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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飘飞的雪融入出升的阳

盛夏光年(短篇)

记忆回到那个时间为下午两点五十的世界。

她记得,当时,她正把玩着几根发圈,若有所思。

身后的木门吱嘎一声,开了。

她回过头,是妈妈。

“妈,你快来看,是要蓝色呢,还是要白色,还有。”激动的她完全不曾察觉到妈妈脸上的神情,继续喋喋不休地讲下去,“今天可是狂欢节,我可要放一放其他人都在放的烟花。”

没有人回答,身后的沉默掷地无声,如墨水瓶洒落的胶着。

“妈,怎么了?”林予渡回转头来。

“小渡,跟妈妈来一下。”妈妈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下了楼梯,似乎笃定了女儿林予渡会跟上来。

林予渡只踌躇了几秒,旋即迈步飞奔了过去。

走出一步的刹那,她的心中,就已有了猜测。

十分钟后,她再度回到书桌边,只不过,这一次,她满心散满了破碎感。

十分钟前与妈妈的对话,足以抹去她的一切欢笑,她记得,自己手中的水杯当啷一声摔在瓷砖地上,碎成了再也拼不回原形的瓷片,眼神中覆上了一层浓浓的阴沉,“什么,爸要走,去哪儿?”声音中,卷着前所未有的忧愁。

“你这孩子,怎么说不明白,妈也不知道,只是听那些人说,要他做一件对世界有帮助的事,为此,他要去很多地方,找很多人,最主要的是。”妈妈顿了一下,补了一句更加冰冷的话,“你,我,可能都不会在几十年内见到他了,对这一点,小渡,你要有个准备。”

妈妈无声地离开了,将流泪的时间留给了林予渡。

今天,爸爸就要走了。

她无助地游荡在积雪堆积的小巷中,漫无边际地游荡于孤独之中。

手电筒的光打了过来,今天的第无数次,她打了个寒战。

“予渡,你怎么才回来,正好我父母都不在,来我家玩会儿吧,怪无聊的。”余簌笑嘻嘻地奔了过来。

林予渡抬头,看清了那个熟悉的朋友:“余簌。”她欣喜地冲她大声喊道,快步跑过最后一段雪地。

在跑过去之前,她也很犹豫,一方面,爸爸快要离开了,如果晚回家的话,那场景她甚至无法勾勒出画面,但另一方面,她急于寻找一个能放松的方式,借此短暂地躲避苦涩。

权衡良久,她还是选择了后一种做法。

余簌家仍是那般干净整洁,只是因为她的父母还没回来,家中只有她们两人,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空落落的。

她瘫软在懒人沙发上,熟练地撕开一包薯片的包装纸,边撕边开口:“余簌,你爸妈什么时候回来?”

身后,竟又出现了下午的沉默气氛。

她扔下手中的包装纸,站起身,往余簌先前站着的地方望去。

余簌的脸色竟如纸一般白。

她在眼泪失控的那一刹那,开了口:“予渡,他们已经离开了。”

那表情与下午时她脸上的神色如出一辙。

林予渡嗫嚅许久,只是吐出一句:“别伤心了,毕竟,伤心也没有用。”

余簌先前悲伤的目光竟有些不满,她望着林予渡,目光分明在说,你没有这样的经历,当然有旁观者的从容。

林予渡再也控制不住,红了眼圈,哽咽地回答:“余簌,我爸他也要。”住了口,不肯说出来未说完的话。

余簌收起目光的冰冷,轻轻问她:“我明白了,你爸爸,还在家吗?”

林予渡默默地点点头。

余簌迅速站起身,把她推向大门:“予渡,快点,快回家去,至少能和你爸爸说句再见。”她苦笑一声,“总不至于像我这样吧。”

“余簌,你到底怎么了?”

