣经》，虽然书页泛黄发脆，边缘破损，但内页相对完整，她将书递给我。
我接过，入手是陈旧的皮革和纸张触感。指尖凝聚一丝死气，如同最精密的刻刀，在其中一张相对坚韧的书页上，快速刻蚀下几行字——并非《圣经》原文，而是所有医生入职时都曾宣读过的誓言核心片段，用拉丁文书写（读取张明远记忆时，曾在他破碎的意念中感知过类似的誓词片段）：
〖Primum non nocere〗 (首先，勿伤害)
〖Misericordia〗(仁慈)
〖Fidem〗(诚信)
刻下的字迹，在死气的灌注下，闪烁着极其微弱的、冰冷的银光，仿佛垂死的星辰。这并非真正的神圣力量，而是用死神的力量，强行模拟出的“誓言”概念烙印，带着一种审判的意味。
下一步，处理那钵污血圣水。
我拿起那个沉重的银质圣水钵。入手冰冷滑腻，钵内的暗红粘液微微荡漾，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甜怨气。它像活物般抗拒着我的触碰。
“您…您要怎么做？”程薇紧张地看着。
我没有回答，直接调动体内那缕新获得的、张明远给予的纯净死气。这死气源自善意的解脱，带着一丝抚慰和净化的余韵。小心翼翼地，将这一缕纯净死气，如同引线般，缓缓注入圣水钵那粘稠的暗红液体中！
嗡！
仿佛冷水滴入滚油！
暗红的粘液瞬间剧烈沸腾翻滚起来！无数扭曲痛苦的面孔在液面下浮现、尖叫！整钵“圣水”散发出刺目的、污秽的血光！壁龛前那具医生的骷髅也剧烈震颤起来，发出咯咯的骨头摩擦声，空洞的眼眶仿佛在怒视！
纯净与污秽，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在狭小的圣水钵内疯狂冲突、湮灭！
嘶嘶…滋滋…
刺耳的声音如同怨灵在哀嚎！
暗红的液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浑浊、黯淡，体积也在急剧减少！附着其上的怨念被纯净死气强行中和、驱散！当最后一丝污秽血光消失时，圣水钵内只剩下浅浅一层不足一指深的、浑浊的灰黑色液体，散发着浓烈的焦臭和死寂，再无半点怨念波动，那缕纯净死气也消耗殆尽。
净化？不！是彻底的摧毁与湮灭……张明远给予的纯净死气，成了摧毁这污秽诅咒的毒药。
现在，这钵液体，不再是污血圣水，而是…剧毒的怨念残渣。它失去了所有活性，却蕴含着被强行湮灭的诅咒余毒，对艾德里安那种以怨念为食的存在，或许…能成为一种“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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