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向日葵密码

第7章 向日葵密码

青铜屏障的光芒尚未褪去，林夏瞳孔里的齿轮残影仍在转动。她摸向后颈的胎记，那里的灼痛感正顺着脊椎蔓延，像有条青铜色的蛇在骨缝间游走。老陈将青铜晶体塞进特制容器时，容器壁突然浮现出细密的裂纹，晶体里的暗红色液体开始冒泡，在玻璃内侧印出转瞬即逝的向日葵图案。

“这东西在排斥容器。”老陈的机械臂弹出三根检测探针，探针刚接触容器，就被晶体释放的脉冲震成齑粉，“它在等某个特定的‘容器’。”林夏的解剖刀突然自发出鞘，刀身与容器产生共鸣，那些裂纹竟开始缓慢愈合，液体表面浮出行微型铭文——与她胎记边缘的纹路完全一致。

撤离通道的应急灯开始闪烁，铜绿色的黏液顺着天花板的缝隙滴落，在地面拼出断断续续的箭头。林夏注意到黏液里漂浮着细小的齿轮，这些齿轮转动的方向始终朝向齿轮塔的西北侧——那里本该是片废弃的地铁调度站，却在老陈的地图投影里显示为空白区域。

“地图被篡改过。”老陈的义眼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三维投影上的空白区域正在扩大，边缘处的青铜线路像被吞噬般消失，“有东西在屏蔽我们的探测信号。”话音未落，通道尽头传来金属扭曲的声响，无数朵青铜铸造的向日葵从墙壁里钻出，花盘里的葵花籽竟是由微型齿轮组成，转动时发出蜂鸣般的密语。

林夏挥刀斩断朵向日葵的花茎，断面处的齿轮突然解体，在空中重组为个坐标：北纬39°17'，东经117°21'——正是调度站的精确位置。老陈的粒子枪突然过热，枪身浮现出与花盘相同的纹路，他拆解枪身时发现，核心部件的青铜镀层下，刻着行褪色的小字：“向日葵指向种子的方向”。

调度站的铁门被焊死的地方，青铜藤蔓早已将缝隙填满。林夏将解剖刀贴在门上，刀身的铭文与藤蔓的纹路产生共振，藤蔓像活物般退开，露出内部布满仪表盘的控制室。墙上的电子屏还在闪烁，画面里群穿白大褂的人正在调试仪器，他们胸前的工作证上，都别着向日葵形状的徽章。

“齿轮计划的附属设施。”老陈调出数据库，“这里是基因筛选中心，大崩塌前负责为齿轮塔输送‘适配者’。”林夏的目光被控制台抽屉里的泛黄笔记本吸引，扉页上的向日葵插画旁写着：“当最后朵青铜向日葵绽放，种子会回到土壤——时间：7月13日，凌晨三点十七分。”

笔记本里的夹页掉落在地，展开后是张齿轮塔的剖面图，塔底隐藏的夹层被红笔圈出，标注着“种库”。林夏的胎记突然灼热，她发现剖面图的夹层位置，与自己瞳孔里齿轮转动的轨迹完全重合。此时，控制室的通风管传来异响，金属网被什么东西顶开，只覆盖着青铜鳞片的手爪伸了出来，爪尖的吸盘印着缩小的星图。

“它们找到这里了。”老陈的机械臂瞬间切换成防御模式，粒子枪重新组装完毕，枪身的向日葵纹路正发出红光，“看来种库才是关键。”林夏捡起笔记本，夹页里的剖面图突然渗出青铜色的墨水，在地面绘出通往塔底夹层的秘密通道——通道入口，就在齿轮塔基座的星图凹槽下方。

当两人冲出调度站，齿轮塔的方向传来震天的轰鸣。林夏抬头望去，那座钟楼的机械核心正在剧烈膨胀，裸露的齿轮间钻出无数根青铜花茎，顶端的向日葵正朝着天空缓缓绽放，花盘中央的齿轮组转动着，将阳光折射成螺旋状的光束，在云层上投射出完整的星图。

“仪式提前了。”老陈的义眼显示当前时间——7月12日，晚上十一点五十八分。林夏握紧解剖刀，刀身映出自己瞳孔里加速转动的齿轮，后颈的胎记突然变得滚烫，仿佛有颗种子正在皮肤下苏醒。她终于明白那句话的意思：向日葵指向种子的方向，而她，或许就是那颗等待被唤醒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