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

他说。姜璃立刻坐直身体，微微歪头，手指轻轻搭在慕斯的小叉子上，灯光落在她脸上，把脸颊的红晕衬得愈发明显。

张桂源低头翻看照片，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滑动，嘴角弯着满意的弧度。姜璃看着他认真的侧脸，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忽然拿起自己的手机，悄悄对准他按下快门。照片里，他微微垂着眼，阳光落在他的发顶，侧脸线条柔和，嘴角还带着笑。

姜璃你看。

姜璃把手机递过去。

姜璃好像头像！

张桂源接过来看了看，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张桂源怎么可能！拍得太随意了

嘴上这么说，指尖却忍不住反复摩挲着屏幕，把照片保存下来。

下午的阳光渐渐西斜，两人从甜品店出来时，街道上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张桂源送姜璃到楼下，看着她走进单元楼，才转身离开。姜璃回到家，换了鞋先扑到沙发上，拿出手机想给张桂源发信息，点开聊天框时，忽然瞥见他的头像换了——正是她下午偷偷拍的那张照片，他垂着眼笑，阳光落在发顶，温柔得像此刻窗外的晚风。姜璃盯着那个头像看了许久，忽然笑出声，指尖在屏幕上敲下一行字

姜璃“某人不是说不像吗？”

发出去没两秒，那边回了一个带着笑意的表情包，后面跟着一句

张桂源“自家女朋友拍的，必须换！”

日子像浸了蜜的棉花糖，软乎乎地裹着甜意往前淌。这几天，姜璃的指尖总缠着张桂源的温度，牵手时他掌心的薄茧蹭过她的指缝，散步到巷口时他会自然地把她往路内侧带，偶尔在楼下告别，他弯腰抱她一下，胸膛的温热混着淡淡的雪松香，能让她揣着这份暖意甜一整晚。连办公室窗台上那盆小雏菊，都像是沾了他们的气息，花瓣舒展得格外舒展。

国庆前两日的午后，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姜璃的键盘上投下细碎阴影，她正对着屏幕敲方案，办公室门“咔嗒”一声被推开，顾桉拎着两杯奶茶晃进来，杯壁凝着的水珠在她手心里印出湿痕。

顾桉刚路过奶茶店，芋泥啵啵，三分糖！

顾桉把奶茶往她桌角一放，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两条腿随意晃着，聊起了部门里的八卦，末了话锋一转，忽然撞了撞姜璃的胳膊。

顾桉对了，你和张桂源，和好有两个月了吧？

顾桉眨眨眼，话里藏着促狭，见姜璃指尖一顿，敲键盘的动作慢了半拍，又往前凑了凑，忽然提高音量

顾桉说真的，你们都没亲过？

“唰”地一下，热度从姜璃的耳尖猛地窜到脸颊，连脖颈都泛起薄红。她慌忙伸手去捂顾桉的嘴，压低声音

姜璃嘘！你小声点！

姜璃这不是很正常吗？

顾桉扒开她的手，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扶着额头作无奈状

顾桉正常？谈恋爱哪有不亲的？

顾桉你看我和裴安，一个月就亲了！

顾桉你和张桂源，得亲啊！

说着她“腾”地站起身，手舞足蹈地比划起来

顾桉你听我的，下次出去，喝个小酒，你就看着他，然后——

她突然伸手模拟着扣住什么

顾桉他扣住你的脑袋，就继续~

顾桉绘声绘色的描述像电影镜头似的在姜璃脑子里炸开，她甚至能想象出张桂源低头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还有他温热的呼吸落在她唇上的触感。脸瞬间红得快要冒烟，心跳“咚咚”地撞着胸腔，她猛地推开顾桉，抓起桌上的文件夹，含糊道

姜璃哎呀，我要开会了！

话音未落，她几乎是逃也似的往门口冲，“砰”地一声关上办公室门，背靠着冰凉的门板，指尖还在微微发颤，脑子里全是顾桉说的话，“亲吻”两个字像小鼓似的，在她心里敲个不停。

没过两天，张桂源真的约了姜璃出去，说是去最近新开发的海边。车子驶离市区时，路边的树影飞快向后退，姜璃看着窗外渐渐开阔的风景，心里却总惦记着顾桉的话，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裙摆。

当天晚上，张桂源带着她去了海边一家很火的清吧。暖黄的灯光裹着轻柔的爵士乐，吧台上的鸡尾酒冒着细碎的气泡，杯口插着的小伞轻轻晃着。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随便聊着天，张桂源给她点了杯度数很低的果酒，自己则喝着威士忌，偶尔碰一下她的杯子，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几杯酒下肚，姜璃的脸颊泛着醉醺醺的红晕，眼神也软了几分，看张桂源时，总觉得他嘴角的笑比平时更温柔。

