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天的晨光刚漫过训练基地的铁丝网,仓库里的金属货架就发出一阵哐当乱响。我揉着因零的呼噜而发胀的太阳穴走进去时,逍遥正把一柄重剑往背上甩,剑穗扫过货架上的能量饮料,三瓶黄牛牌罐头“啪嗒”掉在莉莉脚边。
“醒了?快来试试新家伙。”逍遥冲我扬了扬下巴,他手里的重剑比训练时的虚拟版本沉了不少,剑身上的纹路在晨光下泛着银光,“老板说这是用陨铁炼的,砍沙俑跟切豆腐似的。”
莉莉抱着兔子玩偶蹲在一堆防沙服里,指尖戳着件绣满符文的马甲:“这、这件会发光……”马甲内侧的兔子刺绣突然亮起,像给她裹上了层淡绿色的蛋壳。薇薇安正将三支荧光箭搭在弩上,箭头的幽蓝光芒在她指尖流转:“给你的防御结界充能了,至少能扛住厄狼的三次扑击。”
零站在装备箱前分发物品,他递给爱丽丝一个青铜药炉:“里面是凝神香,能驱散古城里的迷魂瘴。”又扔给我个巴掌大的罗盘,盘面刻着鬼洞文,“像素眼镜升级过了,能和这罗盘联动,定位密钥碎片的位置。”
老板的秘书推着辆金属推车进来时,所有人都安静了。推车最上层摆着六个银色手环,屏幕上跳动着彼此的生命体征,底层的黑色背包鼓鼓囊囊,露出半截蛇头拐杖——是安爷的遗物。“这拐杖里藏着精绝古城的地图,”秘书推了推眼镜,“安爷昨晚传讯说,七结门已经拿到两块密钥碎片,就在古城外围的祭祀台。”
专车的轮胎碾过戈壁碎石时,我才发现车窗换成了暗金色的防弹玻璃。逍遥把脸贴在玻璃上,看着外面逐渐荒芜的地貌咂舌:“从绿洲到红沙,这鬼地方连草都长不出像样的。”薇薇安突然指着远处的天际线,那里的橙红色比训练时看到的更浓郁,像一块烧红的烙铁:“那是古城的瘴气,活人吸多了会变成沙俑。”
莉莉的兔子玩偶突然在座位上抖了起来,玩偶的耳朵指向车后:“有、有东西跟着我们!”我回头望去,只见戈壁尽头的红沙在无风自动,隐约能看见暗紫色的影子在沙浪里穿梭——是厄狼!它们的速度快得像贴地飞行。
“别管它们,”零猛踩油门,越野车的引擎发出咆哮,“老板说过,这些畜生是七结门放出来的眼线,引我们去天王的巢穴。”话音刚落,车底突然传来刺耳的刮擦声,爱丽丝的绿光顺着座椅流到车底,很快染上一抹暗紫色——是厄狼的利爪划破了底盘装甲。
逍遥突然瞬移到车顶,他拽起重剑往车后劈去,一声凄厉的狼嚎过后,暗紫色的血溅在防弹玻璃上,像绽开了几朵诡异的花。“一只搞定!”他拍着车顶大笑,却没注意到更多的狼影正从两侧的沙丘后包抄过来,数量至少有七八只。
薇薇安的弩箭突然连射,三支荧光箭呈品字形扎进左侧的沙地里。定魂珠粉末接触到地面的瞬间,沙浪突然炸开,三只厄狼哀嚎着滚出来,绿色的毒液在沙地上烧出滋滋作响的深坑。“它们怕定魂珠的气息,”她面无表情地装填箭矢,“但撑不了多久。”
就在这时,天**然暗了下来。原本橙红色的天幕被土黄色吞噬,狂风卷着沙砾打在车身上,发出冰雹般的声响——沙尘暴来了。零迅速按下中控台上的按钮,车窗瞬间覆上一层暗金色的膜,仪表盘上的能见度指针疯狂下跌,很快指向“零”。
“抓紧了!”零的声音透过风声传来,越野车在沙尘暴中剧烈颠簸,我死死攥着手里的罗盘,盘面的鬼洞文突然亮起红光,在中央凝成一个扭曲的符号——是天王的标记!
