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子噼里啪啦砸在挡风玻璃上，像有人拿着小石子儿不停扔。张桂源把雨刮器开到最快，还是看不清前面的路。车窗外白茫茫一片，路灯的光都被雨幕给吞了，路上没几个车，偶尔过去一辆，溅起的水花能有半人高。
车里闷得慌，他松了松领带，领带还是上次阿吱硬要给他挑的，说深蓝色显得成熟。想到这儿，嘴角勾了勾，心里那点因为工厂破事堵着的气，好像也顺了点。手机在副驾上震得烦人，响了好几遍，他瞥了一眼，陌生号码，直接按了静音。
广播里放着哪个明星的八卦，叽叽喳喳的，他刚想关掉，突然插进来段天气预报，说明天还有大暴雨，让市民尽量别出门。张桂源皱了皱眉，明天还得去趟厂里，交接的事没弄利索，那帮老家伙一个个跟狐狸似的，就等着看他笑话。
路过街角那家24小时便利店，暖黄的灯从玻璃门透出来，看着就挺热乎。张桂源一打方向盘，把车停路边了。阿吱下午发信息说想吃冰淇淋，草莓味儿的，还配了个流口水的表情包。那会儿正跟厂里领导扯皮，没顾上回，现在正好买来给她个惊喜。
店里就一个收银员，趴在柜台上打瞌睡。货架上的东西摆得整整齐齐，张桂源直奔冰柜，扫了一圈，还真有阿吱爱吃的那个牌子。拿了盒草莓的，又转去热饮区，挑了瓶她喜欢的珍珠奶茶，让店员给加热了。付钱的时候，收银员揉着眼睛嘟囔："这么大雨还出来买东西啊？"
"给对象买的。"张桂源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
收银员"哦"了一声，打了个哈欠："现在的年轻人啊，谈恋爱真不容易。"
张桂源没接话，拎着袋子快步跑回车里。冰淇淋揣进怀里捂着，生怕化了。发动车子的时候，他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一股子烟味儿和雨水泥巴味儿，皱了皱眉。阿吱鼻子尖，肯定得嫌弃。
小区门口积水都快没过脚踝了，保安大叔披着雨衣在传达室门口张望，看见张桂源的车，赶紧拿个手电筒晃了晃，示意他小心开。张桂源按了声喇叭，算是打了招呼。地下车库入口堵了，说是排水系统跟不上，他只好把车停路面停车位，撑着伞趟水往楼道走。
雨更大了，砸在伞面上砰砰响，伞沿往下淌水，顺着胳膊肘流进袖子里，冰凉。他把装冰淇淋和奶茶的袋子举得高高的，生怕进水。爬到三楼的时候，气都喘不匀了，掏钥匙开门的手都有点抖。
门一开，屋里静悄悄的，没开大灯，只有卧室那边透着点昏黄的光。张桂源心里"咯噔"一下，阿吱不是说在家等他吗？
"阿吱？"他放轻声音喊了一句，没动静。
换鞋的时候，摸到鞋柜上放着双新拖鞋，浅粉色的，毛茸茸的，一看就是阿吱下午买回来的。旁边还摆着他的，深灰色，跟她的是一对。鞋柜上还放着好几个超市的购物袋，塞得鼓鼓囊囊的。
厨房飘来一股淡淡的菜香味儿，张桂源走过去一看，餐桌上用保鲜膜盖着两盘菜，一盘番茄炒蛋，一盘青椒肉丝，都是他爱吃的。旁边还有一碗盛好的米饭，已经凉透了。水槽里的碗洗得干干净净，摆得整整齐齐。
他心里有点酸，又有点暖。这丫头，肯定是等他等得太久，饭都没好好吃。客厅也收拾得亮堂，原来乱糟糟的沙发上，现在铺了条浅灰色的毛毯，是阿吱下午在超市看中的那款，当时她还拍照问他好不好看。茶几上放着本翻开的书，旁边还有个空了的奶茶杯，吸管还插在上面。
张桂源把冰淇淋放进冰箱冷冻层，热奶茶放在客厅的小桌上，然后轻手轻脚往卧室走。卧室门虚掩着，留着条缝，暖黄的灯光从缝里漏出来，在地板上投下一小片光。
他推开门，第一眼就看见飘窗上那个小小的身影。阿吱蜷缩在那里，身上只盖了条薄薄的空调毯，头枕在一个兔子形状的靠枕上，头发乱糟糟的，几缕贴在脸颊上。她睡得很沉，嘴巴微微张着，还带着点奶气的呼吸声。
飘窗上还放着本翻开的家居杂志，上面画了些奇奇怪怪的图案，大概是她下午设计房间的时候画的。窗外一道惨白的闪电划过，把整个屋子都照亮了，紧接着就是"轰隆"一声巨响，震得窗户都嗡嗡响。
阿吱在睡梦中被吓了一跳，小身子猛地一颤，眉头紧紧皱起来，嘴巴里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在嘟囔什么。张桂源赶紧走过去，蹲在飘窗边，轻轻拍着她的背，跟哄小孩似的。
"不怕不怕，是打雷呢。"他低声说。
就在这个时候，看着她这副吓着了的小模样，张桂源脑子里突然闪过好几年前的那个雨夜。也是这么大的雨，这么响的雷，那时候他们刚搬一起住没多久，房子还是租的，又小又破。他半夜起来喝水，看见阳台那边有灯光，走过去一看，阿吱穿着那件粉色的兔子睡衣，蹲在角落里偷偷哭。
