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夜风呼啸，卷着尘土扑在脸上。林九握紧密信，快步穿过幽暗的街巷。赵德全紧随其后，时不时回头张望。
"大哥，这信真要送进宫？"赵德全压低声音。
林九没有停下脚步："已经走到这一步了。"
两人来到皇宫外墙下。林九抬头看了看高耸的宫墙，摸出腰间的绳索。他熟练地将绳索甩上墙头，确认牢固后开始攀爬。
刚翻过墙头，一阵冷风吹来，带着淡淡的药香。林九皱眉，这味道……跟义庄里那具尸体身上的气味一模一样。
赵德全刚想开口，却被林九一把捂住嘴。他们贴着屋檐往太庙方向移动。一路上，每隔十几步就能看到巡逻的侍卫，比往常多了两倍不止。
太庙就在眼前。林九示意赵德全在外接应，自己轻手轻脚地靠近正门。守卫果然比平时严密，两个持刀侍卫站在门口，还有一个正在屋檐下巡视。
林九屏住呼吸，躲在阴影里等待时机。就在这时，一个黑影从侧面掠过，动作轻盈如猫。
林九眼神一凝。那人他认识——是御医院的老太医张大夫。可女子说张大夫是她父亲，还是个杀人凶手？
只见张大夫径直走向偏殿，推开侧门闪了进去。林九犹豫片刻，悄悄跟了上去。
偏殿里点着几盏油灯，墙上挂着历代先帝的画像。林九藏在门后，听见里面有说话声。
"东西呢？"一个陌生的声音。
"在这。"张大夫回答，"但我要提醒你，这次不一样。有人已经开始怀疑了。"
"谁？"
"林九。"
林九心头一震。原来他们知道自己。
"那就除掉他。"陌生人的语气很冷。
"不容易。"张大夫的声音有些发颤，"他现在正要去太庙送信。"
"那就让他永远到不了。"
话音未落，林九突然听到身后有动静。他猛地转身，一支毒镖擦着脸颊飞过，钉在门框上。
"动手！"外面传来喊声。
林九拔出刀，几个黑衣人已经冲了进来。他挥刀迎上，刀光闪过，鲜血飞溅。赵德全也杀了进来，两人背靠背作战。
战斗持续了不到半刻钟。地上躺着五具尸体，剩下的逃了。
林九抹去脸上的血，看向张大夫消失的方向。他必须赶在那些人前面把信送到。
"大哥，"赵德全喘着气，"我们还要去太庙吗？"
"当然。"林九把刀擦干净，"而且要快。"
两人继续前进，途中又遭遇两拨伏兵。等终于来到太庙门前，林九发现情况不对——大门虚掩着，里面一片死寂。
他们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大殿里空无一人，供桌上却放着一封拆开的信。
林九快步上前，那正是他要送的密信。信纸上有几滴新鲜的血迹。
"有人先我们一步。"赵德全低声说。
话音刚落，大殿外传来脚步声。十几个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交出信。"为首的黑衣人冷冷地说。
林九握紧刀柄："信已经不在我们手里了。"
黑衣人冷笑："那就交命。"
战斗再次爆发。林九和赵德全以一敌十，招招致命。刀光剑影中，血染红了地面。
就在两人快要支撑不住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住手！"
众人转头，只见萧景渊一身玄色长袍，缓缓走进大殿。他目光落在供桌上的信纸上，脸色阴沉。
黑衣人纷纷跪下："参见皇上。"
林九收起刀："皇上怎么会在这里？"
萧景渊没有回答。他拿起信纸，仔细看了许久，才缓缓开口："你们做得很好。"
"皇上……"林九欲言又止。
萧景渊抬眼看他："朕知道你想问什么。但这封信的内容，不能告诉任何人。"
"包括沈姑娘？"
萧景渊沉默片刻："尤其是她。"
赵德全突然开口："可是皇上，我们在义庄见到李副将的尸体，他说沈家被抄斩另有隐情。"
萧景渊的眼神变得锐利："你们不该去那里。"
"因为有人在掩盖真相。"林九直视皇帝的眼睛，"包括御医院的秘密。"
空气仿佛凝固。萧景渊的脸色越来越沉。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太监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启禀皇上，慈恩寺起火了！"
萧景渊猛地站起身："立刻去救火！"
"等等！"林九拦住他，"这事没那么简单。"
萧景渊冷冷看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李副将说过，慈恩寺藏着更多秘密。"林九说，"有人不想让这些秘密被发现。"
萧景渊的手指收紧："所以你要去？"
"是。"林九点头，"但我需要一个人的帮助。"
"谁？"
"沈姝。"
萧景渊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他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你确定要这么做？"
"是。"
"好。"萧景渊转身离开前，突然说，"但记住，有些真相，知道了未必是好事。"
林九看着皇帝离去的背影，握紧手中的刀。
慈恩寺的火势很大，浓烟滚滚。林九赶到时，只见官兵们正在奋力灭火。赵德全跟在他身后，警惕地观察四周。
"大哥，总觉得不太对劲。"赵德全低声说。
林九没说话。他的目光落在寺庙后院，那里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女子。
她抱着那个漆黑的木盒，静静地站在火光中。看到林九，她露出一丝微笑。
"你来了。"她说。
林九走近："慈恩寺到底藏着什么？"
女子低头看着手中的木盒："当年母亲临终前告诉我，这里有她最重要的发现。但现在……"她苦笑，"看来有人比我更早拿到了。"
"什么东西？"
"御医院的密档。"女子说，"记录着所有皇室成员的病历，还有……沈家的秘密。"
林九的心猛地一跳："沈家有什么秘密？"
