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松开手,把丝绒盒子放在床头柜上,转身走向门口
陆衍琛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别哪天又反过来求我。
门被关上,房间里又只剩下沈知意一个人。
她看着床头柜上的丝绒盒子,伸手把它推到了角落——
她不需要他的任何东西,那些东西只会让她觉得更恶心,更屈辱。傍晚时分,陈姐送来晚餐时,带来了一个新的消息
陈姐沈小姐,先生说,等知礼少爷的手术时间确定了,就让您去医院看他,不过要有人陪着您。
沈知意真的?
沈知意的眼睛瞬间亮了。
这是她被软禁以来,第一次得到“可以去医院”的许可。
陈姐真的,先生下午跟周助理说的。
陈姐点点头,又小声说
陈姐只是……先生还说,陆老先生下周可能会来别墅,您到时候尽量别跟老先生起冲突,老先生的脾气不好,怕会为难您。
陆宏远要来?
沈知意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她上次在老宅见过陆宏远,知道那个老人有多强势,有多看不起她。
他来别墅,肯定没什么好事,说不定是来逼陆衍琛跟她离婚,或者用小礼的治疗来威胁她。
陈姐看着她发白的脸色,连忙安慰
陈姐沈小姐,您别担心,先生应该会护着您的。上次老先生在老宅说您,先生还跟老先生吵了一架呢。
沈知意愣了愣,很快恢复过来,没有说话。
陆衍琛会护着她吗?
他护着她,是因为在意,还是因为她是他“契约妻子”,丢了他的脸?
这些疑问像一团乱麻,缠绕着她的心脏,让她喘不过气。
夜幕降临,陆衍琛没有像往常一样来她的房间。
沈知意靠在床头,手里攥着小礼的画,看着窗外的夜色。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地板上,像一条银色的小路。
她又拿出那张日历页,重新展开。
指尖在“一个月”的标记上停留了很久,然后慢慢移到空白的地方——
那里还有很多空白的日期,等着被填满。
她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不会轻松。
陆宏远的到来会带来新的麻烦,陆衍琛的偏执不会轻易改变,三年的契约还有很长。
可她看着小礼画里的笑脸,看着报告上“指标稳定”的字样,心里那团快要熄灭的火苗,又悄悄燃了起来。
这火苗不是希望,不是期待,而是隐忍。
是为了小礼,为了能带着小礼离开,哪怕要忍受再多的委屈、再多的伤害,也要撑下去的决心。
她把日历页和小礼的画一起藏回枕头底下,闭上眼睛。
黑暗中,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倔强的弧度。
一个月算什么,三年又算什么。
只要能让小礼好好活着,她什么都能忍。
陆衍琛,虽然嘴上说着“契约”,心里却早已因为她的隐忍和倔强,泛起了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涟漪。
这场以“契约”为名的拉扯,在第一个月的末尾,悄然改变了方向。
而等待着沈知意的,除了沈知礼的手术,还有一场更大的风暴——
一场关于陆家权力、关于八年前的真相、关于她和陆衍琛之间无法逃避的纠缠的风暴。
月光下,床头柜上的丝绒盒子静静躺着,那颗小小的星星吊坠,在黑暗中泛着微弱的光,像一个未说出口的秘密,等着被揭开。
别墅的夜总是格外安静,静得能听到挂钟秒针跳动的“嘀嗒”声,像在数着沈知意被软禁的日子。
已经是深夜十一点,沈知意靠在床头,身上穿着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纯棉睡衣——是陈姐特意找出来的,说比陆衍琛的衬衫更自在些。
她闭着眼,却没睡着。
耳朵竖着,等着那阵熟悉的敲门声——
自从上次逃离失败后,陆衍琛每晚都会来,没有例外。
他从不多说一句话,只是用最直接的方式宣告所有权,完事后转身就走,像完成一项必须执行的任务。
沈知意已经习惯了。
她不再挣扎,不再流泪,甚至不再睁开眼睛。
每次他来,她都像一具关掉电源的机器人,任由他动作,等他离开后,再睁着眼到天亮,一遍遍地摩挲着枕头底下小礼的画,给自己一点撑下去的力气。
“叩叩叩——”
敲门声准时响起。
沈知意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随即又放松下来。
她闭上眼睛,调整好呼吸,等着那阵熟悉的脚步声靠近,等着床榻下陷的重量,等着……
然而,预想中的触碰没有来。
取而代之的,是床沿轻轻下陷的触感——陆衍琛坐在了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