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5日 晴
今天大概是我这辈子最离谱的一天。
早上还在为下个月的房租发愁,傍晚就莫名其妙闯进了老城区那栋没人敢靠近的废弃小楼。说起来也怪,明明平时绕着走都嫌晦气,今天却像被什么东西勾着似的,脚一沾地就径直往楼道里钻。楼梯积着厚灰,每踩一步都扬起一阵雾,呛得我直咳嗽,可心里那股“往前走”的念头却越来越强。
三楼转角有扇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正中央的木桌上铺着件斗篷。不是电影里那种带兜帽的夸张款式,更像件深色的长风衣,料子摸起来像细绒,又比绒布更沉,边缘绣着暗金色的花纹,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我鬼使神差地伸手碰了碰,指尖刚触到布料,斗篷突然“活”了似的,顺着我的胳膊往上缠。吓得我差点跳起来,想扯掉,可它像长在了身上,怎么拽都纹丝不动。更诡异的是,裹上斗篷的瞬间,我感觉脑子里像多了团温热的东西,嗡嗡作响,眼前的房间好像也变得不一样了——墙角的蛛网在慢慢“生长”,灰尘飘落的轨迹看得清清楚楚,连空气里漂浮的光点都在轻轻颤动。
这不是幻觉。我掐了自己一把,疼得龇牙咧嘴。
就在我对着镜子发呆时(镜子里的我裹着斗篷,眼神都透着股陌生的亮),脚下突然一软,地板像水波似的晃了晃,天旋地转。再睁眼,已经不在那间废屋了。
7月15日 夜(?)
不知道现在是几点,这里没有窗户,只有墙壁上嵌着的冷光灯,亮得刺眼。
我站在一个巨大的石室里,四壁光溜溜的,摸上去冰凉坚硬,像某种矿石。身后是刚才“掉”下来的地方,现在只剩一块平整的地面,连个缝都没有。斗篷还在身上,那股温热的感觉更明显了,像揣着个小暖炉。
试着喊了两声,只有回声。看来是被单独扔在这儿了。
冷静,夏晓逸,冷静。我蹲下来抱住膝盖,努力回想刚才的事。斗篷肯定有问题,那股脑子里的温热感,还有眼前这些超自然的景象……难道是魔法?这词儿说出来都觉得荒唐,可除了这个,我想不出别的解释。
肚子饿得咕咕叫,可这里连根草都没有。正焦虑着,对面的墙壁突然发出“咔哒”声,一块石板滑开,露出个凹槽,里面放着个金属托盘,有面包和水。
看来是有人“安排”这一切的。是谁?为什么是我?
啃着干硬的面包,我摸着身上的斗篷。花纹在灯光下隐隐流动,像有生命。不管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这斗篷大概是我唯一的依仗了。
7月16日 无昼夜
石室里没有昼夜交替,冷光灯一直亮着,我只能靠睡觉的次数记时间。昨晚(?)大概睡了四个小时,醒来时托盘里的食物换了新的,还有一小碟果酱。
今天试着研究斗篷。把它脱下来?不行,一有这念头,它就收紧,勒得我喘不过气。那就试试“用”它?脑子里那团温热的东西似乎能跟着念头动,集中精神想“暖和点”,斗篷里就真的升起股热气;想“轻一点”,走路时脚步真的变轻了,踩在地上几乎没声音。
这发现让我激动得差点蹦起来。原来不是被动接受,是可以主动控制的!
正玩得高兴,墙壁突然震动起来。对面的石板再次滑开,这次没送食物,而是伸出来一个金属架子,上面挂着块牌子,用简体字写着:“基础训练第一阶段:感知与控制。目标:3日内能凭意念移动10米外的石子。”
架子上还放着一堆小石子,圆滚滚的,像鹅卵石。
我盯着牌子看了半天,后背有点发凉。这就是所谓的“训练”?谁在安排?对方知道我能使用斗篷的力量?
