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

双生树的花开（伊莱克斯视角）

　　双生树的第一片花瓣绽开时，芙洛正蹲在树根旁给虚无之花浇水。她的裙摆被晨露打湿，发间别着的银饰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那是我用十年前死神镰刀的碎片重新锻造的，如今已褪尽冰冷，只余温润的银光。

　　“伊莱克斯，你看！”她忽然抬头，指尖还沾着泥土，眼里映着树桠间跃动的光斑，“花瓣在变颜色！”

　　我笑着凑近，鼻尖掠过她发间的草木香——那是她独有的气息，混着生命魔力的清甜，如今又多了分双生树特有的木质调。浅粉的花瓣在我们靠近时忽然泛起金芒，边缘的暗纹如流水般舒展，化作光暗交织的脉络——正如我们此刻交叠的心跳，再也分不出彼此。

　　“吵架时是紫色，拥抱时是粉色，亲吻时是金色。”她指尖划过花瓣，语气里带着孩童般的雀跃，“上次你假装生气不理我，花瓣整整紫了三天呢！”

　　我低笑出声，指尖刮了刮她鼻尖：“明明是某人偷偷在我亡灵符文里藏了生命魔晶，害我想板着脸都难。”

　　她吐了吐舌头，忽然听见远处传来孩童的笑闹声。圣采儿抱着孩子穿过花园，小家伙指着双生树直拍手：“妈妈快看！光和暗在说悄悄话！”

　　芙洛蹲下身张开双臂，孩子扑进她怀里，小手指着花瓣上流转的光纹：“芙洛阿姨，为什么花花会变颜色呀？”

　　“因为呀，光和暗是好朋友呀。”她指尖凝聚出小小的生命光粒，又从我掌心引出亡灵粒子，两者在半空凝成迷你阴阳鱼，“就像你和小弟弟，虽然性格不一样，但牵着手就会很开心，对不对？”

　　孩子似懂非懂地点头，忽然指着芙洛的眼睛惊呼：“阿姨眼睛里有星星！”

　　我在心底轻笑——那是十年前我消散时，融入她灵魂的亡灵粒子，如今化作她瞳孔里永远闪耀的星芒，每当她使用共生魔力，星芒便会轻轻转动，像藏着整个宇宙的光暗秘语。

　　圣采儿看着双生树，忽然感慨：“当年你们在永恒之塔签订魂契时，我怎么也想不到，光与暗的共生会变成这么美的景象。”

　　芙洛抬头看我，唇角扬起熟悉的弧度：“因为光从来不是要消灭黑暗，而是让黑暗有了愿意温柔相待的理由——对不对，我的亡灵之主？”

　　我伸手揽住她腰，指尖触到她腰间的魂契印记——那道淡金纹路早已与我的银纹融为一体，形成永不褪色的阴阳鱼图案。双生树的花瓣忽然纷纷飘落，在我们周围织成光暗交织的花雨，其中一片落在孩子掌心，竟化作会发光的蝴蝶，翅膀上分明映着我们前世今生的剪影。

　　“你看，连命运都在补全我们错过的时光。”我低头吻去她发间的花瓣，感受着她魔力与我共振的频率，“千年前在死神领域的永夜，百年前在光明神殿的误解，还有十年前的消散……现在都变成了这棵树的养分，让花开得比任何时候都绚烂。”

　　她忽然握住我的手，贴在双生树的树干上——那里刻着我们所有重要的日期，最新的刻痕是三天前，她偷偷补上的“双生树开花日”。树皮传来细微的脉动，是生命魔力与亡灵魔力在共同生长，就像我们的灵魂，早已在共生中长成了不可分割的整体。

　　“其实我早就发现了。”她忽然轻声说，指尖划过我掌心的纹路，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与她同款的百合印记，“每次你用亡灵魔力帮我挡住阳光，那些黑雾都会变成我喜欢的形状；每次我用生命魔力治愈你的伤口，光粒都会拼成你爱读的亡灵符文——原来我们的魔力，早就先于意识，学会了如何爱彼此。”

　　风掠过树梢，带来远处双生神殿的钟声。我看着花瓣在她发间飘落，看着孩子追着光蝶笑闹，看着圣采儿欣慰的目光——这就是我们用千年轮回换来的现世，没有命运的考题，没有必须承担的使命，只有彼此相伴的烟火气。

　　“以后每年花开时，我们都来树下刻字吧。”我指着树干空白处，那里足够写下无数个未来，“刻上‘今天芙洛把药草种进了亡灵花园’，‘今天伊莱克斯偷偷给百合施了光明咒’，还有……”

　　“还有‘光暗共舞的第一万天’。”她接过话，指尖凝聚出金绿双色的魔力，在树皮上刻下歪歪扭扭的小字，“你看，这次我没刻错亡灵符文哦？”

　　我笑着点头，低头吻住她扬起的唇角。双生树的花瓣在此时化作漫天星芒，其中最亮的两颗，分别是属于我的银与她的金，在彼此的轨迹里永恒缠绕——正如她瞳孔里的星芒与我掌心的光粒，早已在共生的契约里，写下了比任何誓言都坚定的“永远”。

　　远处，孩子忽然指着天空惊呼：“妈妈快看！星星掉下来了！”

　　而我知道，那不是星星，是双生树的花瓣，是我们的魔力，是千年来终于圆满的，光与暗的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