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阳光带着恰到好处的暖意，风里都浸着点懒洋洋的甜。街上已经随处可见穿裙子的姑娘，姜璃也不例外，一身蓝白相间的连衣裙衬得她皮肤愈发白皙，裙摆随着脚步轻轻晃着，像揉碎了的晴空落了些云絮在上面。
海洋馆门口人来人往，她一眼就看到了张桂源。他正低头专注地调试着脖子上挂着的相机，右手还悄悄藏着个蓝色的小礼盒，像是怕被谁先瞧见似的。
姜璃心里一甜，脚步轻快地跑过去，在他面前站定，笑着问
姜璃你在干嘛？
张桂源闻声抬头，眼里瞬间漾开笑意，没等她反应，手里的相机已经“咔嚓”一声响。
张桂源拍你啊
他举着相机晃了晃，屏幕里正是她跑过来时带点雀跃的样子。
姜璃愣了半秒，脸颊倏地就热了，下意识地抬手想挡，嗔道
姜璃哎呀我还没准备好呢！
阳光落在她微红的耳尖上，连带着空气里都飘着点羞赧的甜。
张桂源见她羞赧的模样，眼底笑意更深，顺势把藏在身后的蓝色礼盒递到她面前，指尖轻轻碰了碰礼盒的缎带
张桂源给你的。
姜璃眼睛亮了亮，笑着接过来，指尖触到礼盒光滑的表面，心里像揣了颗小糖。她拆开缎带掀开盖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条细链手链，银质的链条上缀着颗小小的蓝色琉璃珠，像把刚才她裙子上的晴空缩成了一点星光。
姜璃送这个干嘛…我家有好多呢
嘴上这么说着，手指已经捻起手链的搭扣，低头往自己腕上套。细链贴上皮肤凉凉的，那颗蓝珠子垂在手腕内侧，随着她抬手的动作轻轻晃了晃，倒像是在替她应和心里的欢喜。
张桂源看着她熟练戴上的动作，笑得更欢了
张桂源多一条也不多
姜璃抬腕转了转，手链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她没接话，只是笑意漫到了眼角，连带着刚才被偷拍的羞恼都淡了，只剩下藏不住的甜。
甬道里的光线更暗了些，只有水底生物发出的荧光和远处的射灯交相辉映，把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叠在光洁的地面上。张桂源的手还没松开，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渗过来，暖融融的。
姜璃晃了晃手腕，手链上的蓝珠子跟着闪了闪，她故意往旁边的玻璃凑近了些，那里正有几尾银色的鱼贴着壁面游动，鳞片在光线下亮得像碎银。
姜璃你看这个！
她侧过头喊他，眼里的笑意还没褪
姜璃比刚才那条温顺多了吧？
张桂源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喉结又动了动，却梗着脖子道
张桂源都一样。
话虽如此，脚步却不自觉地往她身边靠了靠，肩膀几乎要碰到一起。
再往前，是个巨大的圆形水族箱，像把整片深海都圈了进来。成群的小丑鱼在海葵里钻进钻出，几只海星趴在岩壁上，慢吞吞地挪动着。姜璃看得入神，手指不自觉地贴在玻璃上，跟着鱼群的方向移动。
张桂源别动。
张桂源忽然低声说。
姜璃一愣，转头看他，却见他已经举起了相机，镜头正对着她。她刚要躲开，“咔嚓”一声，快门又响了。这次她没害羞，反而故意做了个鬼脸
姜璃又偷拍我！
张桂源低头翻着照片，嘴角始终扬起
阳光透过水族箱的折射，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连带着他说话的语气都变得软乎乎的。姜璃看着他，忽然觉得手腕上的手链好像更凉了些，凉得她心里那点甜意都快要溢出来了。
转过一道弯，前方忽然传来一阵清亮的哨声，混着观众的笑声漫过来。姜璃眼尖，一眼就瞥见不远处的水池里，有只圆滚滚的海豹正拍着鳍向这边张望，黑亮的眼睛像两颗浸了水的黑曜石，憨态可掬。
姜璃快看！
她兴奋地拉了拉张桂源的袖子，指尖不经意间蹭过他的手背，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张桂源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刚想说点什么，姜璃已经自然地牵住了他的手——她的手指纤细，掌心带着点微凉的汗意，轻轻攥着他的指尖。
他愣了一下，随即反手握住，把那点凉意都拢进自己温热的掌心。两人没说话，就这么牵着往前走，脚步都跟着轻快起来。路过贩卖机时，张桂源瞥见里面的草莓味牛奶，脚步顿了顿，松开她的手往那边走
张桂源等我一下！
姜璃站在原地看着他，见他从机器里拿出两瓶牛奶，又快步走回来，把其中一瓶塞到她手里，瓶身还带着冰爽的凉意。
张桂源刚才看你在看鱼时吞了好几次口水
张桂源应该是渴了
姜璃脸颊微热，拧开瓶盖喝了一口，甜丝丝的奶味漫开，心里也跟着暖融融的。
姜璃就你观察仔细…
她小声嘟囔，却把牵着的手又攥紧了些。
海豹表演场已经坐了不少人，他们找了个靠前的位置坐下。表演还没开始，那只海豹正懒洋洋地趴在岸边晒太阳，忽然朝他们这边歪了歪头，像是在打招呼。姜璃被逗笑了，举起没拿牛奶的手朝它挥了挥，张桂源趁机又举起相机，拍下她仰头笑时，眼里盛着的细碎光。
姜璃又拍
