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少女姿态恭敬地立在一侧，低垂着头不听不看。“废物！”茶盏砸在长老额前，血刹那间便淌了半边面庞，“连个人都守不住！”高位上的女子满脸怒色。
“萤儿，你先出去。”女子的声线尽力压得平和些，似是过节时大人哄着孩童进屋，避让开宰杀鸡鸭时的血气。
殿门合拢时，她隐约瞥见长老悬空的腿奋力扑腾着。“喀哒”一声，该是长老的脖子被折断了吧？几声粗重的抽气声后，殿内便死寂了。忽地闷响，许是长老跌在了地面上吧？
殿门轰然洞开，带出些阴冷的气息，混着淡淡的血腥。清冷的身影挡在门前遮住了殿内的情景“别看，你还小。还不快去练习功课！”萤烬躬身应下，恭敬地待那道银蓝的光影消散开。
沉重的殿门被缓慢地推开一道缝，少女小心翼翼地踏入。大殿中央，须发花白的长老毫无生息地躺着，那节苍老的脖颈折成一个诡异的角度，心口处汩汩冒着鲜红的血。
少女的呼吸都放轻了，她僵直着身子靠近，那是一张陌生的面孔，苍老的，慈祥的。少女的掌心微微拂过，将老者紧瞪的双目合上。她颤着手，沾了地上冰凉的血，画开一个往生符。
暗处梁上，一块留影石正隐匿地记录着。
虞听晚盯着影像上那枚闪着暗光的往生符，喃喃道“画的倒是准。”闭上眼，那些或惊恐或愤怒的脸……真是惹人心烦。
当萤烬念到最后一句“往生极乐”时，梁上传来低笑“往生？本座杀的人自然是……魂飞魄散，无缘往生了。你省些力气吧”银光一闪，虞听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少女的身后。萤烬不敢回头，低唤了一声“师尊”。
“转过来”语气不容置疑，萤烬连忙转身跪地，不敢抬头。脚步声近了，毫无温度的剑鞘挑起少女的下巴，女子的声线异常冷“这慈悲模样……倒像我那早死的师妹。活菩萨啊……”
少女的脸颊被箍紧，女子的脸凑得极尽，声音也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不如……你替他躺在这儿？”见少女的面色变得惨白，她才缓缓收手，轻轻拍了拍少女娇嫩细腻的脸蛋“唬你的呢……看你吓得。”她低笑着起身，身影如烟般散去。
然而地面上的少女却久久没有爬起身，她的眸子里浸满惊恐，她有一瞬间觉得……师尊真的好可怕。
而另一边的虞听晚，她正透过留影石注视着殿中的少女。皱了皱眉，似乎对少女的行为颇为不满，低声自语“天命之女么……还真是多愁伤感，心思纯良，大发善心的老好人呢”。
她指节一下一下地叩着桌案，这声音在静谧雅致的殿堂内格外清晰，她总爱如此，受不得这静悄悄。
“会不会太早了？”-“不，还得再快些……”自问自答间，回家的心更加急切热烈了。
（小剧场）
司语盯着文档里新冒出的段落兴奋地搓手，“哟～文风突变啊……黑化剧情这么带感？”
她缓缓滚动鼠标，草草扫过，忽地瞪圆了眼，鼠标的光标定在某段：
少女的掌心微微拂过，将老者紧瞪的双目合上。
“活菩萨啊…”虞听晚的剑鞘碾过符咒轻笑，“不如你替他躺在这儿？”……
司语猛地起身，顾不得打翻的咖啡杯：“这玩笑过了吧？！”她只觉得脊背发凉。
“开什么玩笑！你到底在做什么？”她狂暴敲击删除键，文档却自动补全更悚然的细节……
病床上虞听晚的右手突然抽搐，监护仪骤响的警报声里，司语震愣地转过身，病床上躺着的女人似乎有状况！她扑上前激动地喊着“闻汐……你听得到的对吗？快点醒过来！”
女人却在她急切的呼唤下没了动静，她又平缓地躺在哪儿，仿佛刚才只是一场幻觉……
此刻屏幕上却不合时宜地弹出了虞听晚独白框：
【虞听晚OS】
天命之女么……
还真是多愁善感的老好人
献祭进度还是太慢了——
看来得加点火候了呢
……
“献祭？！”司语抓起手机拍屏幕取证，闪光灯亮起的刹那，病房里暖黄的小夜灯毫无征兆地熄了。一片漆黑间，只有桌前的电脑亮着刺眼的光。
司语已经记不起自己是如何走到桌前的，她颤抖着搜索“虞听晚 回家”，然后刷新。文档自动到跳转加密章节，她一行一行地看过。许久，司语软倒在座椅上，她低声道“怎么会这样 ……”
病房空调突然喷出热风，烘烤着她冷汗浸透的后背。屏幕上，文字还在无休无止地跳动，而司语攥着的手机的指节发凉，她已然没有心情去看了。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