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站在祭坛中央,凰血玉佩在掌心发烫。晨曦从地宫裂缝倾泻而下,将她笼罩在金色光晕中。三年前的记忆像刀子一般刺入脑海——她曾在这里躺着,胸前插着匕首,萧彻跪在身旁,七窍流金。
"原来如此。"她低声说,声音轻得几乎要散在风里。
玉佩突然震动,地面的凤凰纹路亮起金光。远处皇城的轮廓隐约可见,晨雾中传来若隐若现的钟鸣,像是为谁送终,又像是为谁加冕。
身体内的凤凰纹路躁动不安,与地底传来的龙吟产生共鸣。沈清辞按住心口,感受到两种力量在撕扯着她的经脉。一滴血从耳后滑落,在阳光下折射出金红光芒,滴落在祭坛裂缝处竟凝成微型凤凰形状。
"你来了。"忠伯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他手里握着一块龙鳞玉佩,与三年前萧彻留下的那块一模一样。
沈清辞瞳孔微缩,想起谢夫人临终时熏香的味道,和此刻忠伯身上的气息完全一致。
"当年的事,你都知道了?"忠伯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容,"凤凰浴火时,真龙将苏醒。"
"所以你们早就计划好了?"沈清辞周身燃起凰焰,发丝无风自动,"三年前的自尽是假,连我吞下的解药也是你们的局?"
"你不过是个棋子。"忠伯缓缓靠近,"你以为服了解药?那晚你喝下的汤药里,我加了能维持假死的睡莲汁。"
"为什么要我们经历这些?"凰焰灼烧着空气,"我和萧彻的痛苦,是为了什么?"
"只有尝过撕心裂肺之痛,凤凰才会真正浴火重生。"忠伯抬手,露出内衫上的谢家暗卫纹样,"看着你体内躁动的力量,若不献祭凤凰血脉,真龙永远沉睡。"
沈清辞挥剑斩断其右臂,瞥见掉落的龙鳞玉佩背面刻着萧彻的笔迹——"屠凤"二字。
"你可知道萧彻最后写下的是什么?"忠伯咳着黑血,"他自愿七窍流金时,写下'屠凤诏书',要亲手终结这个轮回。"
"他知道真相?"
"知道。"忠伯突然狂笑,"可笑的是,他不知道自己才是真正的'凤'。"
沈清辞瞳孔剧震,想起萧彻胎记的位置异常,又想起两人缠绵时,他总是刻意避开那个位置。她伸手触碰脖颈,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一片龙鳞印记,与萧彻遗物产生感应。
忠伯的身体开始化作灰烬,临死前吐出半句:"当心双生......"
玉佩指引的方向突变,原本指向北方的光束转为向下。祭坛中心石板浮现太极图案,凤凰纹路由金转赤。
剧烈的疼痛席卷全身,皮肤下的纹路如熔岩流动。她手掌按住的地方,石板竟被烙出凤凰凹痕。
地宫开始震动,金色裂纹蔓延开来。沈清辞在坠落中看到双重幻象:一边是抱着襁褓的帝王虚影,一边是大婚夜的萧彻。忠伯遗留的龙鳞玉佩突然发光,显现出萧彻签署"屠凤诏书"的画面。诏书末尾本该是"萧彻"落款的位置,赫然是个未完成的"朕"字。
凰血反噬达到顶峰,凤凰纹路从皮肤浮出,在空中凝成实体。沈清辞在意识模糊中听见母亲声音:"接受谢婉儿的身份,但不必成为他们的工具。"
她将玉佩按向心口,任由力量改造身体。金色火焰包裹全身时,三年前沈清辞的面容与现在的她重叠又分离。
纵身跃入地宫时,祭坛废墟浮现凤凰印记。这印记与皇城太极殿顶的瓦当纹路产生共鸣,正在登基的皇帝猛然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