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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吗？”他声音有点哑，像被糖丝黏住了喉咙。

云安宁抬眼时，眼底还蒙着层被甜味熏出的水汽，轻轻“嗯”了一声，尾音软得像棉花糖，“很甜。”

晚风拂过，吹起她颊边的碎发，也吹得吴其穹耳尖红透。

他忽然觉得，今晚卖不出糖人也没关系，这一口甜，好像已经够两个人分了。

不知是谁先注意到这画面——姑娘生得美，手里的糖人也晶莹可爱，便有人凑过来问：“这糖人怎么卖？”

吴其穹还没反应过来，云安宁已经抬起头，声音轻柔却清晰：“这些都是他做的，很精致呢。”

她指尖轻轻点了点摊位上的糖人，像在推荐什么珍宝。

这一下，仿佛捅破了那层无形的膜。路人本就被她这道安静的风景线吸引，见她亲尝推荐，顿时来了兴致。

“给我来个孙悟空！”

“我要那只小兔子！”

“还有没有龙形的？”

吆喝声此起彼伏，方才冷清的摊位瞬间被围得满满当当。

吴其穹手忙脚乱地递糖人、收钱，帽檐下的额角渗了薄汗，却笑得停不下来。

余光里，云安宁站在一旁，偶尔帮着递个袋子，被人夸“姑娘真好看”时，会悄悄红了耳根，那抹羞怯混在糖香里，竟比手里的糖人还要甜几分。

吴其穹正低头给一个孩子递糖人，额角的薄汗顺着下颌线滑下来，快要滴落在白T恤上。他刚想抬手蹭掉，手腕却被轻轻按住了。

转头时，云安宁正站在身侧，指尖捏着张浅粉色的纸巾，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什么。

她微微踮着脚，另一只手虚虚护在他脸颊旁，防止纸巾边角蹭到他，细细擦拭着他额角的汗。

“擦擦。”她声音放得极轻，带着温柔，长睫垂着，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离得近了，能闻到她发间飘来的淡淡香，混着糖气，格外清润。

吴其穹浑身一僵，手里的糖人差点没拿稳。周遭的喧闹、买糖人的吆喝声仿佛都被隔远了，只剩下她指尖的微凉触感，和纸巾擦过皮肤时的轻痒。

他下意识屏住呼吸，帽檐下的耳朵红得快要滴血，连说话都忘了。

直到云安宁收回手，将纸巾叠好放进自己口袋，轻声说“好了”，

他才猛地回神，喉结滚动了两下，低声道了句“谢谢”，声音里还带着点没压下去的颤。

旁边刚买完糖人的大婶看得直乐，打趣道：“小伙子好福气哟！”

吴其穹没接话，只是低头笑了，眼底的光比夜市的灯火还要亮。

这和谐一幕，落在两道视线里，却刺得人眼疼——

楼梯阴影处，郭城宇倚着栏杆，紫橙格纹衬衫被暮色浸成暗色，耳骨钉泛着冷光。

他望着下方，薄唇扯出嗤笑，尾音里裹着不屑：“就这么个人，也配阿宁对他这么上心？当真是失忆了，连品味都下降了”

这话像淬了冰碴，小弟刚要应声，就见他指尖敲了敲栏杆，眼尾浮起玩味：“查查他什么来头……”语调轻飘，却让小弟后背发紧，忙不迭点头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