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友

老橡树酒馆的门被推开时，苏联正独自坐在角落擦拭军刀。铃铛清脆的响声让他抬起头，却在看到来人的瞬间僵住了动作。

"好久不见，达瓦里希。"

米格什·南斯拉夫站在门口，身上还带着初到历史废墟的时空尘埃。他穿着熟悉的军装外套，黑发间夹杂着几缕显眼的银丝，嘴角挂着那种让弗拉基米尔无比熟悉的、带着野性的笑容。

伏特加酒杯在苏联手中微微倾斜，酒液险些洒出。"......米格什？"他的声音有些哑，"你也......"

"死了？"南斯拉夫大笑着走过来，毫不客气地拉开椅子坐下，"是啊，比你还晚几十年呢。"他招手向维尔纳要了一瓶烈酒，"怎么，不欢迎我？"

弗拉基米尔深吸一口气，将酒杯重重放在桌上："你他妈......"他突然伸手拽过南斯拉夫的衣领，却在下一秒狠狠拥抱了他，"......欢迎来到地狱，兄弟。"

两人分开后，南斯拉夫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哈......还是这里的酒够劲。"他抹了抹嘴，"你知道吗，你死后发生的事可精彩了。"

苏联的指节轻轻敲打桌面："比如？"

"比如你的好儿子们。"米格什露出讽刺的笑容，"***那小子差点把家底败光，***和白***天天吵架......"他的眼神暗了暗，"还有我的那些......'继承者们'。"

弗拉基米尔冷笑一声："看来我们都不怎么成功。"

"成功？"南斯拉夫突然大笑起来，引得其他酒客纷纷侧目，"我们早就死了，老兄！现在讨论这个是不是太晚了？"

苏联沉默片刻，也低笑起来："说得对。"他举起酒杯，"为了失败。"

"为了失败。"

两个酒杯在空中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南斯拉夫突然压低声音："我听说......**那家伙也在？而且情况不妙？"

弗拉基米尔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谁告诉你的？"

"这里到处都是八卦。"米格什耸耸肩，"所以是真的？那个不可一世的第三帝国现在生不如死？"

苏联的酒杯在桌上重重一顿："别打听这个。"

南斯拉夫挑眉："哇哦......你居然在维护他？"他凑近一些，"难道历史废墟还有让人失忆的副作用？需要我提醒你1941年的事吗？"

"我记得很清楚。"弗拉基米尔的声音像淬了冰，"但在这里，我们都是死人。死人不需要继续生前的仇恨。"

米格什盯着他看了很久，突然笑了："你变了，老兄。"他向后靠在椅背上，"不过也好......"他的目光飘向窗外，"毕竟我们都有太多后悔的事了。"

酒馆的灯光在两人之间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远处，时空乱流的微光在夜空中闪烁，像一场永不结束的极光。

"对了，"南斯拉夫突然想起什么，"你知道铁托后来怎么样了吗？"

弗拉基米尔摇头："我死得早。"

"那老家伙活到八十多岁。"米格什的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临死前还在骂我们俩......说我们太理想主义。"

苏联沉默地喝完最后一口酒，嘴角微微上扬："那个混蛋......"

两个昔日的共产主义者坐在酒馆里，窗外是永恒的历史废墟。他们举杯，为了逝去的理想，为了犯过的错误，也为了这场意外的重逢。

而在酒馆的另一个角落，一双冰蓝色的眼睛在阴影中静静注视着这一切，随后悄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