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惊讶

清晨七点的阳光像融化的蜂蜜，缓慢地流淌在星耀娱乐大楼的玻璃幕墙上。白芸抱着一叠厚重的乐谱资料，小跑着穿过公司后门的员工通道。她的帆布鞋底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打滑，不得不放慢脚步调整呼吸。

三楼转角处的3号练习室门缝里漏出一段钢琴声。白芸在门口刹住脚步，悄悄整理自己被风吹乱的刘海。她今天穿了新买的米色针织衫和深蓝牛仔裤，还涂了淡淡的蜜桃色唇膏。

深吸一口气，她轻轻叩响门板。钢琴声没有停，里面传来一声低沉的"请进"。

推门的瞬间，百叶窗缝隙间漏进的晨光像聚光灯般打在她脸上，白芸眯起眼睛，看到落地镜前站着修长的身影。马嘉祺背对着门口，正在调整深蓝色领带的温莎结。镜子里映出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丝绸面料间灵活穿梭的动作，像在演奏某种无声的乐器。

白芸对不起！我找错楼层了...(慌忙鞠躬，怀里的资料袋突然不堪重负地裂开）

纸张雪片般散落一地，其中一张飘到马嘉祺脚边——那是她昨晚熬夜修改的《星辰》和弦谱，边缘还画着打瞌睡的卡通小猫。

练习室里突然安静得可怕，马嘉祺弯腰拾起那张乐谱的动作很慢，黑色西装裤包裹着的长腿在晨光中划出优雅的弧度，白芸注意到他今天穿了件挺括的白衬衫，袖口别着简约的银色袖扣，领口解开两颗扣子，露出一截线条分明的锁骨。

白芸蹲下身慌乱地收集散落的纸张，她感觉到马嘉祺也在她对面蹲下，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水味混着晨间洗漱后的薄荷气息扑面而来。

马嘉祺这里。(他突然开口，指尖点在她乐谱的某处）

马嘉祺升fa改成降sol会更适合我的音域。(他的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小指外侧有道浅浅的疤痕，像是被琴弦划伤后留下的。）

没等她回应，马嘉祺已经起身走向角落的三角钢琴。阳光在他睫毛下投出扇形的阴影，镜子里无数个他的倒影随着步伐微微晃动。他坐下时衬衫后背绷紧，显出肩胛骨的轮廓。

马嘉祺"要听效果吗？"

琴键在他指尖下发出清越的声响。他弹的是她写的那段旋律，但把结尾改成了连续的三连音，白芸不自觉地向前走了两步，站在钢琴侧面。从这个角度能看到他弹琴时微蹙的眉头和随节奏轻轻点地的左脚。

弹到高潮段落时，马嘉祺突然抬头看向镜子。通过镜面反射，他们的目光在虚空中交汇。白芸发现镜中无数个马嘉祺都在注视着她，那些倒影里的眼睛像星辰般闪烁。真实的马嘉祺嘴角微微上扬，手上演奏却丝毫不错。

最后一个音符余韵未消，练习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刘耀文马哥！早餐买多了你要不要...

刘耀文举着塑料袋闯进来，看到白芸时猛地刹住脚步。

刘耀文哇哦，我是不是打扰到什么了？

马嘉祺合上琴盖，起身时顺手接过安小夕怀里整理好的乐谱，却在把乐谱还给她时，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马嘉祺下午两点，我想听完整版。

白芸接过乐谱，发现他在她画的小猫旁边添了只弹钢琴的简笔画小人。当她抬头时，马嘉祺已经走向门口，但在擦肩而过时，他的小指"不经意"地擦过她垂落的发梢，像钢琴师试音时轻抚过最高音的琴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