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烟呛得沈清辞咳嗽不止，她踉跄着撞上焦黑的门柱。断玉在掌心震动，龙凤纹因高温微微发烫。火光映着父亲遗信，"切记莫信太子"几个字突然扭曲变形，与三年前及笄宴当晚的记忆重叠。
那晚檀香从每个角落飘出来，父亲抚摸她发顶："婉儿莫怕，我们很快就去北邙。"
沈清辞攥紧断玉跃上墙头，槐树巷屋顶还残留着萧彻带血的脚印。青瓦泛着冷光，屋脊积雪混着暗红血渍。枯枝断裂声惊飞几只寒鸦，她蹲下身按在斑驳血迹上，余温尚存。
"当年调换婴孩的稳婆，今晨被人沉入护城河。"
黑衣人首领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沈清辞抬头，看见墙角暗格里露出半截绣鞋。金线绣着"宸"字而非谢家纹样，风中飘来苦杏仁味——与三年前昏迷前嗅到的气息相同。
她追着那些斑驳痕迹拐过三个屋脊，忽见前方黑影一闪，有人将染血的腰带抛向东南方向。那是萧彻惯用的手法。
远处传来编钟声，正是三年前谢家赴宴时演奏的曲调。沈清辞心头一跳，循声望去。井口月光忽明忽暗，血珠顺着瓦片边缘滴落，在她脚边洇出暗红痕迹。
玄铁剑嗡鸣着从死胡同尽头掠来，剑尖挑起半页泛黄纸笺。纸张残破处露出朱砂绘就的凤凰纹样，与断玉上的暗纹隐隐呼应。
"如果我不是谢婉儿..."话音未落，井水突沸，浮起一面雕花铜镜。镜背刻着太子府徽记，水面倒影里忽然浮现少女面容，与她有七分相似。
"姐姐可知，你穿的是我的嫁衣。"
声音与她完全一致，却带着几分戏谑。沈清辞猛然转身，只见月光如银针洒落，井口青苔凝霜，水面晃动无数碎银。
"你不是谢婉儿..."
记忆深处浮现出萧彻说这话时的表情。那夜他左臂伤口被箭穿透，血珠溅上她的脸颊。沈清辞伸手摸脸，仿佛还能感受到那温热触感。
手指悬在纸笺上方迟疑，玄铁剑突然震颤。火焰窜起的瞬间，她看见上面浮现一行小楷——"壬戌年七月初九，谢氏嫡女当祭北邙"。
瓦片碎裂声骤然密集。沈清辞攥紧断玉跃上墙头，槐树巷屋顶还残留着萧彻带血的脚印。青石板上血迹蜿蜒至护城河边。
她踩着最后几滴血点跃入芦苇荡，水面突然泛起涟漪。沈清辞猛地转身，玄铁剑横在面前，剑刃映出一双染血的眼睛。
萧彻单膝跪在乌篷船头，左手按着肩头箭伤。他扯下浸透的外袍扔进河中，右手却死死攥着半块玉佩。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他声音沙哑，"但你要记住，三年前及笄宴..."
船身突然剧烈晃动。沈清辞被他推得踉跄后退，眼睁睁看着一支羽箭穿透他左臂。萧彻闷哼一声抽出短刀，将箭杆连带箭头齐根斩断。血雾溅在她脸上时，他喉结滚动着说出三个字："别信他们。"
对岸灯笼骤亮，隐约可见"顺天府"三个金字。沈清辞握紧断玉纵身跃上船头，萧彻却突然划动船桨，乌篷船如离弦之箭冲向漆黑水道。她伸手去抓，指尖只触到他袖口残留的檀香。
河水吞没了所有声响。沈清辞站在原地，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与远处更鼓交织。手中断玉突然震动，两截玉佩自发旋转，浮现出龙凤缠绕的暗纹。
谢家旧宅门前，青苔爬满"谢"字匾额。沈清辞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灰尘簌簌落在她发间。三年前这里还张灯结彩，如今蛛网已覆盖整条回廊。
她记得那天檀香从每个角落飘出来，就像现在空气里混着的气味。脚步声惊起檐下夜枭。沈清辞循着记忆走向正厅，指尖抚过雕花窗棂，忽然停在某处凹陷。
那是她小时候刻下的歪扭字迹——"谢婉儿在此"。她心头一跳。这个称呼像根针扎进太阳穴。断玉在掌心震动加剧。沈清辞抬手轻叩墙面，某块砖发出空响。
机关启动的咔哒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暗门在书房角落缓缓开启，密室里尘封的气息扑面而来。点燃烛火，火光照亮墙上地图。羊皮纸上标注着北邙山地形，某处用朱笔圈出，旁边写着"壬戌年七月初九"。
手指拂过桌案，她碰倒个木匣。泛黄信笺滑落出来，墨迹已有些晕开。"致我最爱的女儿婉儿：当你看到这封信时，为父可能已不在人世。三年前那晚，有人要取你性命。为保全你，不得不让你以为自己已死...七月九日是你真正的生辰，也是谢家覆灭之日。那晚我会带你前往北邙，完成谢氏最后的使命...切记，莫信太子，莫信..."
信纸到这里戛然而止。沈清辞反复摩挲"谢婉儿"三个字，突然想起刚才萧彻说的那句："你不是谢婉儿..."
她猛然站起，撞翻烛台。火焰窜起时，龙凤玉佩竟发出嗡鸣，映出墙上另一幅画——双生剑纹路旁，赫然刻着皇室徽记。鎏金匣子滚落脚边，红绸包裹的令牌滑出来。捡起一看，瞳孔骤缩。那是先帝赐予谢家的免死令，却盖着当今圣上的玉玺。
火势蔓延进来，浓烟呛得她咳嗽。沈清辞抢救出地图与信笺，冲出密室。站在谢家门前仰望残月，眼中泪光闪现。将两块断玉并置，龙凤纹完全重合。
朝着檀香来处疾行，身后火光照亮"谢"字残痕。沈清辞站在谢家旧宅门前，手中断玉持续震动。夜风卷着灰烬落在她发间。她望着掌心龙凤纹，突然听见枯井深处传来若有若无的回响："你不是谢婉儿..."
井口月光忽明忽暗，血珠顺着瓦片边缘滴落，在她脚边洇出暗红痕迹。远处传来更鼓声，戌时末的梆子响过三遍。她猛然转身，玄铁剑嗡鸣着从死胡同尽头掠来，剑尖挑起半页泛黄纸笺。
纸张残破处露出朱砂绘就的凤凰纹样，与断玉上的暗纹隐隐呼应。沈清辞伸手去接，指尖刚触到纸面，整张纸突然无风自燃。火焰窜起的瞬间，她看见上面浮现一行小楷——"壬戌年七月初九，谢氏嫡女当祭北邙"。
瓦片碎裂声骤然密集。沈清辞攥紧断玉跃上墙头，槐树巷屋顶还残留着萧彻带血的脚印。她追着那些斑驳痕迹拐过三个屋脊，忽见前方黑影一闪，有人将染血的腰带抛向东南方向。那是萧彻惯用的手法。
"找到谢家老宅再说话。"
身下传来黑衣人首领的声音。沈清辞回头看去，那耳垂红痣的男人正朝城南方向疾驰，袖口银针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青石板上血迹蜿蜒至护城河边。沈清辞踩着最后几滴血点跃入芦苇荡，水面突然泛起涟漪。她猛地转身，玄铁剑横在面前，剑刃映出一双染血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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