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西街口,沈棠和刘昭月掀帘下车,一股热闹的市井气瞬间裹了过来——街边小贩的吆喝声、孩童追逐的笑声、糖画师傅小锣的“铛铛”声,混着糖葫芦的甜香,让沈棠眼睛都亮了。
“先去看糖画!”刘昭月拉着她的手就往巷子里跑,两人挤在糖画摊前,看着琥珀色的糖丝在师傅手中绕出蝴蝶、小鱼,最后如愿拿到一对兔子糖画,你一口我一口地咬着,甜得眉梢都弯了。接着又去看首饰摊,刘昭月拿起个铜制小铃铛,晃了晃递到沈棠耳边:“你看这个,挂在腰间肯定好听!”沈棠笑着接过,又指着旁边的木簪:“这个更衬你,配你那身湖蓝衣服正好。”
两人从街头逛到街尾,手里渐渐多了不少东西——沈棠拎着包桂花糕,刘昭月揣着串糖葫芦,胳膊上还搭着刚买的素色帕子。日头渐高,刘昭月揉了揉肚子:“走,前面有家‘悦来酒家’,我上次吃过他们家的酱肘子,特别香!”
进了酒家,找了个靠窗的小桌坐下,刘昭月一把抓过菜单,指尖飞快地戳着:“酱肘子要一份,再来个凉拌藕片、清炒时蔬,还有你们家的招牌鸡汤!”说完把菜单递到沈棠面前,“你再看看,想吃什么再加!”沈棠扫了眼,添了道甜口的蜜汁山药,便让小二传菜。
菜很快上桌,酱肘子油亮诱人,鸡汤飘着金黄的油花。两人吃得不亦乐乎,刘昭月边啃肘子边吐槽:“宫里的菜虽精致,可哪有这市井味道香!”沈棠刚夹了块山药,正笑着点头,邻桌两个穿短打的汉子便敞开了话匣子。
“要说咱们这位新帝,那可真是藏得深!”穿青布衫的汉子喝了口酒,声音亮堂,“当年先帝在时,他就是个不显眼的皇子,谁都没把他放眼里,连那些个王公贵族都敢怠慢他。可你瞧瞧现在,登基才多久?就把王尚书那老狐狸给揪出来了,昨日早朝那股子气场,听说吓得好些老臣腿都软了!”
旁边穿灰布衫的汉子立马接话:“可不是嘛!这叫真人不露相!再说皇后娘娘,那模样才叫绝呢!前儿个我远远瞅过一眼,穿着凤袍站在宫门口,那眉眼跟画里走出来似的,皮肤白得能掐出水,笑起来的时候,连旁边的花儿都失了色!关键是人家还不只是个美人,听说王尚书那本账册,就是皇后娘娘先看出的破绽,帮着皇上查清楚的,这才叫才貌双全!”
“对对对!”青布衫汉子连连点头,“皇上有魄力,皇后有智慧,俩人站在一块儿,那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咱们这新朝啊,有这俩人在,往后日子肯定差不了!”
沈棠听着这话,脸颊悄悄热了,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眼底漾开温柔的笑意,活脱脱一副“姨母笑”的模样,连夹菜的动作都慢了几分。刘昭月也凑过来,用胳膊肘碰了碰她,压低声音打趣:“听见没?百姓都夸你俩是神仙眷侣呢!”
可没等沈棠回应,邻桌的话锋突然转了。灰布衫汉子放下酒碗,神秘兮兮地说:“哎,我还听说个事儿!尚书府的林小姐,就是吏部林尚书家那个,长得跟天仙似的那位,最近心悦沈将军呢!”
“沈将军?”青布衫汉子眼睛一瞪,“就是皇后娘娘的亲哥哥,那个打了好几场胜仗的沈砚舟将军?”
“可不是嘛!”灰布衫汉子拍了下桌子,“我听林尚书家的下人说,林小姐早就瞧上沈将军了,还让她爹准备找个机会,到陛下面前求道赐婚圣旨呢!你想啊,林小姐相貌没得说,沈将军又是少年英雄,俩人站一块儿,那也是妥妥的郎才女貌,绝配!”说着,两人还相视一笑,拍了拍手,一副“这事准成”的模样。
这话刚落,刘昭月“啪”地放下筷子,脸瞬间沉了下来。她猛地攥紧拳头,声音里满是火气:“什么?她竟然喜欢沈大哥?岂有此理!”话音未落,她抬手就往桌上砸了一拳——“砰”的一声巨响,桌上的碗碟都震得叮当作响,汤汁溅出了几滴。
整个酒家瞬间静了下来,掌柜的、小二还有其他食客,都齐刷刷地转头看向这边,眼神里满是错愕,连邻桌那两个汉子都吓得闭了嘴,愣愣地看着刘昭月。场面一时僵住,空气仿佛都静止了。
沈棠尴尬得脸颊发烫,赶紧拉了拉刘昭月的胳膊,又飞快地给她夹了块肘子,低声劝道:“哎呀,你小声点!不过是百姓随口闲聊,当不得真的。我哥的性子你还不知道?他心里只有军务,哪会在意这些儿女情长,更不会喜欢林小姐的,你别往心里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