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甲术的最终预言(伊莱克斯视角)
龟甲术的骰子在祭坛上旋转时,芙洛的指尖正缠着我新送的绷带——那是她昨天为救受伤的光羽鸟,被树枝划破的手背。我盯着骰子上跳动的符文,忽然想起千年前在记忆回廊里,她偷偷刻下的那句“光暗本为一体”。
“伊莱克斯,你看!”她忽然惊呼出声,骰子在旋转中裂成六瓣,却没有像往常那样显示未来的画面,而是拼成了一幅完整的星图——中央是阴阳鱼的图案,周围环绕着十二道星芒,每一道都刻着我们前世的碎片。
我看见千年前的自己,穿着死神座下使魔的黑袍,指尖缠绕着纯粹的死亡魔力,而芙洛站在我身侧,发间飘着生命之光——我们本该是死神手中的利刃,却在俯瞰人间时,被灯火通明的村落吸引。她指着漫天孔明灯说:“你看,人类的烟火气,比死神领域的永夜好看多了。”
“双生使魔,因眷恋人间烟火,违背死神律令。”祭坛的光雾中浮现出死神的虚影,“本座给你们千年轮回,若能学会‘爱’的真谛,便可重归神位——否则,永堕轮回,魂飞魄散。”
芙洛的指尖轻轻颤抖,触到星图中那个她举着匕首的身影:“原来……前世的‘刺杀’,不过是命运设下的考题?国王的诅咒、被迫的分离,都是为了让我们明白……”
“明白爱不是占有,不是牺牲,而是共生。”我接过她的话,指尖抚过星图中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场景——那时的她躲在蔷薇花下,而我误以为她是刺客,却在看见她被阳光灼伤的指尖时,鬼使神差地递出了光明结界,“死神给了我们最残酷的考场,却忘了,当光与暗开始互相怜惜,命运的考题就已经有了答案。”
骰子的最后一瓣忽然翻转,露出刻在底部的小字:“当光暗共舞,死神亦需让步。”芙洛的指尖轻轻划过那些字,忽然笑了,泪珠却砸在星图上,激起细碎的光:“原来我们兜兜转转千年,不过是在学怎么牵住彼此的手——伊莱克斯,你说前世的我们,是不是很笨?”
我伸手擦掉她的泪,感受着魂契传来的酸涩与温暖:“不笨。毕竟只有真正失去过,才会懂得握紧的重量。”我忽然想起龟甲术第一次显示预言时,她躲在神殿角落哭红的眼,那时的我们都以为,命运的齿轮无法逆转,“你看,现在的骰子不再显示未来,因为我们已经用共生的力量,改写了属于自己的结局。”
她抬头看我,眼里映着星图的光,像盛着整个银河:“所以死神当年说的‘学会爱’,从来不是让我们放弃彼此,而是让我们明白,光可以为影停留,影也可以为光闪耀——就像现在的我们,不再是单独的光明之子或生命魔女,而是……”
“而是双生魂契的持有者。”我接过话,指尖绕上她发间的银饰,那是用死神镰刀的碎片打造的,此刻正与她的生命法杖共鸣,“你知道吗?其实我早就发现了——每次你用生命魔力治愈我的亡灵创伤时,那些黑暗粒子都会变成星星的形状,就像你眼底的光。”
她愣了愣,忽然笑出声,指尖点了点我眉心的阴阳鱼印记:“那你知道吗?每次你用亡灵魔力帮我抵挡阳光时,那些黑雾都会变成百合的轮廓,就像你藏在光明神殿里的,我最喜欢的那束干花。”
祭坛的光雾在此时渐渐消散,龟甲术的骰子化作光点融入我们的魂契。我忽然想起前世在死神领域的最后一晚,她偷偷折了朵虚无之花送给我,说:“如果有一天我们被贬下凡,你一定要记得,光和暗本来就该在一起,就像这朵花,看似虚无,却藏着生命的纹路。”
“我记得。”我低头吻去她眼角最后的泪,尝到咸涩中带着星芒的甜,“所以这一世,我把虚无之花种进了双生神殿的花园,用你的生命魔力灌溉,现在它们开得很好,每一朵都带着光暗交织的纹路——就像我们的爱情,从来不是非此即彼,而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她忽然伸手抱住我,脸埋在我颈间,声音闷闷的却带着笑意:“原来命运的考题,答案早就写在我们每次的相遇里——第一次你给我光明结界,第二次我为你偏开匕首,第三次我们在永恒之塔签订魂契……原来每一次选择,都是我们在向彼此靠近。”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感受着她发间传来的温度,还有魂契里流淌的,属于千年轮回的记忆——那些痛苦的、遗憾的、甜蜜的碎片,此刻都化作了掌心的温暖。远处,双生神殿的钟声再次响起,这一次,钟声里多了分释然与安宁。
“以后不用再怕了。”我轻声说,指尖划过她手背的新伤,生命魔力与亡灵魔力同时涌入,让伤口迅速愈合,“既然死神说我们已经学会了爱,那接下来的时光,就只属于我们——伊莱克斯和芙洛,不是光明之子与生命魔女,只是两个想牵着手看遍人间烟火的普通人。”
她抬头看我,眼里的星芒忽然格外明亮:“那普通人伊莱克斯,要不要陪我去神殿花园看看?虚无之花该开了,听说它们在光暗魔力下,会变成会发光的蝴蝶呢。”
我笑着点头,牵起她的手走向花园。风掠过祭坛,卷起最后一片光雾,在空中拼成“共生”的符文——那是龟甲术最后的预言,也是我们千年轮回的终章。原来所谓的宿命,从来不是被写好的剧本,而是当光与暗终于愿意共舞,连死神都不得不为这份勇气,让出一条通向彼此的路。
而我们,终将在这条路上,用彼此的温度,把所有的考题,都答成属于我们的,最圆满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