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突然在掌心发烫，镜面映出后山竹林的影子，还闪过一只毛茸茸的尾巴。顾婉婉揣着镜子钻进竹林，刚走到那棵千年银杏下，就听见一阵吧唧嘴的声音——只见树洞里缩着只雪白色的小兽，正抱着颗野果啃得欢，尾巴尖卷着颗圆滚滚的金锭，还在发光。
“这是……”顾婉婉刚蹲下身，小兽突然打了个嗝，屁股一抬竟真的滚出坨金疙瘩，落在地上叮当作响。她听见它心里的欢呼：“苹果好吃！拉金子更好玩！这个姐姐身上有铜镜的味道，跟着她有果子吃！”
顾婉婉眼都亮了。她从小就爱攒铜板，每次下山买糖葫芦都要数着钱袋精打细算，这下看着满地金锭，简直像掉进了蜜罐。“以后就叫你‘金元宝’啦！”她抱起小兽蹭了蹭，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先去买两串糖葫芦，再给师兄的剑鞘镶层金边……
正美滋滋地盘算，就见张月茹提着药篮从竹林那头走来，看见她怀里的金元宝，眼睛瞬间红了。“婉婉师妹倒是清闲，”她语气酸溜溜的，顾婉婉却听见她心里的火：“凭什么她总能捡到好东西？大师兄昨天还问她伤口疼不疼，眼里根本没有我！”
原来那日撞铜镜，是张月茹在背后推了一把。顾婉婉摸了摸金元宝的头，突然笑了：“张师姐这药篮里的‘断肠草’，可是要拿去喂后山的兔子？”她听见张月茹心里咯噔一下：“她怎么知道我采了毒草想害她的药圃？”
张月茹脸色煞白，刚想辩解，就见金元宝突然跳下地，对着她的药篮撒了泡尿——尿渍流过的地方，竟浮出层黑气。“这可是……”顾婉婉故意拖长声音，看着张月茹慌得打翻了药篮。
这时远处传来脚步声，是大师兄提着药箱来了。“婉婉，你的伤药熬好了。”张砚秋的目光落在地上的金元宝上，顾婉婉听见他心里的惊讶：“这灵兽竟能辨毒？看来婉婉的机缘到了。”
张月茹的脸白了又红，捏着帕子的手都在抖。顾婉婉却没看她，只是接过药箱，对着张砚秋轻声道：“谢谢师兄。”她听见自己心里的声音，比金元宝拉的金子还要亮：“该算的账要算，该护的人……也要护。”
金元宝突然叼来块玄铁，又拉出颗金锭，像是在邀功。顾婉婉笑着摸了摸它的头，眼角的余光瞥见张月茹攥紧的拳头，还有大师兄悄悄往她这边挪了半步的身影。铜镜在袖中微微发烫，她知道，往后的路，有这小兽和身边人陪着，再难也能走下去。
张月茹捏着帕子的指节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方才在竹林里被顾婉婉戳穿心事的羞愤还没散去，脑子里那股怨毒的念头就像藤蔓般疯长：“这死丫头，那天怎么没摔断腿？撞面铜镜反倒得了好处，连大师兄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她踢着路边的石子往回走，药篮里剩下的几株草药被攥得稀烂。路过演武场时，看见弟子们正在排练测试的剑术套路，突然停下了脚步。
“测试大会……”她喃喃自语，眼里闪过一丝阴光。
每年的晋升测试，最受关注的就是“法器对决”环节——弟子需用自己的本命法器过招，由长老们评定优劣。顾婉婉入门晚，本命法器至今还是柄普通的木剑，连法术都练得磕磕绊绊。
张月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到时候我只需在她的剑鞘里抹点‘滞灵粉’，保管她挥剑时灵力溃散，连最基础的‘流云式’都耍不出来。当着全门派的面摔个狗吃屎，看她还怎么在大师兄面前装模作样！”
她想起去年测试时，有个师弟因法器失灵被嘲笑了整整一年，最后灰溜溜地卷铺盖回了家。“顾婉婉要是落得同样下场，别说晋升，怕是连杂役房都待不下去。”这个念头让她浑身舒畅，连方才被金元宝撒尿的晦气都散了。
路过丹药房时，她特意绕进去，趁管事不注意，偷偷抓了把灰白色的粉末藏进袖袋——正是能阻滞灵力的“滞灵粉”。她听见自己心里的声音在狂笑：“顾婉婉，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回到住处，她对着镜子练习假笑，想象着顾婉婉在测试台上手足无措的模样，又想起大师兄可能会露出的失望眼神，心里那点不安很快被更大的嫉妒淹没。“凭什么她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所有人的喜欢？我偏要让她尝尝被人戳脊梁骨的滋味！”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她扭曲的影子。张月茹轻轻抚摸着袖袋里的粉末，仿佛已经看见顾婉婉在众人的哄笑声中低下头，而大师兄皱着眉转身离去的场景。
“等着吧，顾婉婉。”她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疯狂，“测试大会上，我会让你知道，谁才配留在三生门，谁才配站在大师兄身边。”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