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三年后，巴黎/纽约双城生活
巴黎的黄昏将塞纳河染成金色。宋橙站在艺术桥上，看着游船缓缓驶过，水波荡漾中倒映着埃菲尔铁塔的轮廓。三年前，她绝不会想到自己会在这里，以艺术家的身份，等待那个改变她一生的女孩。
手机震动。季语的信息：「迟到五分钟。罚我今晚洗碗。」
宋橙嘴角上扬。季语的航班从纽约起飞晚了，这是本月第三次了。自从季语毕业后进入华尔街，而宋橙留在巴黎攻读艺术硕士，两人就这样维持着双城生活。每次见面，都像是重新陷入热恋。
"小姐，要画像吗？"
一个街头画家凑过来，指了指自己的画板。宋橙摇摇头，正要拒绝，突然瞥见画家的帽子——熟悉的棒球帽款式让她心头一紧。那件事已经过去三年了，但阴影偶尔还会浮现。
"免费的，"画家压低声音，"柒董事长让我转交一样东西。"
宋橙浑身绷紧。自从那幅《晨曦》物归原主，柒董事长就再没出现过。画家从包里取出一个信封，迅速塞进她手中，然后快步离开。
信封很薄，里面只有一张照片——年轻的母亲站在画架前，背景是校园湖边的那棵柳树。照片背面写着日期：1998年5月20日。那是母亲去世前一年。
宋橙的手指微微发抖。她从未见过母亲在校园的照片，更不知道母亲也曾在那里写生。难道自己和季语的相遇，早在二十年前就埋下了种子？
"看什么呢？"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宋橙慌忙将照片塞进口袋，转身撞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季语穿着深蓝色风衣，发梢还带着纽约的雨气，身上有她最爱的薄荷香水味。
"没什么，"宋橙踮脚吻了吻她的嘴角，"老照片而已。"
季语挑眉，但没有追问。她最近学会了尊重宋橙的沉默，就像宋橙学会了表达而不是把一切都画进画里。
"跟我来。"季语牵起她的手，"有个地方要带你去。"
她们沿着塞纳河漫步，最后停在一家小画廊前。橱窗里陈列着几幅水彩小品，风格莫名熟悉。
"这是......"宋橙凑近看签名，"妈妈的作品？"
季语点头："新发现的私人收藏。柒董事长联系了我。"她顿了顿，"他想请你为下个月的家族晚宴画一幅肖像，柒星越和星越南的。"
宋橙瞪大眼睛："他们......公开了？"
"嗯。星越南的音乐会被《纽约时报》报道，采访中他感谢了'我的爱人柒星越'。"季语微笑，"柒董事长似乎终于接受了。"
宋橙想起照片上年轻的母亲，突然明白了什么："所以他是在......弥补？"
"也许吧。"季语轻抚她的脸颊，"要接吗？"
"当然。"宋橙握紧她的手，"但有个条件——你当我的经纪人谈价格。"
季语大笑，引来路人侧目。这三年来，宋橙的画作价格节节攀升，但谈判始终是她的软肋。而季语，华尔街的新星，却出人意料地擅长为艺术定价。
晚餐在河畔小餐馆解决。季语谈起纽约的工作，宋橙分享画廊的趣事，两人像拼图一样交换着分开的日子。当侍者送上甜点时，季语突然站起身。
"差点忘了，"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纽约买的。"
宋橙打开盒子，是一条银项链，吊坠是小小的调色板形状，上面镶嵌着几颗彩钻。
"这是......"她抬头，发现季语已经单膝跪地。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游船上的游客举起手机，路过的情侣停下脚步，连侍者都屏住了呼吸。
"宋橙，"季语用流利的法语说道，声音清晰而坚定，"三年前在校园湖边，你偷画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命中注定。"
人群中响起善意的笑声。宋橙的眼眶发热，手指不自觉地摸向口袋里的照片——母亲也曾站在那个湖边。
"你是我所有计算中的变数，是我理性人生中最美的意外。"季语打开另一个丝绒盒子，里面是一枚镶着蓝宝石的戒指，"你愿意成为我的妻子吗？"
塞纳河的水声，游客的窃窃私语，远处街头艺人的小提琴声——一切都在宋橙耳中模糊了。她只看到季语眼中的自己，只听到自己心跳如雷。
"oui(愿意)。"她用法语回答，然后扑进季语怀里，"一千个愿意。"
掌声响起，有人吹起口哨。季语将戒指戴在宋橙手上，然后是一个深吻，尝到了眼泪的咸涩和甜点的香甜。
回到公寓，宋橙才想起照片的事。她拿出来递给季语："柒董事长的人给的。"
