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城宇瞥了眼被拉住的姜小帅,语气淡淡:“你们该谢我。”
他顿了顿,视线扫过两人骤然紧绷的脸,“如果不是我,阿宁她今天……”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只是抬眼时,目光若有似无地掠过云安宁的脖颈。
吴所畏和姜小帅的视线瞬间被吸引过去——昏暗中,云安宁颈侧那道伤口虽然被头发遮了些,露出的部分却狰狞可怖,边缘泛着不正常的红,显然伤得不轻。
两人都是一愣,刚才的怒火瞬间被一股寒意取代。
那些没说出口的话,像根刺扎进心里,他们不用猜也知道,她今天经历的,远比他们看到的更惊险。
“你们这些人,简直是蛇鼠一窝!”姜小帅冷哼一声,语气里满是鄙夷
郭城宇却只是摇了摇头,眼底的嘲讽淡了些,换上一种近乎漠然的认真:“我和池骋,不是一类人。”
他顿了顿,声音里添了几分不容置喙的疏离,“别把我和他相提并论,掉价。”
“谢谢。”吴所畏的声音沉而稳,目光落在云安宁身上,“然后,把安宁交给我们就好。”
这次郭城宇没再反驳,只是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动作轻柔地将她递给迎上来的姜小帅。
云安宁刚被接过去,像是被惊动了,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
视线还蒙着层睡意的朦胧,她望着抱着自己的人,几不可闻地嘟囔了一声:“小姜?”
姜小帅心头一软,声音放得比棉花还轻:“嗯,我在。宁宁乖,接着睡吧。”
她像是听懂了,又或许只是没力气再睁眼,眼皮几不可察地动了动,便又沉沉合上了。
“人交给你们了。”郭城宇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转身时背对着两人挥了挥手,语气听不出情绪,“走了,再会。”
刚走出两步,郭城宇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脚步一顿,抬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喉间——就是刚才被她磕到的地方。
指尖触到那点微热的皮肤,他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笑意顺着眼角眉梢漫开,连带着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姜小帅抱着云安宁轻手轻脚走进诊所的休息室,将她小心地放在床上。
昏黄的台灯洒下一片柔和的光,他蹲在床边,视线落在她颈侧,犹豫了一下,才伸出手,极轻地拨开那几缕遮着伤口的发丝。
下一秒,那道清晰的齿痕便毫无遮掩地撞进两人眼里。
牙印深陷,边缘泛着青紫,甚至能看清咬合的弧度,狰狞得让人心头发紧。
姜小帅的指尖悬在半空,僵了好一会儿才收回来,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吴所畏站在床边,额角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可此刻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道齿痕攫住了。
他喉结滚动了两下,声音哑得厉害:“这是……”
姜小帅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翻涌的心疼和怒意。他掖了掖云安宁身侧的被角:“我去拿药。”
吴所畏点点头,目光依旧落在那道伤口上,眉头拧成了疙瘩。
休息室里很静,只有云安宁浅浅的呼吸声,可这安静里,却压着沉甸甸的火气和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