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收他人望向我的怜悯眼神中,我恨过她,我恨她如同我前世的父母一般抛弃了我,在这具身体仅有十二岁时,让我再次尝到失去。
这么多年的刻苦学习,有她一部分的功劳。
我想告诉她,被她丢下的我是多么的优秀,想让她觉得后悔。
现在我离这个机会近了一步——我会站在她面前,让她对她做过的选择为我道歉。
“你们先回去吧,改天再约。”我朝沈磊他们勉力地笑着,“下次请你们吃饭。”
沈磊定定地看了我一眼,上前给了我一个结实的拥抱。
沈磊“生日快乐,”
他在我耳边轻声说,
沈磊“有事随时找我。”

葛媛圆也凑过来捏了捏我的手,他们两个这才和许尚转身离去。
“身份证带了吗?”张律师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回,“需要您亲自去银行保险库办理交接。”
“在包里。”我机械地拍了拍书包外侧的夹层,帆布面料下身份证的轮廓硌着掌心。
“请跟我来。”他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我跟着他走向路边那辆白色轿车。
我们停在一家银行门前,张律师领着我穿过旋转门,径直走向VIP通道。
冷白色的大理石地面倒映着我们的身影,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他向接待台出示证件,低声交谈几句后,一位穿着制服的经理立即躬身引路。
电梯直达地下三层。
穿过一道需要指纹和密码的双重安全门后,我们站在了一排排金属保险箱前。

张律师从公文包中取出一把造型古朴的黄铜钥匙,与银行经理提供的另一把钥匙同时插入B-17号保险箱。
“需要您亲自转动钥匙。”他侧身让出位置。
我的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时微微发抖。随着“咔嗒”一声轻响,保险箱缓缓打开——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的母亲抱着年幼的靳雪站在迪士尼城堡前,她眼角弯弯的弧度与我如出一辙。
张律师戴上白手套,小心地取出文件:“这是位于本市二环187平米的房产证,已经过户到您的名下,余下了49年的产权,钥匙也在这。
还有这份信托基金,”他顿了顿,“目前本金加收益共计七百六十二万元。”
我的呼吸一滞。七百六十二万?这个数字在我脑中嗡嗡作响。她竟然舍得给抛弃的女儿留下这么多?
我愣了半天才回过神,看向张律师,想打听出有关她的消息,“她现在...人在哪里?”
张律师拿着文件的手轻轻一顿:“秦女士坚持线下办理,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他的声音平稳得近乎残忍。
“什么时候?”我的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她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
“2013年11月23日。”他再次翻开委托书,将我漏看的内容告知于我,“我记得那天刚过完小雪节气。”
原来我躺在病床上盼着她来时,她正用这些冰冷的数字,为离开我这件事标好了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