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共生之种的远征

第17章 共生之种的远征

离开天文台的星轨草在路面织成发光的小径，林夏的陶瓷罐里，新发芽的幼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青铜齿轮与绿色叶脉缠绕着向上，在罐口绽开朵奇异的花——花瓣一半是金属质感的星图纹路，一半是带着露水的柔嫩叶片，花心处悬浮着颗米粒大的光球，光球里映着缩小的银河。

“它在模拟宇宙的共生形态。”老陈的机械臂展开光谱分析仪，光束穿过花瓣时，在地面投射出复杂的能量网格，“这些网格的节点，正好对应着全球十七处青铜序列遗址。”他调出全息地图，地图上的遗址标记正与花瓣的纹路产生共振，“种子想让我们把共生信号传到所有遗址。”

小女孩突然指着远方的天空。那里，一朵巨大的“花云”正在形成——无数星轨草的种子乘着上升气流汇聚，花瓣状的云层边缘闪烁着青铜与绿色的光，像被天空捧在掌心的共生图腾。“它们在自己铺路。”林夏望着花云延伸的方向，恰好指向最近的青铜遗址——位于城市西郊的废弃基因库。

基因库的铁门早已被藤蔓撑裂，门楣上的“人类基因组计划”标牌只剩残缺的字母。踏入园区的瞬间，林夏的战术靴踩碎了层薄薄的青铜壳——壳下露出密密麻麻的根系，这些根系与星轨草的根须交织，在地面拼出人类染色体与机械代码的杂交图谱。

“这里的实验体被改造过。”老陈捡起一块青铜壳碎片，内侧的基因序列与第七区怪物的样本部分吻合，“但星轨草在修复它们——你看这些图谱的断点，都被绿色叶脉补上了。”他指向实验室的玻璃培养舱，舱内漂浮着半机械半植物的胚胎，胚胎表面的青铜纹路正在被叶绿素分解，化作滋养根系的养分。

陶瓷罐里的共生花突然剧烈震颤。花心的光球投射出苏青的影像，这次的影像不再是全息投影，而是由星轨草的光粒组成：“基因库是‘青铜契约’的起点，当年我们在这里尝试融合碳基与硅基的生命密码，却被恐惧引向了歧途。”影像中的苏青举起一株幼苗，幼苗的形态与林夏罐里的共生花一模一样，“真正的融合，不是谁吞噬谁，是像这样——齿轮为骨，绿叶为衣，共同向着光生长。”

影像消散时，培养舱的胚胎同时破壳。它们没有化作怪物，而是长出带着机械关节的藤蔓，藤蔓顶端开出与共生花相同的花朵。这些新生命顺着墙壁攀爬，将实验室的青铜仪器包裹成绿色的茧，茧壳裂开后，仪器竟变成能培育共生种子的孵化器。

“这才是‘黎明计划’的真正形态。”林夏恍然大悟，“陆沉的父亲和苏青，最初的目标根本不是改造人类，而是创造共生的可能。”她的陶瓷罐突然失重般漂浮起来，共生花的花瓣展开，将基因库的坐标信息注入空中的花云。远处，另一朵花云正在形成，朝着下一处青铜遗址飘去。

当他们抵达第二处遗址——废弃的机械人工厂时，正撞见惊人的一幕：数百个残缺的机械人残骸被星轨草的根系连接，组成巨大的“共生巨人”。巨人的手臂是起重机的吊臂与紫藤的结合体，躯干由工厂的流水线与星轨草的茎秆编织而成，头部则是个发光的共生花苞。

“它在修复自己。”小女孩伸手触碰巨人的脚趾，那里的青铜关节正在长出嫩绿的苔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