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从那棵巨大得如同山岳般的九头蛇柏方向传来!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只见在蛇柏那虬结粗壮的主干中央位置,一大片树皮和藤蔓如同被无形巨手撕裂般,猛地向外翻开!露出了一个巨大的裂口!裂口深处,在数根已经与树身生长在一起的、粗大黝黑的铁链紧紧缠绕和固定下,赫然显露出一具巨大无比、覆盖着厚厚铜绿、散发着洪荒气息的青铜棺椁!
那铁链缠绕的方式,绝非简单的固定,更像是……束缚!是竭尽全力地将棺椁死死锁在树身之中!
“我的老天爷……”大奎看得目瞪口呆,喃喃道,“好……好大的棺材……这得值多少钱啊……”
吴三省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骂道:“没见识!这叫棺椁!不是棺材!值钱你也搬不走!别他娘的给我丢人!”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具青铜巨椁,呼吸都变得粗重,“原来真正的棺椁藏在这里!鲁殇王……果然大手笔!”
张凌站在下沉的祭祀台边,夜眼穿透昏暗的光线,清晰地看到那青铜棺椁上密密麻麻的铭文和冰冷的铜绿。那缠绕其上的铁链,散发着一种不祥的禁锢气息。他心中那股不安感再次升起,这棺椁,真的只是安葬之所吗?还是……一座囚笼?
吴三省脸上却充满了发现终极宝藏的狂热,他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管他娘的里面是什么!来都来了!值钱的宝贝肯定都在里面!抄家伙!准备开棺!”
阴冷的气息带着墓穴深处特有的陈腐味,沉甸甸地压在张凌的胸口。他站在巨大的青铜椁旁,那椁身庞大得如同蛰伏的巨兽,冰冷、坚硬,表面覆盖着厚厚一层幽绿的铜锈,仿佛凝固了千百年的时光。椁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古老文字,如同无数只细小的眼睛,在矿灯惨白的光晕里冷漠地注视着这群闯入者。无邪正凑在那些铭文前,指尖小心翼翼地划过凹凸的刻痕,低声对吴三省说着什么“鲁殇王”、“坐化”之类的词。大奎则指着椁壁中间一个特别大的“启”字和下面一串天干地支符号,粗声粗气地问着意思。张凌一个字也看不懂,他的注意力全被一种声音攫住了。
一种……极其微弱的声音。
它并非来自视觉,而是直接穿透冰冷的青铜,钻入他的耳膜深处。
呼……嘶……
呼……嘶……
极其缓慢,带着一种非人的沉重粘滞感,像是沉睡巨兽在无意识中吞吐着墓穴深处沉淀了无数个世纪的浊气。这声音不是幻觉,它真切地存在,就来自眼前这具巨大铜椁的内部。张凌的心猛地一缩,后背瞬间爬满冷汗。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试图捕捉更多细节。那声音的节奏……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滞涩,不像是活人的呼吸,更像是某种东西在粘稠的淤泥里艰难地蠕动。
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那墓穴的阴冷空气冻住了,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耳边,大奎正指着椁壁中央那个特别大的“启”字和下面一串天干地支符号,粗声粗气地问无邪:“那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无邪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心不在焉:“这个应该是标明下棺的日期。不过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日子。”他们的对话,连同矿灯下飞舞的细微尘埃,都仿佛隔着一层厚重的毛玻璃,变得模糊而遥远。只有那棺椁内持续不断的、沉重粘滞的呼吸声,在张凌的听觉世界里无比清晰、无比巨大,一下下敲打着他紧绷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