“予渡,你知道我有多后悔吗?今天中午,就因为一个马戏,就一个马戏,我跑出了家门,直到下午才回来,我还记得,我兴冲冲地冲进家门,急切地喊着我的父母,等着我的却只有一张白色的纸条与妈妈的字迹。

“我哭了一天了,如果我没有出门,我能感觉到妈妈早上的欲言又止,妈妈一定想和我说一句道别的话,但我出去了,我甚至连我父母的最后一句再见都没听到。”

“予渡,走吧,别让你也后悔没有见到你的父母,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时间永远定格在昨天。”

林予渡跨出房门,一月的寒风再度将她包裹,但这一次,她却不觉得冷,她的脸颊几乎如火炭般烫,浑身发热,脖颈上甚至沁出了细小的汗珠,她的目光始终直视着前方,期盼在下一个转角看见家的灯火。

远方,余簌望着她的好朋友跑远,嘴角微微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过去的记忆,再度涌上林予渡脑海,让她鼻头一酸,落下泪来。

在春季的青草地上,一个小女孩自由自在地奔跑着,手中高举着一只随风漂浮的红气球,在蓝天下,分外醒目,她仿佛还能听到耳边的风声呼啸,嗅到泥与草地的自然气息。

更重要的事,是那句:“父母的孩子,跑慢点”的叮咛。

夏季的大海总是荡漾在她家庭里的温暖,秋季爸爸收集的落叶,冬季妈妈手中的棉衣,她从未认为这些随处可见的事物有多珍贵,直到某一天,她失去了这些事物,才明白自己拥有这些童年的回忆,有多珍贵而难得。

那盏灯,终于出现在眼帘前。

她迫不及待的冲向大开的房门,任由家中红木家具的气味萦绕在鼻尖,以前,她总躲开这些散发着刺鼻味道的家具,今天,她却只觉得,这些家具寄托着她的每一片童年拼图。

妈妈站在老地方,用她以往的语调微笑着说道:“小渡,回来了,外面挺冷吧,玩的开心吗?”

她的语气十分平静,似乎一切都不曾发生,一家人仍能过着平淡的日子。

林予渡望着望着,泪水又一次浸湿了衣襟。她不得不含泪揭开妈妈的强颜欢笑:“妈,爸爸还在家吧。”

这时她的语气已经十分淡定。

妈妈黯然地点了点头,一向坚毅的妈妈显然也接受得很艰难。

林予渡又问了下去:“爸在哪儿?”

妈妈不再回答,只是无力地指了指楼梯旁的房间。

林予渡一步一步向前走,双腿灌了铅般沉重,视线也有些模糊。

大门忽然被打开了,爸爸沉重地走进房门,身后是漫天的暴风雪。

但爸爸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比林予渡略小的女生。

妈妈赶紧赶忙回头,吃力地扶着桌角起身:“你什么时候出的门?”

“你出去买菜的时候。”爸爸低声回道。

妈妈张嘴似乎要说什么。

爸爸身后的女生看上去格外陌生,林予渡几乎可以笃定,她从来都不是自己的朋友。

她困惑地瞪大双眼,等着爸爸给她一个解释。

“小渡,这是你表妹,准确地说,她是你阿姨的女儿,比你小一岁,叫林汐柠,她家人前几天去了南方,阿姨便把她送到这几年。”他又有些不安地加了一句,“我觉得,你们会成为好朋友的。”

林予渡机械地点点头,即使她很介意这个突然出现的表妹,但她也不想让爸爸为她们担心。

爸爸和蔼地笑了笑:“这才对嘛,大家都是朋友。”说完,他推了推林予渡,“去吧,带林汐柠去看看她的房间,小柠可是第一次来咱们家,得让她多交几个朋友。”

林予渡却定在了原地,不理会身边的表妹,只是把目光投向爸爸。

爸爸一笑:“这孩子,放心吧,爸还不会离开呢。”他故作潇洒地挥手,“快去,你表妹都等急了。”

林予渡又把询问的目光投向妈妈,妈妈肯定的点点头,她才转身放心地离去。

望着林予渡上楼的身影,爸爸脸上的笑容顷刻间消失不见。

妈妈的声音有些抖:“你确定。”

“你觉得,我作为一个父亲,面对自己的女儿的时候,我还走的了吗?”爸爸的声音格外平静,听着竟无丝毫波澜。

十五分钟后。

林予渡手忙脚乱地冲下楼,她步伐匆匆,带起了一团烟尘,呛得她咳嗽连连,眼角流泪,她却不管不顾地向客厅跑去。

拾眼望向门口,竟如来时一般,空空如也,妈妈垂着头,瘫坐在椅子上。

她一把把妈妈从椅子上拉起来,强压住内心的心急如焚:“妈,爸去哪了?”

