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口时,他顿了顿,没有回头,声音却比刚才柔和了几分
陆衍琛中午想吃什么,让陈姐做。
说完,他径直离开,房门轻轻关上,没有像往常一样“砰”地一声巨响。
沈知意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心里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刚才的语气,似乎没有那么冷硬;他主动给她看小礼的报告,似乎也不是完全不在意她的感受。
可这些细微的变化,能抵消他之前的伤害吗?
能改变她被软禁的处境吗?
答案是否定的。
她把报告仔细折好,和小礼的画放在一起。
她知道,不能因为这一点点“软化”就放松警惕,更不能对他抱有任何期待。
他是陆衍琛,是那个能用弟弟的病情威胁她、能用粗暴手段占有她的男人,他的“温柔”,或许只是另一种控制的手段。
中午,陈姐送来午餐时,果然多了一道她以前喜欢的糖醋排骨。
陈姐把菜端上桌,小声说:
陈姐先生早上走的时候特意吩咐的,说您最近没怎么吃肉,让厨房给您做道开胃的。
沈知意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排骨放进嘴里。
酸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是她熟悉的味道,可她却尝不出丝毫暖意。
她看着陈姐,犹豫了几秒,还是小声问:
沈知意陈姐,你知道小礼的配型结果吗?陆衍琛说有个捐献者配型很接近。
陈姐的眼神亮了亮,又很快压低声音
陈姐我听周助理说过,好像是配型成功了,就等最终确认报告,然后安排手术时间。沈小姐,您别担心,知礼少爷肯定会没事的。
沈知意配型成功了……
沈知意重复着这句话,眼眶瞬间热了。
这是她这段时间以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只要手术顺利,小礼就能好起来,她就能离“逃离”更近一步。
陈姐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也跟着松了口气,又补充道:
陈姐先生其实挺在意知礼少爷的,上周还特意去医院看了,只是没让您知道。他还跟医生说,不管花多少钱,都要保证手术成功。
沈知意的动作顿了顿。
陆衍琛去看小礼了?
还跟医生说要保证手术成功?
这些事,他从来没跟她说过。
她不知道他是真心在意小礼,还是只是为了用小礼牵制她,可不管怎样,小礼能顺利手术,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结果。
下午,沈知意靠在床头,翻看着那本旧设计杂志。
她的目光落在一张婚纱设计图上——那是她以前画的,洁白的蕾丝,蓬松的裙摆,领口处缀着细小的珍珠,像星星一样。
那时候她还想着,等自己结婚时,一定要穿自己设计的婚纱。
可现在,她连自由都没有,更别说什么婚纱、什么未来了。
她伸手摸了摸领口处的皮肤,那里还残留着珍珠项链的印记——
那条项链在陆衍琛第一次失控的时候弄丢了,陆衍琛没有再给她新的,只是每次看到她空着的脖子,眼神都会冷几分。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
沈知意以为是陈姐,抬头却看到了陆衍琛。
他手里拿着一个丝绒盒子,走到床边,把盒子递给她。
陆衍琛打开看看。
他的语气很平淡,没有之前的命令感,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沈知意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盒子,缓缓打开。
里面是一条和之前那条很像的铂金项链,只是吊坠不是珍珠,而是一颗小小的星星,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沈知意之前那条丢了,这个……
陆衍琛的话顿了顿,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最终只是生硬地补充
陆衍琛戴着,别再丢了。
沈知意看着那条项链,心里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为什么要给她买新的项链?
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想继续用“礼物”来控制她?
她没有伸手去拿项链,只是把盒子推了回去
沈知意不用了,我不需要。
陆衍琛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蹙眉
陆衍琛你说什么?
沈知意我说我不需要。
沈知意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片平静
沈知意陆衍琛,你不用用这些东西来安抚我。你软禁我,占有我,用小礼的病情威胁我,这些都没关系,我可以忍。但我不需要你的‘礼物’,也不需要你的‘关心’,我们之间,只是契约关系,你不用假好心。
她的话像针一样,扎在陆衍琛心上。
他的手指越捏越紧,眼底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可看到她平静却带着一丝倔强的眼神时,那股怒火又莫名地消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