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冰冷，粘稠，如同沉在万丈冰洋的渊底。
>没有痛，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一片虚无的、永恒的黑暗。
>林衍的意识如同一缕即将彻底散去的青烟，在这绝对的虚无中飘荡。最后残存的感知，是左臂深处传来的、仿佛要将灵魂都冻裂的空虚和冰冷。那曾经狂暴的灼热力量，连同嵌在血肉里的碎玉，都仿佛化作了冰冷的死物。还有那深入骨髓、无处不在的剧痛余韵，像烙印在灵魂深处的诅咒。
>【经脉受损度：72%…】
>【系统深度休眠…】
>【毒素解析进度：41%…（停滞）…】
>冰冷的字符如同墓碑上的铭文，凝固在他意识最后的残片上。
>结束了？
>就这样…结束了？
>一丝微弱到极致的、名为“不甘”的涟漪，在即将湮灭的意识深处，极其艰难地荡开一丝微澜。
>
>“滴答…”
>“滴答…滴答…”
>细微、清晰、带着粘稠质感的声音，穿透了厚重的死寂，如同冰锥，狠狠刺入林衍即将消散的意识！
>是液体滴落的声音。
>滴在冰冷的石面上。
>声音很近…就在耳边…
>是血？
>谁的血？
>他的血？
>意识被这细微的声响强行从湮灭的边缘拽回了一丝。沉重的眼皮如同灌了铅，他用尽灵魂深处最后一点力气，艰难地掀开一条缝隙。
>视线模糊，如同隔着一层浑浊的毛玻璃。
>首先看到的，是低矮破败的屋顶，依旧是那个茅草稀疏、蛛网垂挂的轮廓。只是光线更加昏暗，分不清是黎明还是黄昏。
>然后，他看到了自己的左手。
>手臂无力地摊开在霉烂的干草上，包裹的破布早已散落无踪。整条左臂肿胀得不成样子，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紫色，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暗红色血痂和干涸的黑色粘液。最触目惊心的是掌心——那几片深深嵌入血肉的碎玉，此刻黯淡无光，呈现出一种死寂的灰白色，如同镶嵌在腐肉中的劣质石子。而就在掌心下方，一小滩粘稠的、散发着微弱腥甜与刺鼻药味的黑紫色液体，正缓缓凝聚，然后——
>“滴答。”
>又一滴，从掌缘滚落，砸在身下冰冷粗糙的石面上，晕开一小片更深沉的暗色。
>是血。
>是他的血。
>混杂着溃烂的组织液，残留的“百沸汤”药力，还有那被强行压制却并未清除的…蝎尾蓝毒素！
>【毒素解析进度：41%…】那停滞的数据，如同嘲讽。
>剧痛如同苏醒的毒蛇，顺着神经末梢再次蔓延，啃噬着他残破的躯壳。但比剧痛更可怕的，是那条手臂传递来的感觉——沉重、冰冷、麻木。仿佛那不是他的肢体，而是一段正在缓慢朽坏的枯木。
>废了。
>真的…废了。
>一股冰冷的绝望，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彻底，瞬间攫住了他残存的心神。连最后一丝挣扎的力气，似乎都随着那滴落的毒血，彻底流失。
>就在这时。
>视线余光，瞥见了火塘边。
>那个跛脚的老乞丐已经回来了。他依旧佝偻着背，坐在那三块石头垒成的火塘旁。火塘里的炭火早已熄灭，只剩下一堆冰冷的灰烬。
>老乞丐没有看林衍，只是低着头，用那根脏污的破木棍，慢条斯理地拨弄着灰烬。
>然后，林衍看到了。
>在灰烬边缘，靠近老乞丐脚边的地方，散落着几片东西。
>那是几片被烧得焦黑、蜷曲的植物残片，依稀还能辨认出一点叶脉的形状——正是之前他喝下的那碗恐怖“百沸汤”的残渣！
>老乞丐用木棍，极其随意地将其中几片烧焦的残渣拨到一起，然后，像是丢弃垃圾一般，随手将它们扫进了火塘旁边一个不起眼的、积满厚厚灰尘的墙缝暗格里。
>动作自然，毫不在意。
>仿佛只是清理掉一点碍眼的灰烬。
>林衍的瞳孔，因为虚弱和震惊，极其缓慢地收缩了一下。
>药渣…
>他为什么…要藏起烧焦的药渣？
>一个荒诞而冰冷的念头，如同毒藤，瞬间缠上了他濒临冻结的心脏：那碗差点将他活活撕碎、却也暂时压制了毒素的“百沸汤”…其药渣，竟需要被刻意隐藏？！
>这老乞丐…他到底是谁？他给的药…又到底是什么？！
>恐惧和寒意，比蝎尾蓝的麻痹更深地侵入骨髓。
>“醒了？”
