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雕花木窗洒进房间时，霍雨浩已经醒了。他盘腿坐在床上，尝试着调动体内残存的力量。精神之海依旧干涸，只有几缕细丝般的精神力还能勉强控制。更奇怪的是，这个世界的能量——摩拉克斯称之为"元素力"，在他的经脉中流动时，总带着一种陌生的滞涩感。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醒了？"摩拉克斯的声音伴随着敲门声响起，"我可以进来吗？"
霍雨浩收回尝试运转的力量："请进。"
门被推开，摩拉克斯手持一个木质托盘走了进来。他今天换了一身更为简便的褐色长衫，腰间系着一条暗金色纹路的腰带，发尾用一根石珀发簪松松挽起。
"昨晚睡得如何？"摩拉克斯将托盘放在桌上，上面摆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粥和几样小菜。
"还好。"霍雨浩简短地回答，目光却不自觉地被窗外的景象吸引。从二楼的高度望去，整个璃月港尽收眼底——错落有致的建筑沿着海湾铺展，远处码头已经有不少工人开始忙碌，更远的海面上，几艘帆船正缓缓驶入港口。
摩拉克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喜欢这里的景色？"
"很...特别。"霍雨浩谨慎地选择着词汇，"和我原来的世界很不一样。"
"先用早膳吧。"摩拉克斯示意桌上的食物，"之后我带你去天衡山脚下，那里元素力充沛，适合初学者修炼。"
霍雨浩端起那碗粥。粥是用某种他不认识的谷物熬制的，里面加了切碎的野菜和肉末，香气扑鼻。第一口下去，温暖的感觉从胃部扩散到全身。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在神界被追杀的日子里，连喘息都是奢侈。
摩拉克斯静静地站在窗边，给他足够的时间用餐。阳光透过他的发丝，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你为什么要收我为弟子？"霍雨浩突然问道，放下已经空了的碗，"仅仅因为我是异界来客？"
摩拉克斯转过身，琥珀般的眼眸在阳光下如同融化的黄金："我见过太多追求力量的人。他们要么渴望征服，要么恐惧被征服。"他走向霍雨浩，"但你不一样——你的眼睛里有一种我很熟悉的东西。"
"什么？"
"失去重要之人的眼神。"摩拉克斯的声音很轻，"以及，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守护的决心。"
霍雨浩的手指微微颤抖。他想起了母亲，想起了史莱克的伙伴，想起了在神界被背叛的那一刻。怒火在胸中燃烧，却又被强行压下。
"你错了。"他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金芒，"我现在只想复仇。"
摩拉克斯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伸出手："那么，先从掌握力量开始吧。"
天衡山脚下的训练场比霍雨浩想象的要简陋——只是一块平整的岩石平台，周围立着几根刻有符文的石柱。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给整个场地蒙上一层朦胧的面纱。
"元素力的基础在于感知。"摩拉克斯站在场地中央，手掌向上，一枚岩元素结晶在他掌心缓缓成型，"提瓦特大陆的七种元素都有其独特的频率。作为初学者，你需要先学会识别和共鸣。"
霍雨浩皱眉看着那枚金黄色的结晶："在我的世界，我们修炼的是魂力。通过觉醒武魂，在体内形成循环。"
"有趣的体系。"摩拉克斯将结晶抛给他，"试试看能否感知其中的能量波动。"
结晶入手沉甸甸的，表面光滑冰凉。霍雨浩闭上眼睛，尝试用精神力去探查。起初什么也感觉不到，但随着他将仅存的精神力集中在手心，一种奇特的脉动逐渐清晰起来——沉稳、厚重，如同大地的心跳。
"我感觉到了一些东西。"霍雨浩睁开眼，"像是...有节奏的震动。"
摩拉克斯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很少有人第一次就能感知到元素频率。看来你的精神力天赋非同一般。"他指向场地边缘的石柱，"现在尝试引导这股力量，激活那些石柱上的符文。"
霍雨浩点点头，将注意力集中在最近的一根石柱上。他试图将感知到的岩元素力引导过去，但那股力量刚离开结晶，就像沙子一样从他指缝间流走了。
"再来。"摩拉克斯的声音平静而坚定。
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太阳渐渐升高，汗水顺着霍雨浩的额头滑下。最接近成功的一次，石柱上的符文亮起了微弱的光芒，但转瞬即逝。
"为什么不行？"霍雨浩 frustration 地握紧拳头，"在我的世界，我对能量的控制从未——"
"每个世界都有其独特的法则。"摩拉克斯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旁，"你习惯了魂力的流动方式，现在需要重新学习。这不是退步，而是开始。"
霍雨浩深吸一口气。摩拉克斯的话语让他想起了自己刚觉醒武魂时的情景——那时的他也是这样，一遍又一遍地练习最基础的魂力控制。
"休息一下吧。"摩拉克斯指向不远处的一棵大树，"那里有阴凉。"
树下的石桌上不知何时已经摆好了茶具。摩拉克斯动作娴熟地泡着茶，热气在阳光下袅袅升起。
"你似乎对教导弟子很有经验。"霍雨浩接过茶杯，忍不住问道。
摩拉克斯嘴角微扬："活了几千年，总会积累一些经验。不过正式的弟子，你是第一个。"
"为什么？"
