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我们成婚吧。”
“成婚?然后呢,我父亲被世人议论有一个比他小不了几岁的女婿,荣荣被嘲笑她有一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小娘。”
“昊天宗就此沦为天下的笑柄,是吗?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听到宁风致说成婚时,唐云舒终于有了一丝生气。
年龄,女儿,她字字珠玑,逼的他说不出话来。
苦涩地笑了笑,她又恢复了那副古井无波的样子,好似世间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一样。
“不会的,你相信我,我会处理好这些的。”
“真的,我保证此事绝对不会牵连到唐宗主和昊天宗的,我以性命起誓。”
“云舒,你予我几分信任好不好?”
男人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唐云舒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然后又沉默地攥紧了他的衣角,指尖发白,想抓住最后一块浮木。而后突然的颤抖从脊背窜上来,喉间溢出一声呜咽——像冰面乍裂,所有强撑的体面轰然崩塌。眼泪滚烫地砸在他胸口,他手掌的温度却让她哭得更凶,仿佛这些年独自咽下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出口。
她摊倒在宁风致怀里,大哭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红的厉害,像熬过几场夜雨却不肯熄灭的灯笼。细看时,那些血丝不是疲惫的蛛网,而是被驯服的野火——每一根都绷得笔直,在眼白上刻出隐忍的经纬。
她眨眼时,睫毛像闸门般缓缓压下,将那些翻涌的、滚烫的东西锁在瞳仁深处。可你依然能从她泛红的眼眶里,辨认出某种近乎疼痛的清醒:
那不是哭过的痕迹,是野心在暗处磨刀时,溅到眼皮上的铁锈。
“宁叔叔……”
宁风致伸手覆住少女那攥得发白的指节,拇指轻轻摩挲她的手背。她的颤抖从指尖传来,像被雨淋湿的雏鸟。你慢慢把她的拳头展开,把自己的手掌垫在下面——仿佛在说:"我在。"
唐云舒依偎在他怀里,呜咽着,少女好不容易在男人的安慰下止住了哭泣,后颈的汗毛突然竖起,像被看不见的手逆着毛孔抚过。一股冰冷的战栗顺着脊椎爬上来,在第七节颈椎处狠狠咬了一口——她的身体比大脑先认出了危险。
宁风致也察觉到了危险,这里是天斗大森林的内围,凭借着他一个辅助系根本无法带着刚突破魂王的唐云舒全身而退。
他将少女抱在怀里,警惕地看着四周。
“阁下何必藏头鼠尾?我们不是你的对手。”
“有趣,好一对亡命鸳鸯。”
人未到,声先至。
听着祂那雌雄莫辨的声音,宁风致就知道了祂的身份——那头十万年的幻境魔狐。
“别怕,宁叔叔在。”
宁风致轻轻地说了一声,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镜魇朝着唐云舒眨了眨眼。
“阁下,我们无仇无怨,您何至于做到如此地步。”
“有趣,太有趣了。”
“我且问你,人类猎杀魂兽难道是因为他们之间有仇有怨吗?”
“你女儿吸收那只幻境魔狐的魂环,是因为他们有仇有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