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节目

我轻轻推开餐厅的门，吱呀一声，里面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我站在门口，目光扫过餐桌前的一张张脸，每个人都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定在那里。瑟吉坐在主位上，眼睛斜瞥了我一下，啪地放下刀叉，声音冷冰冰地响起：“人都到齐了，开动吧。”

瓦尔莱塔立刻冲我挥挥手，脸上带着兴奋的笑意：“娜塔莉，快来，这次咱们有新节目啦。”我答应一声，拉开椅子坐下。瑟吉的目光在餐桌上扫过，空气里的压力让每个人的动作都变得小心翼翼。

“说说看，什么新节目？”瑟吉用刀叉轻轻敲了敲盘子，眼神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

瓦尔莱塔笑嘻嘻地递过一张演出单，语气里带着期待：“这次是《月下天鹅》，团长，您看看。”

瑟吉接过单子，眯着眼细看了一会，忽然转头看向裘克，声音里透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内容确实不错。裘克，你已经很久没上台了吧？这样，节目最后加一段双人舞，你和娜塔莉一起，让观众看看我们机械师的柔韧性。”

“我...我只会修零件。”裘克低着头，机械手指不自觉地攥紧。

我一眼看穿了瑟吉的刁难，心里咯噔一下。上次的双人舞是我和瑟吉一起完成的，那场面赢得了满堂彩，他这次，是想让裘克出洋相。这时，热心肠的穆罗赶紧出来打圆场：“算了吧，团长，你知道裘克他...不如让麦克来吧。”

麦克马上点头附和：“对啊，我也想和娜塔莉一起跳舞。”

瑟吉没有急着开口，我心一横：“好，这次我和裘克。”

裘克惊愕地抬起头，我用眼神示意他放心。

瑟吉冷笑一声，站起身来：“那我就期待你们的表现了。我吃好了，你们慢用”他撂下这句话，转身离去，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清脆刺耳。

“团长一口都没吃啊。”瓦尔莱塔小声嘀咕着。

对面的艾米丽突然开口：“你们有没有觉得瑟吉最近很奇怪？”她话音刚落，大家就陷入了沉默。

麦克挠挠头：“确实，他最近总往废弃的旧仓库跑，一待就是半天。”

瓦尔莱塔也凑过来：“今天他突然从背后吓我一跳，还踢了我的腿，虽然他后来道歉了。”

我的手心突然一阵发烫，低头一看，一串红字悄然浮现「当前时间线存活率12%」。我迅速把手藏到桌下，心跳加速：难道瑟吉已经察觉到什么了吗？

“要不我们去那个废弃仓库看看？”麦克提议道。

艾米丽却皱着眉头说：“还有，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梦到裘克给我包扎伤口，可今天是我第一次见他啊。”

麦克忽然灵光一闪：“会不会是瑟吉在搞什么名堂？”

就在这时，刺耳的警报声骤然响起。视线开始模糊，只有裘克的脸还清晰可见。庄园主的声音从广播里传出："系统异常，记忆清除模式启动，剧情即将跳过。3...2...1..."

眼前的景象一阵扭曲，我猛然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化妆间。化妆台上不知何时多了面镜子和一瓶香水，我拿起镜子，上面粘着些许木屑，想来应该是裘克做的。

"娜塔莉，发什么呆呢？"麦克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这个金发男孩正挂在绸带上倒立着，朝我抛了个媚眼，“瑟吉团长等着我们排练新节目呢。”

我走出化妆间，看见瑟吉站在舞台中央。他穿着鲜红的戏服，手里握着根皮鞭，就像条随时会咬人的毒蛇。金发被发胶固定成夸张的波浪形，嘴角挂着标志性的“微笑小丑”弧度，但那双眼睛——是我在游戏里从为看到过的冰冷审视。

"玛格丽莎，我亲爱的，"瑟吉朝我伸出手，声音像是裹着蜜糖，“今天我们要排练《月下天鹅》，准备好了吗？”

我强压下心头的不安，点点头，迅速把减速盒放好。

排练进行到一半，彼得牵着老虎入场时出了差错。瑟吉的表情瞬间凝固，手中的皮鞭呼啸着划破空气，精准地抽在彼得的手背上。“废物！”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马戏团瞬间寂静无声，“我说过多少次了？入场时要让观众听到虎啸！”

就在皮鞭再次扬起时，一只手掌突然抓住了它。我回头看见裘克站在那里，他的掌心被勒出一道红痕，但眼神异常坚定。

"团长，彼得的手受伤了，"裘克的声音低沉而清晰，“不如让我来调整机械虎的发声装置？保证下一场排练能听到完美的虎啸。”

瑟吉站在阴影里，表情难以辨认。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他突然笑了起来："当然，我亲爱的裘克。你总是这么...乐于助人。"尾音拉长，听起来更像是一种警告。

我注意到裘克脖颈处的烧伤疤痕——那是在游戏资料片《终场演出》里出现过的场景。此刻，这个被全庄园唾弃的“哭泣小丑”，正在用笨拙却坚定的方式保护着别人。

终于到了节目的最后，我和裘克的双人舞即将开始。

面对我，裘克的惊慌失措显得十分明显。

“你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