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半跪在地，指节抠进水泥缝里，指腹已经泛出不祥的灰青。他猛地咳出一口带血丝的气，抬头时，额前湿发黏在汗津津的皮肤上，那双总带着点散漫笑意的眼睛，此刻正死死盯着几步外的零。
“零，”他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碾过，每说一个字都要咬紧牙关，仿佛怕嘴里的野兽跑出来，“那把枪……给我个痛快。”
零握着枪的手在抖，金属的凉意渗进掌心，却压不住从骨头缝里往外冒的颤。他看着逍遥脖颈上蔓延的灰纹，像蛛网一样往脸颊爬，可那双眼睛里还亮着一点星火——那是认得出他的最后一点光。
“闭嘴。”零的声音硬邦邦的，却掩不住尾音的发颤，“我找到血清了，在来的路上，马上就……”
“别骗自己了。”逍遥突然低笑一声，笑声里裹着血沫，“你裤脚沾着的草屑，是西边山坡的。那里早就被敌人踏平了，哪来的血清？”他挣扎着想站起来，膝盖一软又重重砸在地上，这一下疼让他短暂清醒，“我快扛不住了……等会儿扑过去咬你的时候，别躲。”
零突然把枪扔在地上，撞击声在空旷的山洞里格外刺耳。他大步跨过去，一把拽起逍遥的衣领，力道大得几乎要把人拎起来。“我躲你妈个头！”他吼得眼眶发红，“上次你替我挡刀子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让我躲？”
逍遥被吼得一愣，随即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像是在哭。他想抬手碰零的脸，手腕却突然以诡异的角度扭曲，指甲变得又黑又尖。零没躲，任由那冰凉的指尖擦过自己的脸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你看……”逍遥的声音彻底散了，眼神开始涣散，“要来了……”
零突然松开手，转而死死抱住他。逍遥的身体已经开始僵硬，后背的肌肉像石块一样紧绷，还在不受控制地抽搐。零把脸埋在他汗湿的肩窝，闻到了熟悉的烟草味，混着越来越浓的腥气。
“那就一起。”零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你说过，下辈子还做lian人。”
逍遥的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呜咽，像是在回应。他最后一点力气，都用来抬手环住了零的背，那只已经异化的手，却在触到零后背时，轻轻顿了一下，然后才收紧。
灰纹从逍遥的后颈爬过来，像水一样漫过零的衣领。零没动，只是把下巴搁在逍遥的肩上，抱得更紧了些。
雨还在下，里面的两个人影紧紧贴在一起。最后一点意识消失前，零好像听见逍遥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很轻，像风拂过。
或许是“好”，或许是他名字。
注：这篇给主播写的有些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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