弩箭破空的瞬间，零只来得及偏头，却没能躲过那道淬了寒光的轨迹。
“嗤”的一声闷响，右眼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温热的血顺着脸颊往下淌，糊住了视线。他踉跄着后退半步，靠在斑驳的墙壁上，抬手按住眼窝，指缝间立刻涌出粘稠的红。
“零！”逍遥的惊呼声从几步外传来，脚步声急促地靠近。
“逍遥”零的声音从手臂间传出来，闷得发沉，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扶我起来。”
逍遥小心翼翼地搀着他靠墙坐下，视线不敢碰那片刺目的红，却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他掏出急救包：“先止血……”
“没用的。”零突然打断他，抬起头。
逍遥的呼吸猛地一窒。零松开了手，露出那个可怕的伤口——弩箭的前端没入眼眶，后半截还支棱在外，血顺着脸颊往下淌，在下巴尖凝成血珠，一滴滴坠落。
而那只曾经锐利明亮的眼睛，此刻只剩下血肉模糊的空洞。“你看，这箭比我射得准。逍遥在他面前跪下，他想去拔箭，手伸到半空又停住，指节捏得发白：“别说话，我这就背你走——”
“走哪儿去？”零打断他，“钱又不够”
“我不要。”零打断他，眼神落在远处，像是在看什么虚无的东西，“我不想每天对着镜子，看到自己少了一只眼睛。”
他转过头，用还完好的左眼看着逍遥，那只眼睛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执拗的决绝，“逍遥，帮我。”
肩膀剧烈地起伏。手死死攥成拳，指甲掐进肉里，疼意却抵不过心口那片空茫——
“动手啊。”他在心里对自己吼，手腕却像坠了铅。
“前辈…我疼…”
逍遥突然低吼出声，握着剑柄的手猛地往后一撤，剑刃带着血珠划破空气，在雨里甩出一道猩红的弧线。他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半步，胸口剧烈起伏。
逍遥的鞋跟在车厢底板上蹭出急促的声响，人还没站稳，目光就像疯了似的在车厢里扫。直到落在那个靠着窗边的身影上，他才猛地刹住脚，胸口的喘息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零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右眼里还有血丝，看到逍遥弯了弯唇角“回来了？”
那一瞬间，逍遥感觉脑子里那根绷到极致的弦“啪”地断了。
他几步跨过去，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零刚要坐直身子，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猛地拽进怀里。零“唔”了一声，后脑磕在逍遥肩上，鼻尖撞着对方汗湿的衣襟，闻到一股尘土混着焦灼的气息。
“你……”零刚要开口，就被更紧的拥抱堵了回去。逍遥的胳膊像铁箍似的圈着他的腰，力道大得几乎要让他喘不过气，可那埋在他颈窝的脑袋，却在微微发颤。
零僵了僵，抬手轻轻拍着他的背，指尖触到对方汗湿的衣料。他没再说话，只是任由逍遥抱着，听着对方逐渐平稳的心跳声，像春雨落在干涸的土地上，一下下，敲得人心头发软。
逍遥抱了很久，久到零的腿都有些发麻，才终于松开些力道，却还是不肯撒手，只是把头埋在零的肩窝，声音哑得厉害：“以后……别这么大意了。”
零低低地笑了一声，抬手揉了揉他乱糟糟的头发，指尖带着熟悉的温度：“好。”
注：问为什么零眼睛瞎了要逍遥杀掉自己，因为其他员工也是这么干的，影响射击。
问为什么零执意要死一边，因为趁现在还不怕死，应当追求完美，零也不喜欢死一次的滋味儿，这次只是意外，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变成这样濒死状态了。（其实他俩挺强的😋
问逍遥明明知道零死了还能活为什么这么犹豫不舍，废话，他要杀的是自己的爱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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