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瑞2

登格鲁星的矿坑深处总弥漫着铁锈与尘埃的味道，格瑞第一次在那里见到金时，对方正举着块发光的能量晶，像只误入黑暗的萤火虫，莽撞地撞进他怀里。

“你就是格瑞？姐姐说你超厉害的！”少年的声音比矿石的光还要亮，格瑞刚压制住体内翻涌的元力，指尖还残留着刺痛，却被那双眼眸里的热忱烫得一怔。他本该像对待所有靠近者那样冷言推开，最终却只是盯着对方被矿灰蹭花的脸颊，吐出个单音节：“嗯。”

那之后金就成了他的影子。格瑞在崖边练剑，他就蹲在不远处啃硬面包，碎屑掉满身也不在意；格瑞被守望星的噩梦缠上时，他会揣着颗暖烘烘的烤红薯跑过来，把滚烫的热源塞进他手里：“格瑞格瑞，吃点甜的就不难受啦！”

格瑞从不回应那些叽叽喳喳的话，却会在金摔下陡坡时，用烈斩的剑柄勾住他的后领；会在他半夜偷偷溜出去找矿石时，默默跟在后面，斩碎暗处窥伺的野兽。有次金举着块巨大的能量晶向他炫耀，脚下一滑滚进泥坑，格瑞蹲下身递手帕，却被对方拽着袖子拖了下去。两人在泥里滚成一团，金笑得直不起腰，格瑞看着他沾满泥浆却依旧亮晶晶的眼睛，嘴角竟不受控制地弯了弯。

凹凸大赛的警报声撕裂天空时，他们成了彼此唯一的坐标。金被卷入迷宫星的陷阱，格瑞的烈斩第一次染上焦躁，剑光劈开次元壁的瞬间，他看见金从碎石堆里探出头，笑得没心没肺：“我就知道你会来！”那一刻格瑞的心脏像被什么攥紧，他忽然明白，所谓宿命从不是独自对抗深渊，而是有个人让你甘愿为守护劈开荆棘。

决赛场被黑暗笼罩时，金的意识正在被吞噬。格瑞握着烈斩的手在抖，眼前闪过矿道里的初见、崖边的练剑声、烤红薯的温度，还有金总挂在嘴边的话：“格瑞，等赢了我们就回登格鲁星看星星！”

“金，醒过来。”他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烈斩的光芒却比任何时候都炽烈，“说好要一起回去的。”

光芒刺破黑暗的刹那，矢量箭头与烈斩的剑光在空中交织成网。金扑进他怀里，带着硝烟与阳光的味道：“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格瑞抬手按住他的后颈，把脸埋进他发间，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什么：“从来没有想过丢下你。”

硝烟散尽后，他们坐在大赛残骸上看日出。金靠在他肩上数远处的星舰，格瑞听着他絮絮叨叨的规划，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他耳后。朝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地面上融成一片。

“格瑞，”金忽然抬头，眼里映着晨光，“我们算不算……特别好的那种朋友？”

格瑞转头看他，目光比星轨还要软。他没说话，只是倾身吻了吻他的眉心，像在珍视全世界的光。

风带着远处星球的气息掠过，把未完的话语吹向星海。有些答案，其实早就藏在每次并肩的瞬间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