妈妈依旧没有开口,只是眼角忽然多了一道泪痕。

“妈,告诉我,爸去哪儿了?”她拼尽全力扯住妈妈的衣领,整齐的布料已被揉成点点碎花,凌乱至极,“妈,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她住了口。

她像明白了什么似的,放开妈妈,向紧锁的大门奔去。

右手搭在门把手上,她果断的推开门。

寒风猛烈地袭来,剧烈地侵蚀着她,但她又一次无视了这刺骨的劲风,双手扒住门框,向远方望去。

模糊中,她恍然看见,爸爸迈着步子,沿着冰天雪地的大街,走向远处的重重建筑,又似在弥漫的大雾中跑动,但眨眼的瞬间,一切都已消失。

她再也克制不住,拼尽全力,不顾涌向她的暴风雪,嘶哑地喊道:“爸,你在哪儿,爸,你快回来,你回来啊!”

冰冷的雪花重重地撞着他,似乎要将她整个人封冻。

漫延的寒意使她喊不出声,泪滴凝成了片片白茫茫的冰花。

她竭力往门外前进,却挪动不了丝毫,视线所及,只有白茫茫的风雪,黯然失色。

本文全文弘扬爱国精神,我们要努力学习,热爱祖国,为祖国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四年后。

林予渡推开家门,温暖而带有几丝烤面包的甜香的家的气息霎时将她包围,她大口地呼吸着家中温暖的气息,让忙碌一天的自己尽可能地放松下来。

“予渡,快来!”表妹林汐柠一溜烟地奔下楼,手中高举着一根燃烧得正旺的蜡烛,“啦啦啦,生日快乐!”

“什么?哦。”林予渡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句。

今天是她的十六岁生日,高一繁忙的学业竟让她将生日彻彻底底地忘记了。

林汐柠的话如连珠炮般,一句接一句:“予渡,赶紧上楼,阿姨说今天要加班,可能晚点回家,但,阿姨定了超级好看的蛋糕,快快快,别愣着,快上去。”

林予渡跟着林汐柠,慢慢踱上楼,如在梦中一般。

模糊中,她听到表妹又在叫她。

她回过神来。

周围明亮的光线让她一时难以适应,几秒后她,她才看清周边的环境。

桌上放着一个造型像雪花的巨大蛋糕。

雪花是六瓣的,晶莹剔透,冰清得不含一分杂质,棱角耸立的雪片雕琢在上端,反射着房间里的灯光,中间空心的部分撒遍了糖霜,糖霜的烘焙香气四溢,一闪一闪地发光,将雪花照得通亮。

表妹满怀期待地问道:“予渡,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的一个蛋糕,表姐,生日快乐。”她又说了一遍。

林予渡的视线又飘忽不定了,思绪更是飘向了从前。

雪花,让她想起了爸爸离开的那个下着飘飞的雪的冬日。

但更多的是,爸爸离开后的生活。

四年的时间,她的身份,也从初中生变为了一名高中生。

她对表妹林汐柠的态度,也一改当年的冷漠。

既然爸爸的话是和她做朋友,她不论愿不愿意,都只能改变对表妹的态度。

她望得入神,又忽视了林汐柠兴冲冲的言语。

一块碟子被塞入手中。

她抬起头来,林汐柠不知何时早已切下一大块香甜的蛋糕,放在她在外边冻得通红的手上。

烛光摇曳,十六根蜡烛晃动着,糖粒嵌在奶油上,乳白黏稠的奶油附着在蛋糕上,几颗巧克力豆扎根在奶油上,圆润如豆,从远处看竟像水晶球。

林予渡笑了,她回头望着表妹林汐柠,发现表妹也在微笑,眼前的景色似乎在晃动,望着,朦胧中显出一分虚幻。

墙壁上的全家合影闪着莹莹的光,照亮了爸爸的脸庞。

林予渡望着爸爸,良久之后才醒转,发觉眼角早已湿透。

爸爸,你真的忘了你的女儿吗。

妈妈回来的时候已经十点了,林予渡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林汐柠不胜其乏,九点就上楼了,她手中握着一盏玻璃杯,果茶折射着晶光,珍珠闲散的躺在杯底。

妈妈慢慢挪着步子,极力克服劳累一天的疲乏,直直地盯着女儿:“蛋糕,还好吃吧?”

“挺好的。”林予渡道了声谢。

但妈妈没有像往常那样,拖着疲倦的身子上楼睡觉。

正相反,她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欲言又止,像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林予渡不得不像四年前那样再一次撕开沉默:“妈,有事吗?”