那时候的她瘦得跟根豆芽菜似的，眼睛红红的，看见他，吓得赶紧抹眼泪，还强装镇定说没事。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鬼使神差地从口袋里掏出包纸巾递给她，还是他妈非让他揣着的，说是男孩子也要讲卫生。
她接过纸巾，小声说了句"谢谢哥哥"，声音细得跟蚊子似的。
从那以后，这个小尾巴就老是跟在他身后。吃饭的时候偷偷把他碗里的可乐鸡翅夹走，美其名曰"帮你减肥"；看电视的时候非要抢他的抱枕，还振振有词说"女孩子要多靠靠才会有安全感"；冬天睡觉的时候手脚冰凉，总是偷偷钻进他的被窝，把冰脚丫贴在他腿上。
张桂源那时候觉得她烦得要死，老是跟她拌嘴，抢她零食，故意惹她生气。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找她，看不见她心里就空落落的。直到有一次家庭聚餐，阿吱吃蛋糕的时候嘴角沾了点奶油，她自己没注意，还傻乎乎地跟他讲学校的趣事。
他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离得那么近，能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洗发水香味儿。鬼使神差地，他伸出手，替她擦掉了嘴角的奶油。指尖碰到她皮肤的时候，跟被烫到似的，又赶紧缩回来。
阿吱愣住了，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哥，你脸怎么这么红啊？是不是发烧了？"
他当时脑子一片空白，心脏"砰砰"直跳，都快蹦出来了。正好这时候窗外打了个响雷，阿吱吓得"啊"一声，直接撞进了他怀里。她的身体软软的，小小的，抱着特别舒服。他能感觉到她的心跳，跟揣了只小兔子似的，扑通扑通的。
从那天起，有些东西就变了。
后来被爸妈发现的时候，他妈妈气得浑身发抖，扬手就要打阿吱。他想都没想就把阿吱护在身后，梗着脖子说："不是她的错，要打要骂冲我来。"
现在想想，那时候真是有种豁出去的勇气。为了这个丫头，好像什么都敢做。
张桂源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把阿吱颊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她的皮肤很软，很烫，像个小火炉。他摸了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大概是盖得有点厚了。空调毯被她踢到了一边，露出小半截胳膊，上面还有几道浅浅的红痕。
想到这儿，张桂源的脸有点发烫，赶紧移开视线。他把空调毯捡起来，重新盖在阿吱身上，掖了掖被角，不让风钻进去。
"桂源..."阿吱突然嘟囔了一句，眼睛没睁开，小手却在摸索着什么。
张桂源赶紧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小小的，软软的，还有点汗湿。一抓住他的手，她就不闹了，安心地蹭了蹭，嘴角还露出个浅浅的笑容。
张桂源的心都要化了。他在飘窗边坐下来，就那么握着阿吱的手，看着她的睡颜。窗外的雨还在下，雷声一阵比一阵响，可屋里却暖融融的，充满了心安的味道。这就是他想要的家，有她在的地方，就是家。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怀里的小手动了动，阿吱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了眼睛。刚睡醒的时候，她的眼睛水汪汪的，像蒙着一层雾气，带着点迷糊，看着就让人心痒痒。
"桂源...你回来啦..."她的声音懒洋洋的，还有点沙哑，像小猫撒娇似的。
"嗯，吵醒你了？"张桂源把她往怀里拉了拉，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怎么在这儿睡着了？"
阿吱往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小脑袋在他胸口蹭来蹭去，像只黏人的小宠物："等你啊，等了好久你都不回来，我看着杂志就睡着了..."她抬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工厂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那些人没为难你吧？"