不管了,现在除了照做,好像没别的选择。我拿起一颗石子放在地上,退后10米,集中精神盯着它。脑子里的温热感慢慢往指尖涌,斗篷的花纹也跟着亮了亮,可石子纹丝不动。
试了半个小时,胳膊酸得抬不起来,石子顶多晃了晃。
看来魔法这东西,不是那么好练的。
7月17日 无昼夜
练了快一天,石子终于能离开地面2厘米了。
过程简直折磨人。集中精神的时间不能超过5分钟,否则头就像被锤子敲,疼得厉害。每次失败,都想把石子扔了不干,可一想到这鬼地方可能不止训练这么简单,放弃的话说不定连饭都没了,就只能咬着牙再来。
发现个规律:当我心里特别平静的时候,温热感更容易调动。要是急着求成,它就变得乱糟糟的,像团打结的线。斗篷的花纹也会跟着变,平静时是柔和的金色,急躁时就闪着刺眼的白光,勒得我胸口发闷。
中午(?)的食物里多了块肉干,大概是“鼓励奖”?
晚上(?)睡觉前,又试了一次。石子晃晃悠悠地“走”了半米,然后“啪”地掉下来。虽然离10米还差得远,但总算有进步。
不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时候,爸妈会不会担心我?手机早就没信号了,在这里像块废铁。希望训练结束后,能有办法联系他们。
7月18日 无昼夜!
今天破纪录了!石子能移动3米了!
秘诀是“呼吸”。昨天晚上睡不着,想起以前看的武侠剧里练内功要调整呼吸,就试着模仿。吸气时让温热感沉到肚子里,呼气时慢慢把它推出去,集中到眼睛和指尖。没想到真管用!
下午练的时候,石子像被无形的线牵着,虽然慢,但稳稳地划过3米距离,掉进我提前画好的圈里。那一刻,我激动得差点哭出来。原来我也不是那么笨。
墙壁的石板又打开过一次,牌子上的字变了:“第一阶段合格。第二阶段:身体强化。目标:7日内完成10公里耐力跑(每日递增1公里)、负重5公斤深蹲100次。” 架子上多了双看起来很结实的运动鞋和一个沉甸甸的金属负重袋。
看到“10公里”时,我腿都软了。我从小体育就不及格,800米跑下来都要喘半天。但想想之前的石子,又把吐槽咽了回去。既然魔法和身体有关,那锻炼身体肯定有道理。
今天先试了试1公里跑。石室虽然大,但跑直线的话来回折返很麻烦,只能绕着圈跑。跑了两圈就喘得不行,肺像要炸开。斗篷在跑步时会变得很轻盈,像一层薄膜贴在身上,减轻了不少阻力,但该累还是累。
深蹲更惨,负重袋一背上,蹲到第20次就站不起来了,腿抖得像筛糠。
看来接下来的日子,要和肌肉酸痛为伴了。
7月20日 无昼夜
身体强化训练进行到第三天,我已经能跑3公里,深蹲50次了。
前两天下床时,腿酸得直打颤,走路都像机器人。每次想偷懒,就摸一摸斗篷。它好像能感知我的情绪,只要我一懈怠,就会微微收紧,像在提醒我。
今天跑步时,发现斗篷能帮我调节体温。跑热了,它会变得凉爽,像吹过一阵风;停下来休息,又会慢慢变暖和,防止着凉。这功能也太贴心了吧?
石室的角落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水池,水是温的,能洗澡。这让每天汗流浃背的我感动得不行。看来这个“训练地”虽然严格,但也不是完全没人性。
晚上试着把温热感注入双腿,深蹲时居然轻松了不少。原来魔力不止能隔空移物,还能强化身体!这个发现让我来了劲,一口气多做了10个深蹲。
就是不知道这训练到底有尽头没,总不能一辈子待在这儿吧?