>沙哑干涩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死寂。老乞丐终于抬起头，浑浊的目光如同两潭深不见底的死水，投向如同破布般瘫在草堆上的林衍。那目光里没有关切，没有怜悯，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审视，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最后的残余价值。
>“命，还在。”他干裂的嘴唇翕动，吐出冰冷的字眼，“胳膊，烂了一半。”
>林衍张了张嘴，喉咙里只发出嘶哑的气流声，连一个完整的音节都挤不出。他只能用那双布满血丝、深陷在眼窝里的眼睛，死死地、带着无尽的疑问和冰冷，盯着老乞丐。
>“看什么？”老乞丐浑浊的眼珠似乎动了一下，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漠然，“药给你喝了，路给你指了。骨头够不够硬，能不能从阎王手里爬回来，是你自己的造化。”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林衍那条青紫肿胀、毒血滴落的左臂，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毒没清干净，烂肉里的毒血，还在往外渗。想活命，要么，有高人出手，把你整条胳膊连根切了，或许能多喘几天。”
>切掉胳膊？
>林衍的心猛地一沉。
>“要么……”老乞丐的声音陡然压低，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来自地狱的蛊惑，目光如同淬了毒的钩子，钉在林衍绝望的眼睛上，“就喝了它。”
>喝了…它？
>林衍顺着老乞丐的目光，看向自己摊开的左手，看向掌心那几片黯淡死寂的碎玉，看向玉片周围缓缓渗出、汇聚、然后“滴答”一声落下的…那粘稠腥臭的黑紫色毒血！
>喝…自己的…毒血？！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和荒谬感瞬间冲上头顶！这老东西疯了？！这是让他饮鸩止渴？！不，是让他直接吞下最致命的毒药！
>“毒入膏肓，药石罔效。”老乞丐的声音冰冷得像冰窟里捞出来的石头，“要么断臂求生，苟延残喘。要么…就把这烂在肉里的毒，当成你最后一口‘药’！你的血，泡着毒，也泡着那碗‘百沸汤’的药渣，还有你自个儿骨头缝里那点没散干净的东西…是穿肠毒药，也可能是…唯一能吊住你这口气的‘引子’！”
>他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林衍绝望而震惊的脸，一字一句，如同诅咒：
>“是烂死在泥里，还是用这口毒血，淬一淬你那快断的骨头…选吧。”
>说完，他不再看林衍，拄起破竹竿，慢悠悠地站起身，再次走向那扇破草席遮挡的门。佝偻的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索命的无常。
>“天亮前，死透，或者…爬出来。”
>草席晃动，身影消失。
>破屋内，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死寂，浓烈的药味、血腥味、腐烂味，以及那一声声如同催命符般的——
>“滴答…”
>“滴答…”
>
>林衍躺在冰冷的草堆上，如同被遗弃的残骸。
>老乞丐的话，如同魔音灌耳，在死寂中疯狂回荡。
>“喝了它…”
>“把烂在肉里的毒…当成最后一口‘药’…”
>“用这口毒血…淬一淬你那快断的骨头…”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切掉胳膊？从此成为真正的废人？在家族和林峰背后势力的报复下，像蛆虫一样苟延残喘几天，然后无声无息地烂掉？
>不！
>那比死更让他无法接受！
>喝下毒血？
>这念头本身，就带着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疯狂和亵渎！那是混杂着自身腐烂组织、霸道药渣、还有致命神经毒素的污秽之物！是真正的穿肠毒药！
>喝下去，九死一生！不，是十死无生！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试图将他彻底淹没。
>但这一次，在那冰冷的绝望深处，一点被逼到极致、被践踏到深渊最底层的凶性，如同沉寂亿万年的火山，猛地喷发了！
>凭什么？！
