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佩利把最后一块压缩饼干塞进嘴里时,帕洛斯正靠在船的控制台前擦匕首。刀刃反映了他漫不经心的笑容,但他没有错过身后满意的叹息——这只傻狗总是这样。一点点吃就能让他摇尾巴,像一只头永远喂不饱的狼。
“帕洛斯,”佩利嚼着饼干凑过来,嘴角沾满了碎片,“刚才打架的时候,你是不是故意放慢了分身的速度?”
帕洛斯的动作顿了顿,匕首在指尖转了一圈:“你看到哪只眼睛了?”他最讨厌佩利的死亡直觉,显然看起来无情,但总是戳他隐藏在计算下的让步。就像上次他说偷补给一样,佩利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那里有一个陷阱,我闻到了火药的味道。”他几乎把撬棍砸到了手里。
但在陷阱爆炸的那一刻,是那只傻狗扑过来把他压在身下。燃烧的气浪掀开了佩利的帽檐。他背上的衣服被弹片切开,血滴在帕洛斯的脸颊上,像火一样热。“你看,我说有陷阱。”佩利咧着嘴笑,露出尖尖的虎牙,疼得发抖。
帕洛斯把他拖到安全通道上,他的手掌被地上的碎玻璃划伤了。”闭上嘴,傻瓜!”他的声音有点颤抖,但他仍然把剩下的纱布缠在佩利的背上,“再次移动,扔掉你喂太空蚊子。”
佩利乖乖地趴着,但当他转身时,突然抓住他的衣角:“帕洛斯,别生气。”他的声音闷闷不乐,“我以后会更小心的。”
帕洛斯停了下来,没有回头。从那以后,他“借”的食物总是多带一份,这是佩利最喜欢的干肉;当佩利练习拳击时,他总是潜意识地向他站的方向移动两步,就像一只大狗,只需要确认主人在他身边。
在陨石带颠簸的夜晚,佩利把唯一的睡袋给了帕洛斯,缩在角落里小睡一会儿。帕洛斯看着他缩成一团后背,突然想起了他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这只傻狗被绑在笼子里,但他的眼睛里燃烧着拒绝灭火的火,就像一头困不住的小狮子。他叹了口气,把睡袋盖在佩利身上,靠在旁边的舱壁上闭上眼睛。
半梦半醒,他觉得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擦了擦手背。当他睁开眼睛时,他看到佩利的头靠在他的膝盖上,呼吸均匀,嘴角挂着一些可疑的唾液。帕洛斯只是想把他推开,但他发现那只愚蠢的狗的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角落,好像害怕他会跑掉。
帕洛斯的指尖悬在半空,最后只是轻轻地敲了敲佩利的头,“没见过这么粘人的狗。”
佩利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帕洛斯近在咫尺的脸,突然傻笑起来:“帕洛斯,你有太阳的味道。”他说,他钻进帕洛斯怀里,好像只找到了一只温暖巢穴的野兽。
帕洛斯的身体僵硬,耳朵突然有点热。他能感觉到佩利的心跳,穿着薄薄的衣服,平静而有力,就像敲打他已经习惯了孤独的心一样。
后来,佩利的拳套里总是有很多帕洛斯缝制的垫子,这样他每次挥舞拳头都会感到手痛;在帕洛斯的口袋里,总是有一颗佩利抢来的果糖,这是最酸的,但他津津有味地吃着。没有人知道,当佩利受伤时,总是爱算计的骗子会给他最干净的纱布;没有人知道冲动的狂犬病会把帕洛斯说的每一句愤怒的话都当作一种担忧,并在心里愚蠢地记住它。
当船终于驶出陨石带迎来第一缕晨光时,佩利突然指着窗外的星云欢呼:“你看,帕洛斯!就像棉花糖一样!”帕洛斯朝他指的方向望去,但当他转过头时,他被佩利突然聚在一起的脸吓了一跳。
“为什么?”他皱眉。
佩利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用薄茧的指尖轻轻擦掉嘴里的糖渍——刚偷偷塞进嘴里的果糖留下的。“甜。”佩利笑得像偷了蜂蜜,眼睛里的光比窗外的星云还亮。
帕洛斯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笑脸,突然觉得在那些流浪的日子里,有这样一只愚蠢的狗跟着他,这似乎很好。他没有躲开,让佩利的指尖停留在嘴角一会儿,然后抬起脚,轻轻地踢了踢他的屁股:“如果你看够了,打开导航,愚蠢的。”
佩利笑着跑开了。帕洛斯靠在控制台前,摸了摸嘴角。那里似乎还有一点甜味。飞船在星海中缓缓前行。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有两个紧密相连的影子,就像两颗终于找到彼此的星星。在浩瀚的宇宙中,它们找到了自己的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