7月25日 无昼夜
第二阶段训练结束了!今天完成了10公里跑和100次负重深蹲,虽然累得瘫在地上爬不起来,但心里特爽。
最后冲刺的时候,感觉全身的魔力都在跟着跑,像有股劲儿推着我往前冲,呼吸都没那么费劲了。冲过终点线(我自己画的)时,斗篷的花纹闪了一下,像在鼓掌似的。
石板上的新任务来了:“第三阶段:元素感应。目标:15日内感知并操控水、火、土三种基础元素。” 架子上多了三个小瓶子,分别装着水、一小撮泥土和一块打火石。
这才有点“魔法”的样子嘛!我对着水瓶试了试,集中精神让魔力往水里钻。刚开始没反应,试了一个小时,水里终于泛起了一圈涟漪,然后慢慢升起一根细细的水柱,像条小蛇似的跟着我的手指动。
激动得我差点把瓶子打翻。赶紧又试了试泥土,让它在手心聚成个小土球;打火石更难,费了一下午,才让它冒出个火星。
看来每种元素的“脾气”都不一样:水是柔和的,容易引导;土是沉稳的,要用力“推”;火最暴躁,得小心翼翼地“哄”着。
晚上睡觉前,看着手心跳动的小火苗,突然觉得,就算被困在这里,好像也没那么糟糕。至少,我正在变成一个连自己都不敢想的“厉害角色”。
8月10日 无昼夜
元素操控总算入门了。
现在能用水柱浇灭蜡烛,用土块堆出小城堡,用火苗点燃纸片。虽然都是些小把戏,但每次成功都觉得特别有成就感。
训练到第十天的时候,遇到个坎:同时操控两种元素会让魔力紊乱。试过一次水和火一起用,结果火苗突然炸开,差点烧到斗篷(还好它自己缩了回去),手也被烫红了。之后老实了,先把一种练熟了再碰下一种。
今天石板更新任务:“第三阶段合格。第四阶段:实战模拟。目标:30日内抵御‘试炼者’攻击,坚持10分钟不被击中。” 石室的一面墙突然移开,露出后面一个更大的空间,地上画着战斗圈,角落里还放着个看起来像靶子的金属人。
“试炼者”是什么?机器人?还是别的什么?
正琢磨着,金属人突然动了!它没有脸,身体是光滑的金属壳,手臂能伸缩,弹出的“拳头”是软橡胶的,打在身上应该不会受伤,但速度快得惊人。
第一次模拟,我连30秒都没撑住,被它“打”中了五下,胳膊都麻了。魔力调动根本跟不上它的速度,元素操控也来不及用——刚想召水,它已经到面前了。
看来光会操控元素还不够,反应速度和战斗意识更重要。
晚上对着金属人发呆,突然想到:斗篷不仅能防御,说不定还能帮我预判?试着让魔力流遍全身,集中精神“听”金属人的动静,果然能感觉到它移动时带起的微弱气流。
明天试试这个方法,希望能撑得久一点。
8月20日 无昼夜
实战模拟进步神速!今天已经能撑5分钟了。
秘诀是“预判+游击”。用魔力感知金属人的动作轨迹,它刚要出拳,我就往旁边跳,同时用水柱干扰它的视线,或者用土块绊它的脚。虽然还是会被碰到,但次数越来越少了。
身体也变得灵活多了,10公里跑现在轻轻松松,深蹲能负重10公斤做200次。有时候会对着镜子看,发现自己好像瘦了,但胳膊和腿上多了点肌肉线条,眼神也比以前锐利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石室的光好像暗了点。难道是我的魔力变强了,对光线更敏感了?
晚上试着用魔力包裹全身,像穿了层铠甲。金属人打过来的时候,果然没那么疼了,冲击力被魔力卸掉了大半。斗篷的花纹也变得更亮,像在帮我加固这层铠甲。
还有10天,争取达到10分钟的目标。就是不知道这之后,还有多少阶段要熬。
9月10日 无昼夜
今天终于通过实战模拟了!刚好10分钟,最后一秒躲开了金属人的拳头,累得直接瘫在地上,笑出了眼泪。
这一个月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每天被金属人追着打,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还好恢复得快),魔力耗尽的时候,头像是要裂开,饭都吃不下。但每次进步一点点,就觉得一切都值了。
石板上的新任务让我愣了半天:“最终阶段:时间感知。目标:60日内捕捉‘时间碎片’,并完成一次10秒的时间回溯。” 架子上没有任何东西,只有一张画着沙漏的图。
时间?这不是元素,也不是力量,怎么操控?
我试着像感知元素那样去“找”时间,可脑子里一片空白。魔力倒是能调动,但不知道往哪儿用。盯着沙漏图看了半天,突然想起第一次穿上斗篷时,看到墙角蛛网在“生长”——难道那时候,我就已经看到了时间的流动?
