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纱窗,在地板上筛下一片斑驳的光影。祁逸辰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盖着薄被,额头上的毛巾已经凉透了。他动了动,喉咙的干涩感轻了些,只是浑身还有些发沉。
江辞端着水杯进来时,正好撞见他睁眼。“醒啦?”他快步走过去,先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温度又降了点,看来药起作用了。”
他说着,小心地取下祁逸辰额上的毛巾,转身去卫生间换了盆温水,重新拧了毛巾敷上。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什么珍宝,指尖偶尔擦过祁逸辰的脸颊,带着点微凉的湿意。
“渴不渴?”江辞扶着他的肩膀,想让他半坐起来,“我晾了温水,刚好能喝。”
祁逸辰点点头,被他扶着慢慢坐起身,背后立刻被塞了个软枕。江辞端过水杯,试了试水温,才递到他手里:“慢点喝,别呛着。”
温水滑过喉咙,带来一阵舒缓的凉意。祁逸辰喝了大半杯,才把杯子递回去,看着江辞忙前忙后的身影,低声道:“辛苦你了。”
“说什么呢。”江辞嗔怪地看他一眼,把杯子放好,“你昨天淋了雨就该注意的,偏说没事。”他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体温计,“再量个体温,看看具体多少度了。”
体温计夹在腋下时,祁逸辰瞥见江辞眼下的青黑,心里一阵愧疚。“你是不是没睡好?”
“就醒了两三次,还好。”江辞说得轻描淡写,其实一夜没敢深睡,隔半个钟头就起来摸他的体温,换一次毛巾。他不想让祁逸辰担心,转身从柜子里翻出干净的睡衣,“等会儿烧彻底退了,换身衣服吧,昨晚汗湿了,穿着不舒服。”
祁逸辰没反驳,乖乖点头。他看着江辞把睡衣叠好放在床边,又转身去厨房,很快端来一碗蒸蛋羹,上面撒了点细碎的葱花。
“厨房还有白粥,我想着你可能没胃口,蒸了蛋羹,好消化。”江辞把小桌板架在床沿上,把碗放上去,又拿了把小勺,“我喂你?”
“我自己来就行。”祁逸辰想伸手去接,却被江辞按住。
“你刚退烧,没劲,听话。”江辞舀了一勺蛋羹,吹了吹才递到他嘴边,“尝尝看,我加了点虾皮,提提鲜。”
蛋羹滑嫩,带着淡淡的鲜味,顺着喉咙滑下去,一点不刺激。祁逸辰慢慢吃着,看着江辞专注的眼神,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平时都是他照顾江辞,鲜少这样被人捧在手心照料,这种感觉陌生又窝心。
吃完蛋羹,江辞收拾好碗筷,又拿来药片:“该吃第二次药了,还是配着温水喝。”
祁逸辰张嘴接过药片,就着他递来的水咽下去。江辞看着他喝完,才把杯子放好,又帮他掖了掖被角:“再睡会儿吧,发烧就得多休息。”
“你呢?”祁逸辰拉住他的手,不让他走,“你也去躺会儿。”
“我不困。”江辞笑了笑,反手握了握他的手,“我就在旁边看书,你睡你的,有事喊我就行。”
他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从书架上抽了本书翻开。阳光落在他低垂的眼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祁逸辰看着他安静的侧脸,听着书页翻动的轻响,眼皮渐渐沉重起来。
再次睡着前,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有江辞在身边,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