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浸了墨的棉絮,沉沉压下来。
云安宁裹紧了外套,踩着路灯投下的碎影往家走,手里还捏着姜小帅塞给她的那颗薄荷糖,糖纸在掌心被攥出浅浅的褶皱。
刚拐过街角,三个流里流气的男人突然从阴影里钻出来,堵住了去路。
为首的黄毛吹了声口哨,眼神黏在她身上:“小妹妹,一个人啊?”
云安宁心里一紧,往后退了半步,声音尽量平稳:“让开。”
“别急着走啊,”旁边的瘦高个往前凑了凑,带着酒气的呼吸扑面而来,“陪哥几个聊会儿,哥哥们带你去吃好吃的。”
那人手刚探出,一块石头“嗖”地飞来,精准砸在他手腕上。
他吃痛缩回手,骂骂咧咧:“他奶奶的,谁啊!给老子滚出来!”
三人循声望去,路灯把池骋的影子拉得修长。
他倚着灯柱,黑色风衣下摆随夜风轻晃,内里白衬衫衬得肩线利落,指间夹着半支烟,火星明灭间,轮廓被镀上层冷光。
垂眼睨向他们时,那眼神像在扫一堆烂泥,散漫又带着骨子里的狠戾:“滚!”
瘦高个想充狠,攥着拳头往前凑:“你谁啊?少多管闲事!”
池骋抬眼,那目光扫过来,像淬了冰碴子,瘦高个脚步猛地一顿。
池骋却没再看他,转向云安宁,声音瞬间低了两度:“吓到了?”
云安宁攥着包带,颤着声音回答:“不用你管!”
黄毛还不死心,放狠话:“哥们儿,别不识好歹……”
话没说完,池骋已经逼近两步,风衣带起的风卷着烟味,他垂眸盯着黄毛,一字一顿:“现在,跪着滚,或者……”
三人仗着人多,梗着脖子回怼:“哪来的愣头青?装什么老大!”
“池骋……”云安宁攥着他衣角,话还没说全,池骋已经碾灭烟头,顺手抄过她手里的薄荷糖,拆开扔进嘴里,指尖蹭了蹭她发顶:“在这待着,别怕。”
话音刚落,他已经朝着混混冲过去。拳头带着狠劲,可胃里的疼一阵比一阵凶,招渐渐乱了。那黄毛瞅准机会,摸出弹簧刀,狠狠朝池骋刺去。
“小心!”云安宁尖叫出声。
池骋躲避不及,侧腰被划开道血口。
他眼瞳骤缩,刚要发狠,胃里翻江倒海的疼猛地涌上来,冷汗瞬间浸透衬衫,整个人半跪在地,手紧紧按在胃上。
眼见池骋半跪在地,冷汗直冒,云安宁瞬间绷紧神经,面上却做出慌不择路的样子,踉跄着扑到池骋身旁。
她垂眸的瞬间,快速朝混混们递去一个只有彼此能懂的眼色。
混混们心领神会,当即甩掉小刀,嘴里骂骂咧咧着“今天算你们命大”,一窝蜂消失在夜色里 。
“池骋,你怎么样?”云安宁俯下身,看似慌乱的动作里,手掌“不小心”按在他被划伤的侧腰。
池骋闷哼一声,额角沁出冷汗,却强撑着道:“没事……”呼吸乱得像破旧风箱,每一口都扯着伤口疼。
“不行,我带你找医生!”云安宁咬着唇,费力去扶他。
他虚晃着手推开,声音发颤却硬撑:“小伤……回家处理就行……”
拗不过他,云安宁和闻讯赶来的小弟刚子,把人弄回了私人别墅。
刚子把医药箱往桌上一放,语速飞快:“池哥,东西都在这!云小姐,池哥交给你了!”
话落,人跟被追着似的,“噌” 地没了影,别墅门晃得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