妈妈勉强地笑了笑,走上前,坐在女儿对面:“小渡,我们可能要离开这座城市了。”

“为什么?”林予渡失声喊道:“妈,你有没有想过。”

“小渡,冷静一下。”妈妈极力压制语气中的劳累,“你也知道,你和小柠都在上学,费用开支不少,单凭妈一个人没办法挣出一家的生活费,最近,妈和你堂姐家那里说了好久,她们也建议我们搬到他们的城市去,这样的话,妈加班的时候,你叔叔阿姨可以照顾你们。”

“更好的是,你外婆帮我找了一份稳定的收入,可以减轻我不小的压力。”妈妈笑道,“而且,你表姐林归厌可是很欢迎你们的。”

“小渡,你说,这是不是挺好?”说到最后,妈妈的语气已经带上了几分迫切与激动。

林予渡紧紧握住沙发扶手,没有答话,额头却沁出了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入脖颈。

她不想离开这座城,不想离开那些帮助她的街坊邻居,不想离开她的朋友,她的学校,还有,一切的一切。

她只能用泡茶来消磨压抑的气氛。

直到茶壶里腾起氤氲的烟雾时,她才说出脑中的想法。

“妈,我有一个更好的主意。”她在妈妈疑惑的目光中,大胆地开了口,“每天的晚上,我都可以去兼职打工,时间可以达到两到三个小时左右,按一小时的价格来算,一个月也能赚上一千多,我知道这不管什么用,但至少都比我们搬家要强啊。”

妈妈的目光亮了一下,随即目光又黯淡了许多。

“小渡,恐怕,妈必须拒绝你了,别忘了,你只是个高中生,最主要的是,你的主要任务为学习,而且表姐那里的学校比这里更好,对前途更有帮助,更何况,你根本没有工作的经验,开始的那几个月会很艰难,开支的事妈会想办法的。”

“妈。”

“别说了。”

“不是,妈,你听我说,我可以的,只要我考试成绩不掉,我的老师们肯定不会管我的,我保证,我一定会在学习之余工作,绝对不会耽误学业,只要不离开这座城市。”

林予渡的声音有些抖。

她知道妈妈有些迟疑了。

她在寂静中煎熬十分钟之久。

妈妈叹息一声:“好吧,好吧,妈听你的,但有一点,排名不可以掉下前十。”她望着林予渡笑逐颜开的脸,又说了下去,“每周最多十个小时,不可以再多了,还有,我得联系你堂姐家,归厌大概会失望的,可这也没办法。”

“接着,我得去找你们的校长,你打工这件事,学校必须知道,而且校长她得同意才行。”妈妈的语气坚定而不容置疑。

林予渡又笑了,校长林奕珠是个极其随和的人,一向同意学生的一般要求,而且自己的成绩还在年级里名列前茅,她会同意的,一定会的。

妈妈脱不开身,便委托余簌向校长传话。

余簌也确实去了。

只不过,没把那封信交给校长。

望着林予渡妈妈的感激眼神,余簌像往常一样,礼貌地客套了一阵,独自走上了回家的路。

走到一条幽深的小巷,她犹豫了一下,走了进去,同时,那封信被她从口袋中取出,托在手上。

稍稍用力,余簌手中的信纸已化作千点万点碎片,飘飞许久,不甘地坠向地面,浸于融雪中,字迹也模糊地认不出颜色。

余簌站在漫天纸片中,脸上绽开了一抹自信的笑容。

堂姐家的大度让林予渡吃惊。

外婆把堂姐林归厌派到了她们的城市,帮自己和妈妈分担杂事。

领堂姐到林予渡家的竟是余簌。

林予渡第一次见到了这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堂姐。

尽管妈妈一次又一次地解释,林归厌是个性格随和的人,但她与表妹林汐柠的矛盾却让林予渡深深怀疑这一点。

归根结底,收拾水杯残片的还是她林予渡。

清理完家中的狼藉后,她身心俱疲,破天荒地学了表妹,早睡了一次。

她实在太累了,以至于周边的动静,她丝毫不曾察觉。

单元楼下,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

走了一阵,脚步声在一扇窗前停下。

但那扇窗,是林归厌的房间。

轻轻叩窗,震落了窗边积存的碎雪,溅起一蓬雪雾。

窗子忽地打开,露出了林归厌与表妹争执后怒火犹存的脸,看到来人的那一刻,她的脸上霎时间布满了惊愕。

“余簌!”于是她惊呼一声,“你怎么在这儿?”

