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雨幕如织,天地间仿佛挂起了一道道水帘。苏无名等一行人冒着大雨艰难前行,四处寻找着可以歇脚的住所。
然而这荒郊野外,哪里有半点灯火人烟,就在众人满心疲惫、几乎绝望之际,卢凌风忽然眼睛一亮,指着不远处透过雨雾若隐若现的一座驿店,大声喊道
卢凌风“快看!那里有个地方!”
苏无名“不对劲啊……”
苏无名皱起了眉头,盯着那驿店仔细打量了一番。
苏无名“我刚才查看过地图,并未发现此处有任何标记。这么偏僻的地方,怎么会有这样一座驿店?简直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卢凌风闻言也迟疑起来,手停在腰间的佩剑上,目光警惕地扫向那座建筑。然而,这时崔莺的咳嗽声响起,她显然已经筋疲力竭,脸色苍白得像要晕倒一般。卢凌风犹豫片刻,最终咬了咬牙,转身走向那扇紧闭的大门。
他抬手用力敲了四五下,每一次敲击都显得沉闷而诡异,似乎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莫名的寒意。
良久,门才缓缓打开。一个男子站在门口,他面色惨白如纸,眼窝深陷,看起来毫无生气,活像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幽灵。
崔莺猝不及防看到这一幕,吓得倒吸一口冷气,身子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卢凌风见状,快步上前,伸出胳膊轻轻扶住她的后腰。她身子微微一晃,便借着这股力站稳了脚跟。他的手掌恰到好处地贴合在她的腰间,能感受到她身上那股微弱的颤抖。她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慌乱和感激,脸颊不知是因为失衡的惊吓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红晕。
雨依旧瓢泼而下,而这座神秘的驿店,则像一只隐藏在黑暗中的巨兽,静静地等待着猎物入局……
刘十八:“这里废弃了,你们去别处住宿吧”
苏无名“这么大的雨,你就让我们进去吧”
苏无名迈前一步,朗声说道。
然而那驿卒却连连摆手拒绝,口中嘟囔着:“这里不干净,有古怪。”
他的脸色有些发白,眼神不住地往驿站角落里瞟,似乎那里藏着什么不可名状的物事。
苏无名眉头微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阴影处似乎有淡淡的雾气在缓缓流动,若隐若现,仿佛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卢凌风“什么干净不干净的,下这么大的雨,我们怎么走!让开!”
卢凌风紧扶着崔莺,全然不顾雨水湿透衣衫,用力推开挡在门前的刘十八。他为崔莺挡着风雨,两人匆匆奔入房内。
苏无名见此情形,也急忙跟了进去。几人站在屋檐下避雨,而那刘十八却慢条斯理地关着门,好似这场大雨与他无关。卢凌风与苏无名互相看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察觉到了一丝探究之意。就在刚才驿卒开门的一瞬间,卢凌风瞥见他的手,那只手只有四根手指。
厚重的大厅门扉紧锁着,锈迹斑斑的铁锁诉说着岁月的痕迹。卢凌风轻轻替崔莺拭去额角的雨珠,动作温柔而细致。驿卒慢吞吞地掏出钥匙,转动锁扣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刘十八:“自从这座驿站荒废后,大厅便常年闭锁”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几人鱼贯而入,寻了位置坐下。刘十八随口说着要去张罗吃食,便匆匆离去。
苏无名抬手轻抚桌面,触手之处竟是一尘不染,干净得令人诧异。他眉头微皱,目光在空荡荡的大厅里游移,心中的疑云越发浓重。这般整洁的模样,与外界破败的景象格格不入,仿佛这里被人精心打理过一般。
片刻后,那驿卒端上一碗黄澄澄的馒头。苏无名随手拿起一个细细品尝,边吃还边称赞口感甚佳。
卢凌风却丝毫没有食欲,他瞥见院外有几只鸡在觅食,便随手指了指,命令道
卢凌风"去,把那只鸡宰了炖汤。"
此话一出,一旁的刘十八立刻露出鄙夷之色,上下打量着卢凌风,冷笑道:"公鸡打鸣母鸡下蛋,这鸡能随便杀吗?"
他来回打量着眼前二人,疑惑道:"你们到底谁是主子,谁是随从啊?"
说着,刘十八的目光在苏无名和卢凌风之间游移不定,似乎想从二人的举止中分辨出身份高低。
苏无名缓缓掏出一锭银子,轻轻放在桌上。
苏无名“麻烦你给我们弄些热水来。”
他转头看向卢凌风,带着一丝无奈
苏无名“别闹了,卢凌风,就吃这个吧。”
刘十八目睹了这一幕,瞬间心领神会:“看来你是随从啊,不过你这随从的架子可真不小呢。”
卢凌风“你说什么”
崔莺急忙伸手拉住他的臂膀,朝他轻轻摇了摇头,柔声安慰道
崔莺“算了”
崔莺分给他一块馒头
崔莺“你尝尝,这馒头还挺好吃呢。”
苏无名也在一旁附和
苏无名“是吧,我就说这馒头好吃。”
那刘十八已经离开了,大厅里重归宁静。
突然,门外传来一个声响,卢凌风迅速起身,动作麻利地推开门查看,却发现外面空无一人。
苏无名“哎呀,你可别大惊小怪的,小心吓着崔小姐。来,咱们继续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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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凌风斟酌着字句,谨慎地向崔莺问道
卢凌风“崔莺,你那表兄是?”
崔莺正端坐在床畔,闻言抬眸,明眸中带着几分疑惑
崔莺“怎么了?他也是出自清河崔氏,不过和我们家的关系稍微远了些。”
卢凌风听罢,轻轻一笑,摇了摇头道
卢凌风“无事,无事。”
她那位表兄的目光中透着些许难以捉摸的意味。然而,他绝不会让崔莺察觉到这些。倘若那崔无忌与那狗都尉是同类货色,他并不介意为了崔莺将崔无忌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