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站在江辞工作室门口，手里拿着一本刚出版的设计年鉴——这是楚卿澜念叨了很久的书。他深吸一口气，才抬手敲了门。
开门的是江辞，看到他时，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但还是侧身让他进来：“有事吗？”
“来送样东西，顺便……想跟你聊聊。”林舟把年鉴递过去，“卿澜上次说想要这个，刚好出版社送了我一本。”
江辞接过书，指尖碰到封面时，忽然想起前几天楚卿澜对着手机里的购书链接叹气的样子。他抬眼看向林舟，等着他的下文。
工作室里很安静，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答作响。林舟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飘落的银杏叶，沉默了几秒才开口：“江辞，以前的事，对不起。”
江辞愣了一下。
“以前总觉得不甘心，觉得错过了你是种遗憾，所以做了很多越界的事，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林舟转过身，脸上带着坦然的歉意，“但这段时间看着你和祁逸辰在一起的样子，看着你手上的戒指，突然就想通了。你过得很好，这就够了。”
他的语气很平静，没有了之前的偏执，反而多了几分释然：“人总不能一直活在过去里，对吧？”
江辞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林舟笑了笑，话锋一转：“其实今天来，主要是想问问卿澜的事。”
“卿澜？”
“嗯。”林舟点头，眼里漾开一点温和的笑意，“这段时间跟他相处，觉得这孩子挺不错的。单纯、真诚，对设计有股子执拗的热情，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很轻松。”
他顿了顿，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认真地说：“我想试着追求他。但我不太懂年轻人的心思，怕自己方式不对，吓到他，所以想问问你，他平时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有什么特别在意的事吗？”
江辞看着林舟眼里的认真，心里那点残存的戒备忽然就散了。他能感觉到，这次林舟是真心的，没有了之前那些弯弯绕绕的算计。
“卿澜他……”江辞想了想，慢慢说道，“他喜欢吃甜的，尤其是芒果千层，每次路过甜品店都挪不动脚。平时没事就喜欢窝在家里看动漫，收藏了一柜子的手办，不许别人碰。”
“他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其实心思挺细的，别人对他好，他都会记在心里。”江辞补充道，“但他也很敏感，讨厌被敷衍，更怕别人是因为别的原因才接近他。只要你是真心的，他会感受到的。”
林舟听得很仔细，还拿出手机记了下来，连“芒果千层要去街角那家老店买，他说那里的奶油不腻”这种细节都没放过。
“他不喜欢太张扬的示好，对吧？”林舟抬头确认，“上次我送他限量版画册，他虽然开心，但好像有点不好意思。”
“嗯，他慢热，太直接会让他有压力。”江辞点头，“循序渐进比较好。”
“我知道了。”林舟把手机收好，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谢谢你，这些对我太重要了。”
“你是认真的？”江辞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当然。”林舟语气笃定，“我林舟还没幼稚到拿感情当游戏。以前是我搞错了方向，现在认准了，就不会含糊。”
他拿起桌上的设计年鉴：“这个麻烦你转交给卿澜？就说……是朋友顺手带的。”
“好。”
林舟没多留，临走前又回头笑了笑：“那我先不打扰你了。以后……说不定我们还能以朋友的身份，坐在一起吃顿饭。”
江辞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忽然觉得，或许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晚上楚卿澜来工作室时，江辞把设计年鉴递给他：“林舟送你的。”
“哇！这不是我想要很久的那本吗？”楚卿澜眼睛亮了，翻了两页又忽然红了脸，“他……他怎么知道我想要这个？”
江辞看着少年手足无措的样子，笑了笑：“他问了我一些你的事。”
“问我什么？”楚卿澜紧张地攥着书脊。
“问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江辞看着他，“卿澜，林舟说，他想追求你。”
楚卿澜手里的书“啪”地掉在桌上，脸颊瞬间红透，结结巴巴地说：“他……他说……说这个了？”
“嗯，他很认真。”江辞捡起书，递给满脸通红的少年，“喜不喜欢，你自己感受。但我看得出来，这次他是真心的。”
楚卿澜抱着书，低头看着封面，耳朵尖红得像要滴血，嘴角却忍不住悄悄向上扬。
而另一边，林舟坐在车里，看着手机里记下的“楚卿澜喜好”，嘴角也勾起一抹轻松的笑。
放下江辞的那一刻，心里确实空了一下，但更多的是释然。
或许，真正适合他的，从来都不是遥不可及的执念，而是眼前这个会因为一本设计书就红了脸的少年。
他发动车子，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敲——下一站，去买街角那家店的芒果千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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