>凭什么他生来就要被家族视为草芥？！
>凭什么林峰可以肆意羞辱、甚至动用毒针取他性命？！
>凭什么他拼死反抗，换来的却是经脉尽断、身中剧毒、如同烂泥般瘫在这里等死？！
>凭什么这该死的老乞丐，要给他一碗霸道的药，又丢给他一个更加疯狂的选择？！
>凭什么？！
>不甘！暴怒！怨恨！所有被压抑到极致的负面情绪，在这一刻，如同被点燃的炸药，轰然炸开！瞬间冲垮了恐惧、冲垮了理智、冲垮了对死亡的敬畏！
>“嗬…嗬嗬…”
>破风箱般的喘息变成了低沉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嘶吼！林衍那双原本死寂的眼睛，猛地爆发出骇人的、近乎疯狂的光芒！
>烂死在泥里？
>不！
>就算是死！他也要拉着这该死的命运一起下地狱！
>淬骨？
>好！那就用这穿肠毒血！淬我这身烂骨头！
>他猛地侧过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自己摊开的左手，盯住掌心那缓缓汇聚的、粘稠腥臭的黑紫色毒血！
>眼中再无犹豫！只有一种破釜沉舟、玉石俱焚的疯狂决绝！
>他用那只完好的右手，颤抖着，却异常坚定地，支撑起沉重的上半身！每动一下，都牵动全身撕裂般的剧痛，左臂的麻木感下是更深层的、仿佛骨头都在朽坏的刺痛。但他不管不顾！
>身体挪动，带动左臂。
>“滴答！”
>又一滴毒血落下。
>他的脸，缓缓凑近了摊开的左手。
>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腥甜味、苦涩的药味、还有腐烂组织特有的恶臭，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足以让任何人晕厥的死亡气息，狠狠冲入他的鼻腔！
>胃部剧烈地痉挛，喉咙里泛起强烈的恶心感！
>林衍死死咬住牙关，牙龈因为用力而渗出血丝！他强迫自己睁大眼睛，看着掌心那如同深渊淤泥般的毒血！
>然后，他张开了干裂起皮、沾满血痂和污垢的嘴。
>如同一个最虔诚也最亵渎的信徒，俯下身，将嘴唇，印在了自己掌心那摊粘稠、冰冷、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毒血之上！
>“咕…”
>第一口！
>冰冷！粘稠！带着强烈的腥甜和难以形容的苦涩恶臭！如同吞咽最污秽的泥浆！瞬间充斥了整个口腔！强烈的刺激让他眼前发黑，胃部疯狂抽搐，几乎要立刻呕吐出来！
>但他没有！他死死闭着嘴，用尽全身的力气，强迫自己喉头滚动！
>“呃——！”
>如同吞下烧红的刀片！毒血滑过食道，带来一阵剧烈的灼烧感和痉挛！冰冷的麻痹感瞬间顺着食道蔓延开来！
>【警告！高浓度蝎尾蓝毒素摄入！】
>【警告！未知复合毒素（含百沸汤残留药性）摄入！】
>【宿主生命体征急速恶化！】
>【经脉受损度：75%…78%…】
>【毒素解析进度：41%…滋…数据紊乱…】
>脑海中，早已休眠的系统似乎被这自杀式的行为强行刺激，发出断断续续、濒临崩溃的警告！但这警告，此刻却如同兴奋剂，更加点燃了林衍眼中的疯狂！
>不够！
>他再次俯下头！
>“咕噜！”
>第二口！更大的一口毒血被他强行吞下！
>这一次，不仅仅是灼烧和麻痹！一股狂暴的、混乱的、冰火交织的能量洪流，如同在他体内引爆了一颗炸弹！
>“噗——！”
>林衍的身体猛地向上弹起！一大口混合着新鲜血液和黑紫色毒物的液体狂喷而出！他重重摔回草堆，身体如同被扔进油锅的活虾，疯狂地抽搐、翻滚！皮肤表面瞬间爬满了蛛网般的青黑色纹路！左臂的肿胀处，皮肤开始崩裂，渗出更多黑紫色的脓血！
>痛！无法形容的痛！
>仿佛有无数根冰冷的毒针在骨髓里搅动！又像有岩浆在血管里奔流！经脉寸断的剧痛被放大了十倍！蝎尾蓝的神经麻痹与剧烈的痛苦形成了最残酷的对比！他的意识在剧痛的巅峰和冰冷的虚无之间疯狂摇摆，如同狂风中的残烛！
>要死了…
>真的要死了…
>毁灭性的能量在体内肆虐，意识如同被狂风撕扯的破布，即将彻底湮灭。
>就在这意识沉沦、堕入永恒黑暗的前一刹那！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冰冷触感，猛地从他左手掌心深处传来！
>是那几片嵌在烂肉里、早已黯淡死寂的碎玉！