从酒吧出来时，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吹过来，撩起姜璃的发梢。张桂源自然地伸手帮她别到耳后，指尖触到她温热的脸颊，顿了顿，又轻轻放下，拉起她的手往海边走。沙滩上很安静，只有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远处的灯塔亮着朦胧的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走了一半，姜璃脚下微微打晃，大概是喝了酒有些累，便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盯着张桂源的背影。他穿着一件浅灰色的薄外套，海风掀起衣摆的一角，露出里面白色的T恤。顾桉的话突然又冒了出来，她的心跳骤然加快，手心微微出汗，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又忍不住偷偷看他。

张桂源察觉到她没跟上来，转过身，见她站在原地，脸颊红扑扑的，眼神有些发愣，便抿了抿唇，慢慢走回来。他停下脚步，离她只有半步的距离，然后轻轻拉起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带着安抚的力量。

他微微俯身，靠近了些，姜璃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混着海风的味道，很好闻。她的心跳瞬间乱了节奏，“咚咚咚”地快要跳出喉咙，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顾桉说的那些话，还有张桂源越来越近的脸。要亲了吗？她紧张地攥紧手指，指甲掐进掌心，却不觉得疼。是要主动靠近一点，还是就这样站着？她甚至不敢呼吸，只能眼睁睁看着张桂源的脸在她眼前放大，他的眼睛像盛着星光的海，温柔地落在她脸上，带着她熟悉的笑意。

张桂源的动作很轻，像风吹过花瓣般，唇瓣只在她唇上短暂一触，带着酒后微热的温度，又很快离开。姜璃僵在原地，脑子里像有无数只小蜜蜂嗡嗡乱撞，所有思绪都乱成了一团麻，连海风的咸涩都变得不真切，只余下唇上那点轻飘飘的触感，让她浑身发轻，差点晃着晕过去。

张桂源看着她睁大眼睛、睫毛颤得像受惊蝴蝶的模样，低笑一声，伸手扶了扶她的胳膊，指尖带着安抚的力度

张桂源站不稳了？

他的声音比平时更低哑些，混着海风落在她耳边，姜璃才猛地回神，脸颊瞬间又烧了起来，慌忙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代驾已经在不远处的路口等着，张桂源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往车边带，她的手心里全是汗，却没敢挣开，只任由他拉着，脚步轻飘飘地跟着走。坐进车后座时，她刻意往窗边挪了挪，和他隔着小半拳的距离，视线落在窗外飞速倒退的路灯上，脑子里却反复回放着刚才那个吻——很轻，很软，甚至带着点他喝的威士忌的微醺气息。

她下意识地抿了抿唇，刚碰到那处残留的触感，又像触电般立刻停下动作，连舔嘴唇的念头都不敢有，生怕惊扰了那点还没散去的温热。车厢里很安静，只有代驾导航的声音偶尔响起，张桂源就坐在她身侧，她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却始终没敢转头，只盯着窗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脸颊还在发烫，心跳快得像是要撞破胸腔。

张桂源侧头看她，见她耳朵尖红得快要滴血，指尖悄悄往她那边挪了挪，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见她没躲开，便顺势握住，指尖轻轻摩挲着她汗湿的掌心。姜璃的身体僵了一下，却没抽回手，只是把脸埋得更低，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一用力，就打破了这车厢里安静又暧昧的氛围。

车子停在别墅门口时，姜璃踩着发软的脚步下车，指尖还残留着张桂源掌心的温度。推开门走进玄关，暖黄色的灯光漫过脚背，她换鞋的动作顿了顿，脑子里忽然清晰地闪过海边那个轻飘飘的吻，嘴角不受控制地慢慢扬起来，连带着眼底都浸了笑意。

张桂源笑什么。

张桂源跟在她身后进来，顺手关上门，伸手揉了揉她的丸子头，指尖蹭过她发烫的耳尖。

姜璃摇摇头，脸颊还是红的，声音轻得像棉花

姜璃没什么……

说着便转身往卧室走，脚步轻快得像踩在云朵上，连背影都透着藏不住的雀跃。

她扑到柔软的大床上，脸颊埋进带着阳光气息的被子里，鼻尖萦绕着熟悉的馨香，心跳却还没平复。卧室门被轻轻推开，张桂源走进来，没上床，只是蹲在床边，目光温柔地落在她泛红的侧脸上。

姜璃感觉到他的视线，从被子里抬起头，对上他含笑的眼睛，脸颊又烧了起来，小声问

姜璃你一直看着我干嘛？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眼尾弯着，把她泛红的脸颊、微颤的睫毛都收进眼底，觉得她这副害羞又无措的样子可爱得不像话。姜璃被他看得心跳更快，鬼使神差地撑起上半身，伸出手，轻轻捧住他的脸——温热的掌心贴着他的脸颊，带着点紧张的微颤。

没等张桂源反应，她忽然凑近，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