张桂源心里一暖，这丫头，自己睡着了还惦记着他的事。他收紧手臂，把她抱得更紧了点："都解决了，小事而已。以后不会再让你等这么晚了，饿坏了吧？"
"有一点点。"阿吱小声说，肚子还特别配合地"咕噜"叫了一声。她脸一红，不好意思地把脸埋进张桂源怀里。
张桂源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的震动传到阿吱耳朵里，痒痒的。"傻丫头，"他刮了下她的鼻子，"桌上有你爱吃的草莓冰淇淋，还有热奶茶，快去吃点。"
"真的？"阿吱眼睛一亮，从他怀里爬起来，头发乱糟糟的，像个刚睡醒的小刺猬，"你什么时候买的？"
"刚才路过便利店的时候。"张桂源帮她把睡乱的头发理了理，"快去洗漱一下，我去热饭菜。"
阿吱点点头，蹦蹦跳跳地跑到卫生间去了。看着她欢快的背影，张桂源无奈地笑了笑，这丫头，还是跟个孩子似的。
他转身走进厨房，把桌上的菜倒进锅里热了热。很快，香喷喷的味道就弥漫了整个屋子。阿吱洗漱完出来，乖乖地坐在餐桌旁，托 雨点子噼里啪啦砸在挡风玻璃上，像有人拿着小石子儿不停扔。张桂源把雨刮器开到最快，还是看不清前面的路。车窗外白茫茫一片，路灯的光都被雨幕给吞了，路上没几个车，偶尔过去一辆，溅起的水花能有半人高。
车里闷得慌，他松了松领带，领带还是上次阿吱硬要给他挑的，说深蓝色显得成熟。想到这儿，嘴角勾了勾，心里那点因为工厂破事堵着的气，好像也顺了点。手机在副驾上震得烦人，响了好几遍，他瞥了一眼，陌生号码，直接按了静音。
广播里放着哪个明星的八卦，叽叽喳喳的，他刚想关掉，突然插进来段天气预报，说明天还有大暴雨，让市民尽量别出门。张桂源皱了皱眉，明天还得去趟厂里，交接的事没弄利索，那帮老家伙一个个跟狐狸似的，就等着看他笑话。
路过街角那家24小时便利店，暖黄的灯从玻璃门透出来，看着就挺热乎。张桂源一打方向盘，把车停路边了。阿吱下午发信息说想吃冰淇淋，草莓味儿的，还配了个流口水的表情包。那会儿正跟厂里领导扯皮，没顾上回，现在正好买来给她个惊喜。
店里就一个收银员，趴在柜台上打瞌睡。货架上的东西摆得整整齐齐，张桂源直奔冰柜，扫了一圈，还真有阿吱爱吃的那个牌子。拿了盒草莓的，又转去热饮区，挑了瓶她喜欢的珍珠奶茶，让店员给加热了。付钱的时候，收银员揉着眼睛嘟囔："这么大雨还出来买东西啊？"
"给对象买的。"张桂源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
收银员"哦"了一声，打了个哈欠："现在的年轻人啊，谈恋爱真不容易。"
张桂源没接话，拎着袋子快步跑回车里。冰淇淋揣进怀里捂着，生怕化了。发动车子的时候，他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一股子烟味儿和雨水泥巴味儿，皱了皱眉。阿吱鼻子尖，肯定得嫌弃。
小区门口积水都快没过脚踝了，保安大叔披着雨衣在传达室门口张望，看见张桂源的车，赶紧拿个手电筒晃了晃，示意他小心开。张桂源按了声喇叭，算是打了招呼。地下车库入口堵了，说是排水系统跟不上，他只好把车停路面停车位，撑着伞趟水往楼道走。
雨更大了，砸在伞面上砰砰响，伞沿往下淌水，顺着胳膊肘流进袖子里，冰凉。他把装冰淇淋和奶茶的袋子举得高高的，生怕进水。爬到三楼的时候，气都喘不匀了，掏钥匙开门的手都有点抖。
门一开，屋里静悄悄的，没开大灯，只有卧室那边透着点昏黄的光。张桂源心里"咯噔"一下，阿吱不是说在家等他吗？
"阿吱？"他放轻声音喊了一句，没动静。
换鞋的时候，摸到鞋柜上放着双新拖鞋，浅粉色的，毛茸茸的，一看就是阿吱下午买回来的。旁边还摆着他的，深灰色，跟她的是一对。鞋柜上还放着好几个超市的购物袋，塞得鼓鼓囊囊的。
厨房飘来一股淡淡的菜香味儿，张桂源走过去一看，餐桌上用保鲜膜盖着两盘菜，一盘番茄炒蛋，一盘青椒肉丝，都是他爱吃的。旁边还有一碗盛好的米饭，已经凉透了。水槽里的碗洗得干干净净，摆得整整齐齐。
他心里有点酸，又有点暖。这丫头，肯定是等他等得太久，饭都没好好吃。客厅也收拾得亮堂，原来乱糟糟的沙发上，现在铺了条浅灰色的毛毯，是阿吱下午在超市看中的那款，当时她还拍照问他好不好看。茶几上放着本翻开的书，旁边还有个空了的奶茶杯，吸管还插在上面。
张桂源把冰淇淋放进冰箱冷冻层，热奶茶放在客厅的小桌上，然后轻手轻脚往卧室走。卧室门虚掩着，留着条缝，暖黄的灯光从缝里漏出来，在地板上投下一小片光。