>就在他吞下大量自身毒血的瞬间，那几片灰白色的碎玉，仿佛受到了最强烈的刺激！一点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的幽蓝光芒，如同濒死的萤火，极其艰难地、在玉片最深处挣扎着亮起！
>那光芒微弱，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沉寂、又仿佛极度渴望的…吸力！
>轰！
>原本在他体内肆虐、即将彻底摧毁他的狂暴毒素和混乱药力，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攥住！疯狂地朝着他左手掌心涌去！朝着那点微弱的幽蓝光芒涌去！
>“呃啊啊啊——！”
>林衍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整个左臂，从指尖到肩膀，瞬间变得滚烫！皮肤下的青黑色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汇聚！掌心处那几片碎玉爆发出灼目的幽蓝光芒！光芒透过崩裂的血肉照射出来，将整个手掌映照得如同鬼爪！
>【检测到高浓度复合毒素及异种能量！】
>【未知载体（碎玉）产生异常吸附反应！】
>【毒素活性被强制剥离…抽取…】
>【宿主体内毒素浓度…急速下降！】
>【警告！载体吸附引发未知能量转化！高能冲击！】
>脑海中，混乱的系统警告如同回光返照般疯狂闪烁！
>林衍感觉自己整个左臂都快要被这股恐怖的吸力和随之而来的、狂暴的幽蓝能量撑爆！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经脉寸寸碎裂的痛楚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但同时，身体其他部位那致命的麻痹感和混乱的能量冲击，却如同退潮般迅速减弱！
>生与死！毁灭与新生！在这条手臂上，进行着最惨烈、最疯狂的角力！
>“给我…吞下去！”林衍的意志在剧痛的深渊中发出无声的咆哮！他将所有的精神，所有的疯狂，所有的求生本能，都狠狠灌注进那只如同熔炉般燃烧的左臂！灌注进掌心那点贪婪吸收着毒血的幽蓝光芒！
>不是被毒血吞噬！
>是用这身烂骨头做熔炉！用这穿肠毒血做薪柴！淬炼！吸收！化为己用！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的、仿佛瓷器碎裂的声音，从他掌心传来。
>一块嵌入最深、吸附毒素最多的碎玉碎片，承受不住这狂暴的能量转化，表面骤然裂开一道细微的缝隙！
>嗡！
>更加刺目的幽蓝光芒从裂缝中迸射而出！光芒之中，隐约可见一丝丝被强行剥离、炼化、精纯到极致的青黑色能量丝线，如同拥有生命般，顺着裂开的玉缝，钻入了他掌心血肉模糊的伤口！
>那不再是纯粹的、致命的毒素！
>而是一种被强行转化、剔除了最狂暴破坏性、只留下最精纯阴寒属性的…能量！
>这股精纯而阴寒的能量，如同冰冷的溪流，顺着掌心被撕裂的伤口，逆流而上！没有修复他寸断的经脉，反而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刺入了他臂骨最深处的骨髓之中！
>“啊——！”
>一种超越之前所有痛苦的、源自生命本源的剧痛，让林衍猛地弓起身子，脖颈青筋暴突，眼球几乎要瞪出眼眶！仿佛灵魂都被冻结、被撕裂！
>淬骨！
>真正的淬骨！
>不是温和的滋养，而是最残酷、最霸道的…毒血淬骨！
>青黑色的能量如同跗骨之蛆，疯狂地侵蚀、融入他左臂的臂骨！臂骨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一层极其黯淡、却真实存在的青黑色金属光泽！一种冰冷、坚硬、带着剧毒寒意的感觉，从骨子里透出！
>【宿主左臂骨骼（局部）…未知异变…】
>【毒素解析进度：65%…滋…80%…载体转化干扰…数据混乱…】
>【经脉受损度：85%…（左臂局部）】
>【载体（碎玉）碎片崩解…能量逸散…】
>系统的警告和提示彻底陷入一片混乱的雪花噪点！
>林衍瘫在草堆上，身体因为极致的痛苦而间歇性地抽搐着，每一次抽搐都带出大片的冷汗和污血。他张大着嘴，如同离水的鱼，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那双眼睛，死死盯着自己那条左臂。
>整条左臂，此刻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景象。
