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端

晨雾裹着山风掠过石阶，吴大师刚将行囊背好，就听见山道上砚秋带着喘息的呼喊。

他转头时，正撞见砚秋把一个十岁女孩往他这边引——女孩长发没束，被风扫得贴在脸颊，怀里死死攥着块磨得光滑的木牌。

砚秋（琳父亲）吴兄，实在对不住…

砚秋的话音刚落，女孩突然往后一挣，看清父亲眼底藏不住的决绝，眼泪“唰”地涌了出来。

琳·琼斯爹！您是不是不打算带我走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发颤，长发随着摇头的动作乱糟糟飘着

琳·琼斯我不要在这儿！您带我行不行？我会很乖的，不吵也不闹…

她扑上去抱住砚秋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哭声混着风声撞在道场的飞檐上。

砚秋喉结滚了滚，别开脸不敢看她，手在她发顶僵了僵，终究还是用力掰开她的手

砚秋（琳父亲）‘听话 爹真的有急事儿。’

琳·琼斯‘我不信！’

女孩哭得更凶，眼泪把胸前的衣襟洇湿了一片

琳·琼斯‘您就是想丢下我！’

她拽着砚秋的衣角不肯放，长发被泪水打湿，一缕缕粘在下巴上，像只被遗弃的小兽。

砚秋闭了闭眼，猛地转身大步往山道下走，声音哑得厉害

砚秋（琳父亲）‘吴兄 拜托了。’

女孩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突然蹲在地上放声大哭，长发垂落在地，遮住了满脸的泪。

吴大师站在一旁，看着那团颤抖的小小身影，檐角的铜铃被风吹得乱响，像是在替这突如其来的离别叹气。

山风卷着哭声往崖下飘，砚秋的背影早没入了晨雾里，连脚步声都被风声吞了。

女孩蹲在地上哭了许久，直到嗓子发哑，才抽抽噎噎地抬起头，长发乱糟糟缠在一起，沾着泪水和石阶上的薄灰。

吴大师在她身边蹲下，递过去一块干净的帕子。

吴大师‘他不是要丢下你。’

老人的声音很轻，像怕惊着她

吴大师‘你爹年轻时，也总把‘急事’挂在嘴边，可每次转身，都是为了护着什么。’

女孩没接帕子，只是把那块木牌攥得更紧，木牌边缘硌得手心发红。

琳·琼斯‘护着什么。’

她哑着嗓子问，眼泪还在往下掉

琳·琼斯‘护着我就不会走了…’

吴大师‘有些事，得一个人扛才行。’

吴大师指了指远处云雾里若隐若现的山峦

吴大师‘就像这道场立在崖上，风大，雨急，可它得自己站稳了，才能护着后面的林子。’

他顿了顿，伸手轻轻拨开她粘在脸上的头发

吴大师‘你爹让你在这儿，是信这里能让你安稳。’

女孩咬着唇不说话，只是肩膀还在一抽一抽的。吴大师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

吴大师‘ 我本该今天下山，但现在…’

他看了看地上的小小身影

吴大师‘先带你看看住的地方？厨房里有刚蒸好的米糕，甜的。’

这句话像是起了点作用，女孩吸了吸鼻子，慢吞吞地站起来，长发垂在身后，像一蓬打湿的深色海藻。

她没说话，也没动，只是望着砚秋离开的方向，眼睛红红的，像藏着未干的雨。

吴大师没催，就站在旁边等。过了好一会儿，女孩才攥着木牌，小步跟了上来，脚步声轻得像羽毛落地。道场的门在身后吱呀一声关上，把山风挡在了外面，也把那场未说出口的告别，暂时关在了晨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