他推开门，第一眼就看见飘窗上那个小小的身影。阿吱蜷缩在那里，身上只盖了条薄薄的空调毯，头枕在一个兔子形状的靠枕上，头发乱糟糟的，几缕贴在脸颊上。她睡得很沉，嘴巴微微张着，还带着点奶气的呼吸声。
飘窗上还放着本翻开的家居杂志，上面画了些奇奇怪怪的图案，大概是她下午设计房间的时候画的。窗外一道惨白的闪电划过，把整个屋子都照亮了，紧接着就是"轰隆"一声巨响，震得窗户都嗡嗡响。
阿吱在睡梦中被吓了一跳，小身子猛地一颤，眉头紧紧皱起来，嘴巴里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在嘟囔什么。张桂源赶紧走过去，蹲在飘窗边，轻轻拍着她的背，跟哄小孩似的。
"不怕不怕，是打雷呢。"他低声说。
就在这个时候，看着她这副吓着了的小模样，张桂源脑子里突然闪过好几年前的那个雨夜。也是这么大的雨，这么响的雷，那时候他们刚搬一起住没多久，房子还是租的，又小又破。他半夜起来喝水，看见阳台那边有灯光，走过去一看，阿吱穿着那件粉色的兔子睡衣，蹲在角落里偷偷哭。
那时候的她瘦得跟根豆芽菜似的，眼睛红红的，看见他，吓得赶紧抹眼泪，还强装镇定说没事。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鬼使神差地从口袋里掏出包纸巾递给她，还是他妈非让他揣着的，说是男孩子也要讲卫生。
她接过纸巾，小声说了句"谢谢哥哥"，声音细得跟蚊子似的。
从那以后，这个小尾巴就老是跟在他身后。吃饭的时候偷偷把他碗里的可乐鸡翅夹走，美其名曰"帮你减肥"；看电视的时候非要抢他的抱枕，还振振有词说"女孩子要多靠靠才会有安全感"；冬天睡觉的时候手脚冰凉，总是偷偷钻进他的被窝，把冰脚丫贴在他腿上。
张桂源那时候觉得她烦得要死，老是跟她拌嘴，抢她零食，故意惹她生气。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找她，看不见她心里就空落落的。直到有一次家庭聚餐，阿吱吃蛋糕的时候嘴角沾了点奶油，她自己没注意，还傻乎乎地跟他讲学校的趣事。
他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离得那么近，能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洗发水香味儿。鬼使神差地，他伸出手，替她擦掉了嘴角的奶油。指尖碰到她皮肤的时候，跟被烫到似的，又赶紧缩回来。
阿吱愣住了，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哥，你脸怎么这么红啊？是不是发烧了？"
他当时脑子一片空白，心脏"砰砰"直跳，都快蹦出来了。正好这时候窗外打了个响雷，阿吱吓得"啊"一声，直接撞进了他怀里。她的身体软软的，小小的，抱着特别舒服。他能感觉到她的心跳，跟揣了只小兔子似的，扑通扑通的。
从那天起，有些东西就变了。
后来被爸妈发现的时候，他妈妈气得浑身发抖，扬手就要打阿吱。他想都没想就把阿吱护在身后，梗着脖子说："不是她的错，要打要骂冲我来。"
现在想想，那时候真是有种豁出去的勇气。为了这个丫头，好像什么都敢做。
张桂源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把阿吱颊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她的皮肤很软，很烫，像个小火炉。他摸了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大概是盖得有点厚了。空调毯被她踢到了一边，露出小半截胳膊，上面还有几道浅浅的红痕。
想到这儿，张桂源的脸有点发烫，赶紧移开视线。他把空调毯捡起来，重新盖在阿吱身上，掖了掖被角，不让风钻进去。
"桂源..."阿吱突然嘟囔了一句，眼睛没睁开，小手却在摸索着什么。
张桂源赶紧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小小的，软软的，还有点汗湿。一抓住他的手，她就不闹了，安心地蹭了蹭，嘴角还露出个浅浅的笑容。