>从肩膀到手掌，皮肤依旧青紫肿胀，崩裂的伤口渗出黑紫色的脓血。但在那肿胀的表皮之下，小臂的骨骼位置，却隐隐透出一种令人心悸的青黑色金属冷光！尤其是掌心处，那几片碎裂的玉石缝隙中，幽蓝的光芒彻底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邃的、仿佛能将光线都吸进去的…暗沉！
>剧痛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留下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沉重和…奇异的力量感？不，那更像是一种与剧毒和死亡共生的、冰冷的坚硬。
>代价，是左臂经脉彻底化为齑粉，以及掌心那几片碎玉的彻底黯淡与崩裂。
>他艰难地、极其缓慢地，尝试着动了动左手的食指。
>指尖传来一阵沉重如山的迟滞感，仿佛那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段冰冷的玄铁。但…它动了！
>没有麻木！没有失控！只有一种冰冷的、坚硬的、仿佛不属于自己的…沉重！
>成功了？
>林衍沾满血污和汗水的脸上，缓缓扯出一个极其僵硬、甚至有些扭曲的弧度。那不是笑，更像是一种劫后余生、却又坠入更深未知的…茫然与疯狂交织的表情。
>他活下来了。
>用最疯狂的方式。
>代价是，他拥有了一条…淬入了剧毒、冰冷坚硬、经脉尽毁的…青黑色手臂。
>以及掌心深处，那几片彻底失去光芒、却仿佛与这条手臂融为一体的…暗沉碎玉。
>天，终于亮了。
>惨淡的晨光，透 >【经脉受损度：85%…（左臂局部）】
>【载体（碎玉）碎片崩解…能量逸散…】
>系统的警告和提示彻底陷入一片混乱的雪花噪点！
>林衍瘫在草堆上，身体因为极致的痛苦而间歇性地抽搐着，每一次抽搐都带出大片的冷汗和污血。他张大着嘴，如同离水的鱼，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那双眼睛，死死盯着自己那条左臂。
>整条左臂，此刻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景象。
>从肩膀到手掌，皮肤依旧青紫肿胀，崩裂的伤口渗出黑紫色的脓血。但在那肿胀的表皮之下，小臂的骨骼位置，却隐隐透出一种令人心悸的青黑色金属冷光！尤其是掌心处，那几片碎裂的玉石缝隙中，幽蓝的光芒彻底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邃的、仿佛能将光线都吸进去的…暗沉！
>剧痛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留下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沉重和…奇异的力量感？不，那更像是一种与剧毒和死亡共生的、冰冷的坚硬。
>代价，是左臂经脉彻底化为齑粉，以及掌心那几片碎玉的彻底黯淡与崩裂。
>他艰难地、极其缓慢地，尝试着动了动左手的食指。
>指尖传来一阵沉重如山的迟滞感，仿佛那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段冰冷的玄铁。但…它动了！
>没有麻木！没有失控！只有一种冰冷的、坚硬的、仿佛不属于自己的…沉重！
>成功了？
>林衍沾满血污和汗水的脸上，缓缓扯出一个极其僵硬、甚至有些扭曲的弧度。那不是笑，更像是一种劫后余生、却又坠入更深未知的…茫然与疯狂交织的表情。
>他活下来了。
>用最疯狂的方式。
>代价是，他拥有了一条…淬入了剧毒、冰冷坚硬、经脉尽毁的…青黑色手臂。
>以及掌心深处，那几片彻底失去光芒、却仿佛与这条手臂融为一体的…暗沉碎玉。
>天，终于亮了。
>惨淡的晨光，透过屋顶的破洞，如同冰冷的探照灯，再次落在他的身上。
>也照亮了他那条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左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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