季语仔细端详，眉头渐渐皱起："这是......你母亲在我们学校？"
"嗯。而且时间上......"宋橙翻到背面，"正好是她认识柒董事长那会儿。"
季语突然站起身，从书架上取下一本相册——她母亲大学时代的照片。翻到某一页，她停住了："看。"
照片上是年轻的季母站在湖边，不远处有个模糊的身影正在画架前作画。放大镜下，能辨认出画架上那幅画的轮廓——正是《晨曦》的雏形。
"她们认识。"季语轻声说，"我们的母亲，早在二十年前就认识了。"
宋橙感到一阵眩晕。命运的红线如此清晰地将她们缠绕在一起，跨越时间，跨越生死。
"这幅画，"她指着照片，"就是一切的开始。"
季语握住她的手："而我们是结局。"
"不，"宋橙吻了吻她的戒指，"我们是新的开始。"
三个月后，宋橙的个人画展《晨曦·新生》在巴黎开幕。主展品是一幅双联画：左边是母亲原版的《晨曦》，右边是她的新作《暮光》——同样的湖边柳树，不同的光影，中间用一道金色的河流连接。
季语穿着剪裁利落的西装，游刃有余地与收藏家们周旋。没人能想到，这个华尔街精英三年前还是个看到颜料就皱眉的"金融女魔头"。
"季小姐，"一位策展人凑过来，"宋女士下个系列有规划了吗？我们美术馆想预订。"
季语微笑："她正在创作一个关于'双城记'的系列。纽约和巴黎，金融与艺术，理性与感性......"
"就像你们。"策展人了然地笑了。
柒星越和星越南也来了，手挽着手，无名指上戴着同款戒指。自从家族晚宴上公开关系后，他们似乎年轻了十岁，眉宇间的阴郁一扫而空。
"听说你们要结婚了？"星越南递给季语一杯香槟。
季语点头，目光寻找着人群中的宋橙："下个月，在学校的湖边。"
"我们也是。"柒星越难得地露出微笑，"不过是在维也纳的音乐厅。"
宋橙从人群中挤过来，脸颊因兴奋而泛红："季语！莫奈美术馆想要《暮光》！"
季语骄傲地看着她——这个曾经为五万预算发愁的女孩，现在正被世界顶级美术馆争抢。
"价格谈好了？"她问。
宋橙狡黠一笑："等你来定。毕竟你是我的经纪人，未婚妻。"
画展结束后的庆功宴上，柒董事长悄悄将季语拉到一旁："我找到了更多照片。你母亲和宋橙母亲的。"
他从内袋取出一个信封。照片上是两个年轻女孩在校园里的合影，一个拿着画笔，一个捧着书本，背后是那棵如今已成校园标志的柳树。
"她们是室友，"柒董事长说，"最好的朋友。"
季语喉咙发紧："那为什么......"
"为什么后来失去联系？"老人叹了口气，"人生就是这样，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他看向远处正与星越南说笑的宋橙，"幸好你们没有。"
当晚，季语将照片放在熟睡的宋橙枕边。月光透过窗帘，在照片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与二十年前那个清晨如出一辙。
一年后，纽约和巴黎同时举办了一场特殊的展览。一边是宋橙的《双城记》系列，画中是纽约的钢铁森林与巴黎的古老街巷；另一边是季语策划的《艺术投资》项目，展示她如何将金融与艺术结合，为年轻艺术家提供支持。
开幕式上，季语宣布成立"晨曦奖学金"，专门资助像当年宋橙那样有才华但缺乏资源的学生。
"三年前，"她对着话筒说，"一个艺术系的女孩用一幅画改变了我的人生。今天，我想把这份礼物传递下去。"
宋橙在台下微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婚戒。她的包里装着一份刚签好的合同——将成为季语公司的首席艺术顾问。金融与艺术，理性与感性，终于找到了完美的平衡点。
展览结束后，她们回到巴黎的公寓。阳台上能看到埃菲尔铁塔的灯光，就像当年在校园能看到湖边的柳树。
"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宋橙靠在季语肩头，"你在偷拍我。"
季语笑了："而你偷画我。"
"现在呢？"宋橙拿出素描本，快速勾了几笔——是季语侧脸在灯光下的轮廓。
季语掏出手机，拍下宋橙低头作画的样子："现在我们是合法的了，夫人。"
她们相视而笑，然后同时看向墙上的照片——两个年轻的母亲站在湖边，身后是那棵柳树，而她们不知道，二十年后，她们的女儿会在同一个地点，完成她们未竟的友谊，写下新的故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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