扫描仪的警报声撕裂耳膜:“SSS级生物接近,距离一公里,速度每秒五米!”车外传来震耳欲聋的脚步声,每一步都让车身剧烈摇晃,仿佛有座移动的山峰正在逼近。逍遥趴在车顶大喊:“那大块头来了!它的膝盖还在流血!”
我突然想起训练时天王膝盖上的旧伤,那是逍遥用青莲十二剑留下的虚拟伤痕,没想到竟在实体上留下了印记。“射它的膝盖!”我指着窗外模糊的灰色巨影大喊,薇薇安的弩箭立刻锁定目标,三支荧光箭带着破空声钻进沙尘暴深处。
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过后,车外的脚步声突然变得踉跄。零抓住机会猛打方向盘,越野车在红沙里划出一道疯狂的弧线,堪堪躲过天王扫来的巨掌。那只手掌拍在我们刚才的位置,红沙被掀起三米多高,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白骨——是之前勘察者的遗骸。
“它被七结门控制了!”零突然指向天王的后颈,那里有个模糊的血色印记,正随着它的呼吸明暗不定,“那是血咒,会让它失去痛觉,只知道追杀目标。”话音未落,几只厄狼突然冲破沙尘暴的阻拦,疯了似的扑向天王的伤口,它们竟在啃食这头庞然大物的血肉!
逍遥突然瞬移到天王的肩膀上,重剑带着风声劈向它的后颈:“先破了这血咒!”剑刃砍在血色印记上,迸出刺眼的火花,天王发出更加狂暴的咆哮,巨掌胡乱地拍打自己的后背,差点把逍遥拍扁在沙地里。
爱丽丝的绿光突然化作一道长绳,缠住逍遥的腰将他拽回车顶:“莉莉的结界快撑不住了!”女孩的马甲已经暗淡得几乎看不见,兔子玩偶瘫在座位上,两只耳朵耷拉着,像是耗尽了力气。
我突然想起安爷的蛇头拐杖,拧开杖底的机关,一卷泛黄的羊皮地图掉了出来。地图上用朱砂画着条虚线,终点正是古城城门,旁边标注着一行小字:“黑沙暴起时,蛇形纹章会指引生门。”
“往城门冲!”我展开地图大喊,零的目光扫过地图上的朱砂线,突然将定魂珠从铅盒里取出来。金光在车顶炸开的瞬间,所有厄狼都发出痛苦的哀嚎,连狂暴的天王都停滞了半秒,血色印记的光芒明显黯淡下去。
越野车像颗脱膛的子弹,冲破层层沙浪冲向古城。我回头望去,只见天王的巨掌终于拍中了那些啃食它的厄狼,绿色的血和灰色的肉块混在红沙里,而沙尘暴的中心,隐约有更多的影子在蠕动,像是被血腥味吸引来的新猎手。
城门上的蛇形纹章在金光中逐渐清晰,那些缠绕的小蛇突然活了过来,在门楣上组成一道拱形的光门。零猛踩油门,越野车擦着光门的边缘冲进古城,身后传来天王不甘的咆哮,被城门的结界挡在外面,震得红沙簌簌落下。
车内突然安静下来,只能听见彼此的喘息声。莉莉抱着兔子玩偶小声抽泣,马甲上的绿光慢慢恢复;逍遥瘫在车顶,重剑的剑刃崩了好几个缺口;薇薇安的弩箭已经用尽,正在检查腰间的备用匕首;零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定魂珠,金色的纹路在他手腕上若隐若现。
我看着车窗外掠过的青铜人像,它们的黑曜石眼睛在沙尘暴的余光里闪着幽光,像无数双窥视的眼睛。像素眼镜突然弹出提示,镜片上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古城深处的佛塔——那里,正有两道红光冲天而起,与我们背包里的密钥碎片产生着诡异的共鸣。
“七结门在等我们,”零的声音打破沉默,桃木剑在他手中微微震颤,“他们想用天王的血,完成最后一次献祭。”车窗外的红沙渐渐平息,露出佛塔尖顶那颗巨大的夜明珠,在橙红色的天幕下,像一只冰冷的眼睛,注视着我们这群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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