赶紧跑到墙角,集中精神盯着灰尘。果然,当魔力高度集中时,灰尘飘落的速度好像变慢了,我能看清每一粒灰尘的轨迹,甚至能“数”出它们在空中停留的瞬间。
这就是“时间碎片”吗?
试着用魔力去“抓”其中一粒灰尘的轨迹,指尖刚碰到那层无形的“膜”,突然一阵剧烈的眩晕,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旋转、重叠——我好像看到了一分钟前的自己,正蹲在地上系鞋带。
“砰!”头撞到了墙上,才回过神来。刚才那是……时间的重叠?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我肯定没看错。
时间魔法,听起来就很难。但连金属人都熬过来了,这点困难算什么?
9月20日 无昼夜
时间感知比想象中难一万倍。
这十天里,能稳定看到时间碎片的次数不超过五次。大多数时候,眼前的一切都是正常的,就算魔力耗尽,也只能看到灰尘正常飘落。
后来发现,必须在极度平静的状态下才能感知到时间。我开始学着打坐,像庙里的和尚那样,清空脑子里的杂念。刚开始坐不住,五分钟就浑身发痒,后来慢慢能坐半小时,甚至一小时。
打坐时,魔力会变得像水一样平静,慢慢渗透到周围的空间里。这时候,时间碎片就会像水中的泡泡一样冒出来:比如看到托盘里的面包,会同时看到它刚被放进来时的样子;看到自己的手,会看到十分钟前它握成拳头的样子。
这些碎片很模糊,像隔着毛玻璃,而且稍纵即逝。试着用魔力去“固定”它们,每次都会引发眩晕,严重的时候还会流鼻血。斗篷这时候会变得很沉,紧紧裹住我,好像在帮我稳住身体。
今天有了个小突破:成功“抓住”了一粒灰尘的时间碎片,让它在半空中停了整整三秒。虽然只是粒灰尘,但我激动得差点把打坐的姿势打乱。
离10秒回溯还差得远,但至少知道方向是对的。
10月15日 无昼夜
时间回溯终于成功了!虽然只有5秒。
过程惨不忍睹。昨天试着对自己用回溯,想回到10秒前拿起水杯的瞬间,结果魔力失控,眼前突然闪过无数画面:小时候掉进水坑的样子,中学时在考场作弊被抓的样子,爸妈送我上大学时的背影……这些画面像潮水一样涌来,差点把我的脑子撑爆。
醒来时躺在地上,斗篷紧紧裹着我,花纹黯淡了不少,像是消耗了很多力量。缓了半天,才敢再试。
今天换了个方法:先回溯小物体。对着掉在地上的石子用魔力,心里想着“回到10秒前的位置”。石子晃了晃,真的慢慢飘回了10秒前它所在的桌子上!虽然只持续了5秒就掉了下来,但已经是巨大的进步。
原来回溯不是“倒带”,而是用魔力“重塑”物体在过去时间点的状态。这需要精准地捕捉到对应的时间碎片,还要有足够的魔力支撑这种“重塑”。
对自己用的话,难度更大,因为人的意识和身体是同步的,回溯时要同时处理身体和意识的时间线,稍微出错就会混乱。
还有15天,争取做到10秒回溯。到时候,是不是就能离开这里了?
10月30日 无昼夜
成功了!我做到了10秒时间回溯!
刚才对着金属人试了一次。它出拳的时候,我集中全部魔力,心里想着“回到10秒前”。眼前的画面猛地一缩,金属人突然退回了10秒前的位置,而我还保持着防御的姿势。10秒后,它才重新开始移动。
整个过程像做梦一样。当确认自己真的做到时,我抱着膝盖蹲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流。从7月到10月,三个多月,每天重复着训练、失败、再训练,终于走到这一步了。
石室的墙壁开始震动,所有的冷光灯都熄灭了,只有中央的地面亮起一道光圈。我站进去,感觉斗篷变得无比轻盈,像要带着我飞起来。
石板最后一次滑开,上面没有新的任务,只有一行字:“时间的掌控者,终将走向更广阔的世界。”
眼前的光芒越来越亮,我闭上眼,想起爸妈的脸,想起外面的阳光和街道。
再见了,这个孤独的训练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