姜璃嗔怪地看他，却没躲开，反而故意凑近了些，让他把两人交握的手也一并拍进镜头里。张桂源的心跳漏了一拍，镜头里，她手腕上的蓝珠子正和他手腕上的红绳轻轻碰着，像两滴融在一起的糖。
哨声再次响起时，海豹“扑通”一声跳进水里，溅起的水花隔着围栏飘过来几滴，落在姜璃的手背上。张桂源下意识地替她擦掉，指尖的温度落在皮肤上，比刚才的牛奶还要甜。
海豹表演正到精彩处，那圆滚滚的小家伙顶着彩球在水面转圈，引得满场欢呼。姜璃看得入神，握着牛奶瓶的手指微微收紧，嘴角一直没下来过。忽然手心一痒，低头发现张桂源正用指尖轻轻勾她的掌心，像在玩什么无声的游戏。
她转头瞪他一眼，眼底却全是笑意，反手也勾住他的手指，轻轻往回拽了拽。他没松手，反而借着这个力道往她这边靠了靠，肩膀抵着她的胳膊，低声说
张桂源你笑起来的时候，比它还像小太阳
姜璃的脸“腾”地热了，刚想反驳，就见那只海豹像是听懂了似的，突然从水里探出头，“嗷呜”叫了一声，正好对着他们的方向。张桂源被逗得笑出声，姜璃却觉得脸颊更烫了，悄悄往他身边靠了靠，肩膀抵得更紧了些。
表演结束后，他们跟着人流往外走，路过一个卖纪念章的小摊，姜璃停住脚步，看着那些印着海豚和海星图案的徽章，眼睛亮晶晶的。张桂源没说话，直接拿起一枚印着小海豹的徽章，递给摊主
张桂源麻烦给我俩都盖在手上
姜璃愣了一下，刚想说不用，张桂源已经拉起她的手腕，把她的手凑到摊前。冰凉的金属印在手腕内侧，留下一个小小的海豹图案，正好在那条蓝珠子手链下面，像个害羞的小尾巴。又在自己的手里内侧印了一个
张桂源你看
张桂源又靠近一点她，在她耳边轻说
张桂源情侣款的
突然姜璃抬起头，往四周看了看，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张桂源怎么了？
她皱皱眉，又往旁边瞧了两下
姜璃怎么感觉…有人在拍咋俩？
听罢，张桂源唇角扬起一抹温和的笑意，抬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他的大拇指不自觉地摩挲着那细腻的肌肤，动作轻柔而自然，像是在无声地传递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张桂源没事啦，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夜色像浸了水的蓝丝绒，慢慢铺展开来。路灯次第亮起，在地上投下暖黄的光晕，晚风吹过，带着点白日残留的暖意，拂得人心里软软的。两人并肩往地铁站走，影子被拉得老长，偶尔交叠在一起，又随着脚步轻轻分开。
路过一段铺着鹅卵石的小路时，姜璃忽然“嘶”了一声，脚步顿住了。
张桂源立刻停下，转头看她
张桂源怎么了？
他这才注意到，她脚上穿了双细带小高跟，鞋跟不算高，却在走了一天路后显得格外磨人。姜璃皱着眉，下意识地想把重心移到另一只脚上，却还是忍不住往脚跟处瞥了一眼。
张桂源没多问，直接蹲下身，视线落在她的脚后跟上——那里已经磨出了一小片红，甚至隐隐泛着点破皮的痕迹。他抿了抿嘴，眉头也跟着蹙起来，沉默几秒，抬头看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张桂源我背你
姜璃啊？不用啦
姜璃姜璃连忙摆手，往后缩了缩脚
姜璃再走两步就到了，没关系的
姜璃还想推托，他却直接转过身，大有她不上来就不挪步的架势。周围偶尔有行人经过，投来几眼好奇的目光，姜璃脸颊微热，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趴在了他的背上。
张桂源稳稳地托住她的腿弯，站起身时动作很轻，生怕晃着她。姜璃的胸口贴着他的后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和沉稳的心跳，一下一下，敲得她心里也跟着发颤。
张桂源下次可不敢穿这么磨脚的鞋了
她嘴上还在逞强，手却诚实地圈住了他的脖子，指尖不经意间蹭到他颈后的碎发，软软的。
张桂源脚步稳当地往前走，嘴里轻轻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姜璃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看着两人交叠的影子在地上晃啊晃，忽然觉得脚跟的疼好像都淡了。她晃了晃悬空的腿，闲着没事，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软乎乎的，像她早上喝的棉花糖热可可。
张桂源别闹。
张桂源的声音闷闷地传来，带着点笑意，脚步却没乱。
姜璃偷偷笑了，收紧了圈着他脖子的手，把脸往他背上埋得更深了些。晚风拂过，带着远处夜市飘来的烤串香气，路灯的光落在她脸上，暖融融的。她想，其实穿小高跟也没那么糟糕，至少此刻，她能这样稳稳地靠着他，连风里都带着点偷来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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