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彻底康复后,迷上了研究新菜式。这天一大早,江辞就被一股奇怪的香味熏醒了——像是焦糖混着姜,还带着点说不清的草药味。
他趿着拖鞋走进厨房,看见奶奶正举着锅铲,对着一锅黑乎乎的东西发愁。祁逸辰站在旁边,手里拿着本《家庭烘焙大全》,表情严肃得像在看商业合同。
“奶奶,您这是在做什么?”江辞凑过去看,锅里的东西黏糊糊的,还冒着泡泡。
“网上说的那个‘养生黑糖姜撞奶’,”奶奶叹了口气,“怎么就成了这模样?”
祁逸辰指着食谱:“步骤写着要小火慢煮,可能火大了。”
江辞拿起勺子搅了搅,那玩意儿居然还能拉丝:“要不……咱们还是吃油条豆浆吧?”
正说着,“啪”一声,奶奶手里的锅铲没拿稳,掉在锅里溅起一串黑汁,正好落在祁逸辰的白衬衫上。
“哎哟!”奶奶赶紧去拿纸巾,“你看我这老糊涂!”
祁逸辰低头看了看衬衫上的黑渍,非但没生气,反而笑了:“没事奶奶,就当是新花纹。”
江辞笑得直不起腰:“还新花纹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掉进煤堆了。”
最后早餐还是换成了外卖。祁逸辰去换衣服时,江辞偷偷把那锅“黑暗料理”倒进了垃圾桶,顺便拍了张祁逸辰衬衫的“新花纹”照片,设成了手机壁纸。
下午江辞去画室取画具,回来时发现祁逸辰正对着吸尘器一脸无奈。机器嗡嗡响着,吸管却缠成了一团乱麻,旁边还散落着几根奶奶掉的毛线。
“怎么了?”江辞放下东西走过去。
“想吸吸地板上的线头,结果它自己打结了。”祁逸辰试图解开缠绕的线,反而越缠越紧,活像在跟吸尘器打架。
江辞蹲下来帮忙,看着他笨拙的样子忍不住笑:“你这商业精英,居然搞不定一个吸尘器?”
祁逸辰挑眉:“术业有专攻,我比较擅长搞定合同,不是电线。”
两人费了半天劲才把线解开,吸尘器终于恢复正常。刚吸了没两下,突然“咔哒”一声,机器不动了。
“……”祁逸辰按了按开关,没反应。
江辞检查了一下:“好像是卡了东西。”
拆开一看,居然是颗奶奶织毛衣时掉的纽扣,正好卡在了滚轴里。
等终于把纽扣取出来,两人都笑出了汗。祁逸辰瘫在沙发上,看着江辞:“突然发现,咱们家最忙的不是人,是这些家电。”
傍晚奶奶要出去跳广场舞,临走前塞给江辞一个布包:“这是我给你织的围巾,试试合不合适。”
江辞打开一看,差点笑喷。那围巾织得歪歪扭扭,一边长一边短,最绝的是中间还织错了几针,凸出来一块,像个小尾巴。
“奶奶,这是……抽象派围巾?”
奶奶瞪他一眼:“第一次织嘛,多有特色!你看这小揪揪,多别致。”
祁逸辰凑过来看了看,居然一本正经地说:“确实挺别致,戴上肯定暖和。”
江辞怀疑地看着他:“你确定?”
“当然。”祁逸辰拿起围巾,认真地给江辞围上,还特意把那个“小尾巴”摆到前面,“你看,多可爱。”
江辞对着镜子一看,那歪歪扭扭的围巾裹在脖子上,活像偷穿了熊的围脖,忍不住笑出声:“算了算了,还是挂起来当装饰吧。”
奶奶跳完舞回来,一进门就问:“围巾戴着呢?”
江辞赶紧把围巾重新围上,还特意挺了挺胸:“戴着呢,特别暖和!”
奶奶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又跟祁逸辰说:“明天我给你织个手套,保证比围巾强!”
祁逸辰:“……谢谢奶奶。”
等奶奶回房休息,江辞捂着肚子笑:“完了,明天该轮到你戴‘抽象派手套’了。”
祁逸辰无奈地摇摇头,伸手把他拉进怀里:“没关系,只要是奶奶的心意,再抽象我都戴。”
他低头吻了吻江辞的额头,鼻尖蹭过那截歪歪扭扭的围巾:“再说了,你戴什么都好看。”
江辞的心跳漏了一拍,刚想说话,就听见祁逸辰闷笑一声:“就是这小尾巴总戳我下巴。”
客厅里的笑声混着窗外的晚风,温柔又热闹。江辞忽然觉得,这些乱糟糟的小乌龙、不完美的手工品,还有彼此眼里藏不住的笑意,才是日子最真实的模样——不像画里那样精致无瑕,却比任何画作都要温暖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