张桂源的心都要化了。他在飘窗边坐下来，就那么握着阿吱的手，看着她的睡颜。窗外的雨还在下，雷声一阵比一阵响，可屋里却暖融融的，充满了心安的味道。这就是他想要的家，有她在的地方，就是家。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怀里的小手动了动，阿吱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了眼睛。刚睡醒的时候，她的眼睛水汪汪的，像蒙着一层雾气，带着点迷糊，看着就让人心痒痒。
"桂源...你回来啦..."她的声音懒洋洋的，还有点沙哑，像小猫撒娇似的。
"嗯，吵醒你了？"张桂源把她往怀里拉了拉，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怎么在这儿睡着了？"
阿吱往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小脑袋在他胸口蹭来蹭去，像只黏人的小宠物："等你啊，等了好久你都不回来，我看着杂志就睡着了..."她抬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工厂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那些人没为难你吧？"
张桂源心里一暖，这丫头，自己睡着了还惦记着他的事。他收紧手臂，把她抱得更紧了点："都解决了，小事而已。以后不会再让你等这么晚了，饿坏了吧？"
"有一点点。"阿吱小声说，肚子还特别配合地"咕噜"叫了一声。她脸一红，不好意思地把脸埋进张桂源怀里。
张桂源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的震动传到阿吱耳朵里，痒痒的。"傻丫头，"他刮了下她的鼻子，"桌上有你爱吃的草莓冰淇淋，还有热奶茶，快去吃点。"
"真的？"阿吱眼睛一亮，从他怀里爬起来，头发乱糟糟的，像个刚睡醒的小刺猬，"你什么时候买的？"
"刚才路过便利店的时候。"张桂源帮她把睡乱的头发理了理，"快去洗漱一下，我去热饭菜。"
阿吱点点头，蹦蹦跳跳地跑到卫生间去了。看着她欢快的背影，张桂源无奈地笑了笑，这丫头，还是跟个孩子似的。
他转身走进厨房，把桌上的菜倒进锅里热了热。很快，香喷喷的味道就弥漫了整个屋子。阿吱洗漱完出来，乖乖地坐在餐桌旁，托着下巴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嘴角一直挂着甜甜的笑容。
"桂源，你真好。"她说。
张桂源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没回头："赶紧吃你的冰淇淋，再不吃就化了。"
"哦。"阿吱拿起冰淇淋勺，挖了一勺放进嘴里，甜丝丝的草莓味在舌尖化开，心里也甜滋滋的。
两人就这样，一个在厨房热菜，一个在餐桌吃冰淇淋，偶尔说几句话，空气里都是甜甜的味道。窗外的暴雨还在下，可屋里却温暖得不像话。
饭菜热好了，张桂源端上桌，又去冰箱拿了两罐啤酒。阿吱吃得小肚子鼓鼓的，瘫在椅子上不想动："太好吃了，桂源，你的手艺越来越棒了。"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男朋友。"张桂源得意地扬了扬眉。
"臭美。"阿吱撇撇嘴，脸上却笑开了花。
两人收拾好碗筷，又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里放着无聊的肥皂剧，阿吱却看得津津有味，还时不时跟张桂源讨论剧情。张桂源没怎么看电视，大部分时间都在看阿吱，看她因为剧情生气皱起的眉头，看她因为搞笑片段笑得前仰后合的样子，怎么看都看不够。
"桂源，你看这个女主角多傻，明明那个男的是骗她的，她还傻乎乎地相信。"阿吱戳了戳张桂源的胳膊。
张桂源把她搂进怀里，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嗯，是挺傻的。"
"要是我的话，肯定不会被骗。"阿吱自信满满地说。
"是是是，我家阿吱最聪明了。"张桂源敷衍地附和着，心里却想，你才最傻，傻乎乎地跟着我，什么都不怕。
窗外的雷声渐渐远去，雨势也小了些，屋里只剩下电视的声响和两人平稳的呼吸声。阿吱打了个哈欠，往张桂源怀里缩得更紧了，眼皮越来越沉。张桂源关掉电视，抱着怀里已经开始打瞌睡的小丫头，慢慢走向卧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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