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时，祁逸辰是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弄醒的。他睁开眼，看到江辞正踮着脚往床头柜上放东西，晨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他发梢，镀上一层浅金的绒边。
“醒了？”江辞回头，眼里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快步走过来，习惯性地先伸手探他的额头，这次终于松了口气，“彻底不烧了！”
他的指尖带着点凉意，触在皮肤上很舒服。祁逸辰顺势握住他的手，往自己这边拉了拉，声音还有点刚醒的沙哑：“早。”
“早啊。”江辞被他拽得往前踉跄了半步，索性坐在床边，“感觉怎么样？身上还沉吗？”
“好多了。”祁逸辰动了动胳膊，虽然还有点乏力，但那种昏沉的灼烧感已经完全退了，“你昨晚……睡了吗？”
江辞眼神闪烁了一下，含糊道：“睡了，在你旁边的沙发上眯了会儿。”其实他凌晨才靠着床头浅眠了两小时，总惦记着过来看看他的情况。
祁逸辰哪会看不出来，捏了捏他的手心，没戳破，只低声说：“辛苦你了。”
“又说这话。”江辞抽回手，起身端过床头柜上的东西——是一碗温好的牛奶，旁边还有个小碟子，放着两块苏打饼干，“先垫垫肚子，我去做早饭，煮点清淡的蔬菜面好不好？”
“好。”祁逸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软得像浸了水的棉花。以前总觉得自己能扛住所有事，可这次生病，被江辞这样细致地照顾着，才发现有人牵挂、有人疼惜，是件多么让人安心的事。
等江辞把蔬菜面端进来时，祁逸辰已经靠坐在床头，换了身干净的家居服。面条煮得软烂，卧着一个荷包蛋，旁边码着翠绿的青菜和嫩黄的胡萝卜丝，看着就让人有胃口。
“快吃吧，刚退烧，吃点热乎的舒服。”江辞把小桌板架好，又递过筷子和勺子。
祁逸辰拿起筷子，夹了口面条，温热的汤滑进胃里，暖意顺着四肢百骸散开。他抬眼时，正好撞见江辞盯着自己，眼里满是“快夸我”的期待，忍不住笑了：“好吃。”
江辞立刻弯起眼睛，像得到了糖的小孩：“那就多吃点。”
两人没再多说什么，屋子里只有筷子碰到碗沿的轻响，还有窗外隐约传来的鸟鸣。阳光慢慢爬高，透过窗帘的缝隙落在碗沿上，折射出细碎的光。
吃完面，祁逸辰靠在床头看书，江辞坐在旁边收拾碗筷，动作轻得怕打扰他。忽然，祁逸辰开口：“下午带你去公园走走吧，这两天总闷在家里。”
江辞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啊，不过你刚好转，能行吗？”
“没问题。”祁逸辰合上书，看着他，“正好晒晒太阳，也让你出来透透气。”这两天江辞一直围着他转，肯定也憋坏了。
江辞笑起来，眉眼弯弯的：“那我下午去换件好看的衣服。”
祁逸辰看着他雀跃的样子，嘴角也忍不住上扬。生病的阴霾彻底散去，只剩下心里满满的暖意。他想，或许生活就是这样，有风雨，有小病小痛，但只要身边有彼此，再难熬的日子，也能熬成裹着糖的甜。
窗外的阳光越发明亮，照得屋子里暖融融的，连空气里都仿佛飘着淡淡的、安心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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