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台阶在月光下泛着幽蓝，沈清辞的靴底踩碎几片枯叶。皇陵入口处的铜兽獠牙间缠着蛛网，她抬手拂开蛛丝，凤凰纹路在皮肤下微微发烫。
"找你父亲。"
母亲临终的话语像是从地底传来。沈清辞指尖按上冰凉的石壁，凤凰图腾随触碰亮起微光，蜿蜒成一条发光的小径。磷火在壁灯中摇曳，映出墙上斑驳的壁画——凤凰衔着婴孩飞向帝王。
绣帕是从暗格里掉出来的。褪色的红布上还残留着血字："去见你真正的父皇。"沈清辞的手指抚过那些字迹，记忆突然闪回三年前暴雨夜。那夜她以为服毒自尽，却听见母亲的呼唤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原来如此。"她把绣帕塞进衣襟，沿着发光的路径向前。
龙凤图腾密室比想象中大得多。穹顶倒悬着巨大的双生图案，凤羽纹路与她皮肤下的印记完全吻合。凰血玉佩剧烈震颤，掌心贴上谢家印记机关时，她听见微弱的心跳声。
"别碰！"
忠伯的声音从身后炸响。七根锁魂链破空而来，带着刺骨寒意。沈清辞反手挥出凰焰，铁链应声而断。忠伯袖中滑落半片玉佩，与萧彻遗物一模一样。
"当年为你换血续命时，就该想到今日因果！"
打斗声在地宫深处回荡。沈清辞的发丝无风自动，周身流转着金色光芒。她斩断最后一根锁链时，瞥见忠伯左臂上的蛇形刺青——三年前追杀她的黑衣人也有同样的标记。
金棺大殿里弥漫着陈年檀香。十八阴兵从四面八方涌来，沈清辞挥动凰焰剑气破阵。双掌相击的瞬间，地面浮现金色太极图案。她想起萧彻七窍流金的画面，怒喝："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真龙沉眠..."忠伯结九阴手印，声音透着诡异的兴奋，"要唤醒它，需要凤凰血脉献祭。"
沈清辞踉跄后退，撞碎侧殿石碑。残破的碑文记载着三年前的事：谢家嫡女祭北邙，以凰血续龙脉。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看见自己躺在祭坛上，胸前插着匕首，萧彻跪在身旁，七窍流金。
"不..."
棺椁开启时涌出金色雾气。帝王虚影凝结成形，宽大的龙袍下隐约露出与谢夫人相似的眉眼。沈清辞的呼吸停滞了。
"谢家印记是你生母留下的烙印。"虚影的声音带着回音，"萧彻用龙脉换你重生，是朕逼他做出选择。"
香炉轰然倒塌。记忆闪回大婚之夜，太子萧彻枯坐床边，看也不看新嫁娘的凤冠霞帔。原来那晚他就知道真相——他们本不该存在。
"朕的血脉早已断绝。"虚影抬手轻抚她面庞，"唯有你的凰血能唤醒真龙。"
凤凰纹路由金色转为赤红，如熔岩在血管中流淌。沈清辞抬手间燃起幽蓝凤凰火，忠伯左臂瞬间化为灰烬。他踉跄后退时，袖中滑落半枚龙鳞玉佩。
"当心体内的双生之力反噬。"忠伯逃走前冷笑，"真龙归位的口诀就在..."
沈清辞没有追。她走向金棺，玉简浮现在空中。幼年模糊画面闪过：帝王抱着自己祭拜龙脉，谢夫人在帘后流泪。口诀记载着开启龙脉的三种方式及其后果，最后一页写着：
"若凰血与真龙血脉融合，可改朝换代。但需择其一：血脉觉醒者生，另一方必死。"
凰血玉佩突然指向北方。沈清辞摸着依然滚烫的玉佩，轻声自语："这一次，我选择成为谢婉儿。"
晨曦穿透地宫顶部裂缝，形成凤凰展翅的光影。她拾级而上，身后最后一盏壁灯熄灭时，映出她与三年前沈清辞的面容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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