对方示意她压低声音。

余簌的声音又低又急:“归厌,你听我说,我有件事,必须单独告诉你。”她停顿几秒后又说,“同时,你答应我,绝不能告诉别人。”

在已经熄灯的房间中,林汐柠目不转睛地盯着堂姐林归厌房间的对话。

她悄悄拿起手中的水笔,在白皙的纸上填充了第一道线条。

唰唰落笔,一气呵成。

画纸上的正是余簌。

她拿着画纸,仔细斟酌了许久,指尖轻轻用力。

画纸的碎片洋洋洒洒的落入垃圾桶。

既然你是予渡姐最好的朋友,我不会说这件事的一个字。

但是,余簌。

我会一直记得你做下的事情。

“什么?怎么可能?”林归厌竭力不喊出声音,“她,和小渡算不上朋友,但,也不必这样吧。”

“怎么不可能?”余簌的声音甚至有几分得意。

林归厌忽然觉得,余簌的来因很矛盾。

她只想尽快结束对话,那个人想什么,与她无关,累了一天,她本不想插手。

自己只是来帮忙的,不负责解决纠纷。

“所以,你。”她一口咽下了未出口的话,迅速退到屋里月光照不到的地方。

电话铃声刺耳的响了。

林汐柠她们都在睡觉,恐怕她得去应付这个来电。

不知道会是谁。

她无意间回过头,目光投向窗边的雪堆。

余簌呢?

电话响起的时候,她就已经离开了林归厌的窗边。

她似乎在躲着堂妹林予渡。

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林归厌冲下楼,一把抓起听筒,急声喊道:“谁呀?这么晚打电话?”

“我是林予渡高中的林校长。”一个疲倦的声音回答,“你们的妈妈在哪?”

“我,我是林予渡的堂姐,阿姨她。”

林校长有些不耐烦地打断林归厌:“没关系,我说件事,明天晚上,我会找你们的妈妈,谈一谈你堂妹的事,还有。”

身后响起脚步声,是林予渡。

她轻手轻脚地溜下木制楼梯,对着自己的堂姐做了个手势,示意她把听筒交给自己。

“抱歉,林校长。”她的第一句话让听筒另一边的林校长瞬间变得一片沉默,“我妈妈最近出门了,可能很久才回来,我真的觉得,您可以和我还有堂姐她们谈一谈。”

“你是怎么回事?”林归厌望着表妹林予渡淡定地放下电话,“阿姨她明明在家,”

“但我妈不会见林校长,我知道她会暂时出门办公,同时只要林校长一离开,她马上会结束办公。”

林予渡伸着懒腰上了楼,只留堂姐一个人孤零零的立在楼下。

家中开着暖气,暖气的融水滴在脖颈上,林归厌才意识到已经12点多了。

十几个小时后,林予渡家客厅。

来的不是校长,而是同班同学林夏初。

她的手中还提着一个小篮子。

“林夏初,你怎么来了?”林予渡把她领到客厅,同时打开了暖气。

“林校长让我来的。”林夏初哈着白气,低声应了一句。

林夏初是江寒莳的妹妹,但她的性格却很文静,学习的态度很好,周末总是扎在书店中,与自己那个外向的姐姐江寒莳截然不同。

林予渡也把林夏初当作朋友,毕竟都是班委,和谐总归是好的。

“予渡,林校长说了,你可以去打工,但是考试成绩不能下降太多。”林夏初边打开手中的篮子边说,“还有,对了,他说你不能缺课,反正,学生守则的那些班规啦,遵守就是了。”

篮子上的布被掀开了,烤鱼的香味飘了过来。

“这里面是,烤鱼?”表妹凑了过来。

“对呀,怎么样。我妈妈烤的。还不错吧?”热腾腾的烤鱼翻滚着白雾,让窗檐上早已结满了白色的小水珠,一闪一闪地倒影着鱼金黄色的光泽。

爸爸曾经最爱吃烤鱼,现在,他还吃得到吗?

两年后,家附近的雪中小巷。

高三学生林予渡握紧手中的海豚巧克力,一步一步向家迈去。

家门口,站着一个亲人,不知为何,她知道是自己的亲人,却认不出是谁。

记忆力,竟然这么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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