"缘分。"摩拉克斯啜饮一口茶，"就像这茶叶，只有在合适的水温、合适的时间，才能泡出最佳风味。"
霍雨浩正想回应，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他闷哼一声，手中的茶杯差点掉落。
"怎么了？"摩拉克斯立刻察觉异常。
"没事，只是..."霍雨浩按住太阳穴，"精神力透支的后遗症。"
摩拉克斯若有所思："你的力量体系与我们截然不同。或许强行适应元素力并不是最佳选择。"
就在此时，远处的天**然暗了下来。一片乌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璃月港方向移动，云层中隐约可见电闪雷鸣。
摩拉克斯站起身，眉头微皱："海山又在兴风作浪。"
"海山？"
"一个不安分的小魔神。"摩拉克斯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每隔几年就要闹一次。"他转向霍雨浩，"今天的修炼就到这里，我需——"
"我和你一起去。"霍雨浩突然说道。
摩拉克斯略显惊讶地看着他。
"你说过，实战是最好的老师。"霍雨浩迎上他的目光，"况且，我想看看这个世界的...战斗方式。"
码头上已经乱作一团。渔民们忙着收网靠岸，商贩们手忙脚乱地收拾摊位。远处的海面上，巨浪已经掀起十几米高，隐约可见一个庞大的黑影在浪涛中游动。
"是岩王爷！"有人看到摩拉克斯，立刻高喊起来。
摩拉克斯抬手示意众人冷静："所有人撤离码头，去高处避难。"
霍雨浩站在他身侧，感受到空气中浓郁的水元素力。与早晨感知到的岩元素不同，这种力量狂躁而不稳定，充满了攻击性。
"你退后些。"摩拉克斯向前走去，长袍在海风中猎猎作响，"海山虽然不算强大，但战斗余波——"
话音未落，一道水龙卷突然从海面升起，直奔码头而来。摩拉克斯抬手召出一面岩元素护盾，但令他意外的是，水龙卷在距离码头还有百米时突然转向，直扑两人左侧的一排仓库——那里还有几个来不及逃跑的工人。
霍雨浩的眼睛瞬间亮起金芒。尽管精神之海枯竭，但本能反应仍在。他强行榨取最后的精神力，一道精神冲击精准地命中水龙卷的核心。虽然无法完全击散它，但这一击足以让水龙卷偏离轨迹，轰击在无人的空地上。
摩拉克斯惊讶地看了霍雨浩一眼，随即抓住时机，抬手召唤出数根岩脊。金色的岩元素力在海面上构筑起一道屏障，暂时阻挡了后续的浪涛。
"它的弱点是头部下方的发光体！"霍雨浩突然喊道。他的灵眸虽然无法完全开启，但残余的视觉增强能力还是让他捕捉到了那个能量节点。
摩拉克斯没有犹豫。他纵身跃起，贯虹之槊出现在手中，整个人化作一道金光直刺海面。霍雨浩强忍头痛，集中全部注意力为他提供精神指引——虽然无法直接参与战斗，但他能通过精神力波动预判海山的下一步动作。
这场战斗持续了不到十分钟。在两人的配合下，摩拉克斯最终一击刺穿了海山的核心。巨大的魔神发出一声哀嚎，化作无数水珠消散在海面上。
当摩拉克斯回到码头时，霍雨浩已经单膝跪地，脸色苍白如纸。
"你透支了。"摩拉克斯扶起他，声音中带着罕见的关切。
霍雨浩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看来...两个世界的力量...确实不能随便混用。"
回程的路上，霍雨浩几乎是被摩拉克斯半扶半抱着的。他的精神力严重透支，眼前一阵阵发黑。
"第一次配合，还算不错。"摩拉克斯评价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赏。
霍雨浩虚弱地点点头。虽然身体极度不适，但内心却有种奇特的满足感——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感到自己还有价值。
"你的那种能力，"摩拉克斯若有所思地问，"是来自你的世界的力量体系？"
"灵眸武魂...的精神探测共享。"霍雨浩断断续续地解释，"原本...可以做得更好..."
"已经很了不起了。"摩拉克斯的声音温和而坚定，"休息几天，然后我们继续。"
当两人回到摩拉克斯的居所时，门口已经站着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位身着蓝白色长裙的少女，发间别着精致的机关发饰。
"归终？"摩拉克斯略显惊讶，"你们怎么来了？"
"听说你去收拾海山了，我们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少女的目光落在霍雨浩身上，眼中闪过一丝警惕，"这位就是那位'异界来客'？"
霍雨浩勉强站直身体，迎上她的目光。少女身后还站着几个人——一个胖乎乎的男子，一个背着药箱的老者，以及几个看起来像是仙人的存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带着不同程度的怀疑和好奇。
"他今天透支了力量，需要休息。"摩拉克斯挡在霍雨浩身前，语气平静但不容置疑，"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归终还想说什么，但被摩拉克斯的眼神制止了。她微微颔首："那我们明日再来拜访。"
当众人离去后，霍雨浩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床榻上。在陷入昏睡前的最后一刻，他听到摩拉克斯的声音：
"明天会有人送药来。记住，仇恨可以成为动力，但不应成为枷锁。"
黑暗中，霍雨浩无声地苦笑。这位岩之魔神显然不明白——对他而言，仇恨已经是唯一剩下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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