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崔莺入眠后便陷入了无尽的噩梦之中,辗转反侧,难以安睡。梦里,一个白发之人,身着好似破麻袋般的衣物,于空中飞舞盘旋。猛然间,那人朝着崔莺疾飞而来。
崔莺骤然惊醒,一下子坐起身来。在外间歇息的卢凌风闻得动静,赶忙入内,关切地问道
卢凌风“娩玉,怎么了?”
只见屋内,崔莺一袭里衣坐在床榻之上,额头满是汗珠。卢凌风见她面色有异,也顾不得诸多规矩礼数,径直坐到床边,伸手为她轻轻拭去汗水。
崔莺“卢凌风,我刚做了个噩梦,梦里的情景好可怕啊。”
崔莺此刻仍心有余悸地说道。卢凌风轻声安慰道
卢凌风“别怕,现在才丑时三刻呢,再睡一会儿吧,我会陪着你的。”
说着他像哄孩子般轻柔地拍着崔莺的后背。听着崔莺的呼吸渐渐变得均匀,卢凌风仿佛松了一口气,缓缓挪到床下坐着。
卢凌风上任次日,便遇上了棘手的命案。林家千金林惜突然失踪,这可让整个小镇都炸开了锅。林惜的父亲对卢凌风下了个奇特的赌约——若他能在七天之内侦破此案,自己甘愿吞石而亡;否则,那块石头就得由卢凌风吞下。
崔莺得知此事,心中满是忧虑,埋怨卢凌风太过冲动,不该轻易立下这样的赌咒。可卢凌风却是一脸淡然,宽慰崔莺放宽心。自那日起,卢凌风便一头扎进了县廨,每日耗费在公务上的时间愈发多了起来,有时甚至一整日都不见踪影。
崔莺闲来无事,思念卢凌风得紧,便迈步前往县廨找他。
而卢凌风呢,此时正全神贯注地翻阅案卷,思索着林惜失踪案的蛛丝马迹,他的眉头紧锁,像是已经陷入了一场复杂的推理迷宫之中。
卢凌风听到声响,抬眼望见了崔莺。
卢凌风“娩玉,你怎么来了?”
崔莺略带嗔怪地瞥了他一眼
崔莺“我要是不来,你打算一直不回家住了?”
卢凌风有些歉意地笑了笑
卢凌风“娩玉,这案子没有半点线索,我也很心急呀。”
崔莺“你先跟我回去,我有要事要告诉你。”
崔莺说道。
崔莺在前头领路,步履匆匆。卢凌风虽心存疑虑,却也乖乖跟随其后。在她去找卢凌风之前,崔莺先独自去了趟众生堂的后院。
如今,二人回到众生堂,崔莺径直带着卢凌风往那上了锁的后院而去。
卢凌风的思绪回到了那一天,翟临提及后院是用来存放药材的,平日里鲜有人至,而且常常是锁着的。他实在不解崔莺为何领他来到此处。只见崔莺向卢凌风示意,让他把锁打开,似乎这后院之中隐藏着什么答案。
卢凌风轻挥手掌,门锁应声而开。映入眼帘的园子满目萧条,处处透着破败。园中有一座阁楼伫立。二人轻巧地从窗户翻身而入,卢凌风本以为屋内会脏乱不堪,可进去之后却发现,屋内异常干净整洁,仿佛有人居住一般。二人往里走去,赫然看见屋子中央竟然有一座坟墓。
那墓碑上醒目地刻着“孟东老之墓”几个大字。崔莺与卢凌风对视了一眼,默默退了出去。实在是太过诡异,谁会在阁楼之上建造坟墓呢?想来是那翟临担心被人发现,所以才把后院锁起来了吧。
崔莺“卢凌风,你还好吗?”
从那地方出来后,他就一直倚着墙喘粗气,仿佛刚经历了什么骇人的事情,整个人都还未缓过劲来。只见他微微摇晃着脑袋,抬起袖子,随意地抹去额头上不断渗出的冷汗。
次日,城中便出现了许多装着尸块的包裹。百姓们议论纷纷,都说十八年前的那个恶魔再度归来。如今发生的案件与十八年前如出一辙,全是少女莫名失踪,而后其身体被肢解成无数碎块。
卢凌风再度陷入了忙碌之中。前去进行解剖的仵作被吓得魂飞魄散,慌不择路地逃之夭夭,只留下一句“我不干了”便没了踪影。仵作一走,所有人顿时犯了难。卢凌风四处奔波却屡屡受挫,而约定的日子却在一天天逼近。崔莺想起了苏无名那天所说的话,赶忙派人快马加鞭地给南州司马府送去了一筐橘子。
翌日清晨,苏无名与费鸡师二人缓步来到橘县县廨门前。一名小厮匆忙入内通报,说是卢县尉相请的仵作已到。卢凌风听闻此言,面露疑惑之色
卢凌风“我并未请过仵作啊。”
说罢,他转头望向崔莺。只见崔莺朝他俏皮地眨了眨眼,卢凌风顿时心领神会,赶忙起身前去迎接。
苏无名初见卢凌风时,开口便问
苏无名“来的路上听闻了此事,尸体在何处?”
卢凌风也不多言,只道
卢凌风“随我来。”
只留下崔莺与费鸡师。崔莺对费鸡师说道
崔莺“这一路辛苦鸡师奔波劳顿,我已备下您最爱的鸡和美酒,请随我来吧。”
费鸡师听闻此言,瞬间喜笑颜开,说道
费鸡师“还是你这丫头最懂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