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门有三位老师父,医术张清,剑术张极,法术张颜。三位老先生坐在殿堂前,张清老师父开口说道:徒儿们,还有一月有余我们每年度的测试大会就要召开了。在此之前,希望徒儿们更加刻苦修炼,届时获得好成绩。光耀我三生门楣。
殿堂下的弟子们闻言,齐齐躬身应道:“谨遵师父教诲!”
站在前排的几个核心弟子眼中已燃起跃跃欲试的光芒——张清师父的医道测试要辨识百种药草、完成三例疑难杂症诊治,张极师父的剑术考核需闯过三重剑阵,张颜师父的法术试炼更是要在幻境中勘破心魔,每一项都关乎着年终的位次评定。
角落里的小弟子阿禾悄悄攥紧了药锄,他入门最晚,医术刚摸到些门道,剑术更是只会基础剑式,此刻听着师父的话,既紧张又暗暗下定决心:这一个月,定要把药房里的药谱背得滚瓜烂熟,每日多练两个时辰的剑。
顾婉婉的指尖还停留在殿堂朱红的门环上,耳边张清师父关于测试大会的话音未落,心口就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测试大会……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袖角,木剑的剑柄硌着掌心,带来熟悉的钝感。
往林外走时,晨露打湿了石阶,草叶上的水珠映着她略显慌乱的影子。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张月茹温温柔柔的招呼声:“婉婉师妹,等等我呀。”
几乎是同时,一道清晰的心声钻进她耳中——【哼,测试大会正好,把这滞灵粉混进她的汤药里,看她到时候怎么在张清师父面前丢人现眼。】
顾婉婉的脚步猛地顿住,像是踩进了冰水里。滞灵粉?她猛地回头,正对上张月茹笑盈盈的脸,那双杏眼里满是关切,可方才那道心声里的阴狠,却像淬了毒的针,扎得她后颈发麻。
若不是三个月前意外觉醒了这听心的本事,此刻她恐怕真要被这副和善面孔骗过去。
风卷着落叶掠过脚边,顾婉婉垂下眼,掩去眸底的惊涛骇浪。她想起自己刚被大师兄从山门外的襁褓里抱起时,连哭都没力气;想起初学木剑时,剑刃总不受控制地往自己胳膊上撞,如今肘弯还有浅淡的疤痕;想起药房里师兄们讨论灵力运转,她却连最基础的吐纳都常常出错……
三生门弟子哪个不是天赋异禀?唯有她,像颗被随意丢进玉盘的石子,连张清师父都说她“灵根似有若无”。可师父偏疼她,总把最珍贵的药草让她试手感;大师兄也总在她练剑摔到时,默默递来伤药,说“慢慢来,不急”。
她一直觉得,是缘分未到。就像药房角落里那面蒙尘的铜镜,前几日突然在她掌心发烫,夜里竟能梦见流光溢彩的草药图谱,晨起握剑时,手腕也仿佛多了层看不见的护罩,再没像从前那样磕磕碰碰。
“师妹怎么了?”张月茹已走到她身边,手里端着个青瓷药碗,“刚熬好的凝神汤,师妹近来练剑辛苦,补补身子。”
顾婉婉看着那碗冒着热气的汤药,鼻尖似乎都闻到了滞灵粉的微苦。她忽然扬起笑脸,伸手去接时,指尖“不小心”一歪,药碗“哐当”落地,褐色的药汁溅了张月茹一裙。
“呀!对不起师姐!”顾婉婉睁大眼睛,语气里满是歉意,心里却冷了几分。
测试大会吗?她低头看着自己沾了药汁的指尖,忽然笑了。就算是天坑开局又怎样?这一次,她倒要看看,有了铜镜相助,有了这双能辨人心的耳朵,自己能不能让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