女子没有直接回答。她打开木盒，取出一根银针："母亲用这根针救过很多人，也杀过很多人。但最后一次，它没能救回她自己。"
林九盯着那根银针。他想起沈姝身上的伤，想起那些诡异的中毒症状。
"是谁？"他问。
女子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件事——真正的危险，才刚刚开始。"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声巨响。整座寺庙仿佛都在震动。
"快走！"女子喊道。
三人刚跑出院子，身后的一排房屋轰然倒塌。林九回头看了一眼，只见火焰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烁。
"那是……"他眯起眼睛。
女子的脸色突然变了："不好！他们拿到了！"
"拿到什么？"
"先帝的遗诏！"
林九心中一惊。如果遗诏落入敌人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追！"他喝道。
几人追着火光中的黑影一路狂奔。直到追到城外，才终于失去了对方的踪迹。
"大哥，现在怎么办？"赵德全问。
林九望着远处的黑夜，握紧拳头："去找沈姝。"
沈姝的住处灯火通明。她正坐在桌前，仔细查看一份地图。听到敲门声，她抬起头。
"进来。"
林九推门而入。看到他，沈姝的眼神微微一闪。
"这么晚了，有事？"
林九走到桌前，放下手中的东西："慈恩寺的事，你知道多少？"
沈姝没有立刻回答。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桌上的玉佩，那是太后临终前交给她的。
"你想知道什么？"
"先帝的遗诏。"林九盯着她的眼睛，"它到底写了什么？"
沈姝的手指一顿。她抬头看着林九，目光深邃："你真的想知道？"
"是。"
沈姝站起身，走到窗边。月光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一层银边。
"那不是一份普通的遗诏。"她的声音很轻，"它不仅关系到沈家，还关系到整个大梁的未来。"
林九向前一步："告诉我真相。"
沈姝转身面对他："你确定要听？"
"是。"
沈姝深吸一口气："那上面写着……我的真实身份。"
林九的瞳孔猛地收缩。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沈姝迅速熄灭烛火，房间里顿时一片黑暗。
"小心！"林九低声警告。
一个黑影从窗外闪过。林九拔刀追出去，却只看到一道残影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屋里，沈姝已经点燃了另一盏灯。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知道真相。"她说。
林九看着她："你打算怎么办？"
沈姝的目光坚定："既然他们不让我知道，那我更要查清楚。"
林九点点头："我帮你。"
沈姝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说："你知道吗？太后临终前告诉我，当年救我的人是你。"
林九愣住了。
沈姝继续说："我一直想谢谢你。但今天……我觉得你更像是来索债的。"
林九的手指收紧："我只是想保护你。"
沈姝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苦涩："可我已经不需要被保护了。"
两人对视，空气中弥漫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
\[未完待续\]林九的手指在刀柄上轻轻摩挲，烛光在他脸上投下跳跃的阴影。沈姝的眼神没有躲闪，却比任何时候都更沉静。
"太后说救你的人穿着青布衣裳，背着一把旧刀。"她的声音轻得像夜风拂过窗纸，"我猜了好久，直到那天在义庄看见你。"
林九没有否认。他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玉佩上，那是沈家唯一的信物。
沈姝忽然笑了："现在你是不是该问我，为什么当年不说破？"
"我在等你自己告诉我。"
沈姝走到桌边，拿起那张地图："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说了，你就得站在沈家这边，和整个朝廷为敌？"
林九沉默片刻："我已经站好了。"
门外传来赵德全的脚步声，他刚想敲门，突然停下。林九知道他听到了什么。
沈姝压低声音："李副将临死前给我的东西，就藏在这张地图上。他说只要找到它，就能证明沈家清白。"
"你为什么不早说？"
"因为我不敢确定。"她的手指划过地图上的一处标记，"但现在不同了。先帝的遗诏已经丢了，慈恩寺也被烧了。再不说，就真的来不及了。"
林九看着她的眼睛："你要去？"
"必须去。"
外面的风更大了，吹得窗纸哗哗作响。林九转身走向门口，拉开门，赵德全还站在那里。
"收拾东西。"林九说，"天亮前出发。"
赵德全点点头，转身离开。林九回头看了眼沈姝："你自己想去，还是我陪你去？"
沈姝把地图卷起来，塞进怀里："你说呢？"
两人并肩走出院子。夜色浓得化不开，远处传来打更的声音。
"大哥。"赵德全突然开口，"咱们这是要去哪？"
林九抬头看了看天色："城东三十里，乱葬岗。"
赵德全的脸色变了："那里不是……"
"是沈家老宅的地下密室。"沈姝接过话，"也是李副将最后去的地方。"
林九握紧刀："他知道我们会来。所以他才在那里等我们。"
三人快步前行，路上几乎没有说话。天还没亮，四周一片死寂，只有风吹过枯枝的声响。
快到乱葬岗时，林九示意停下。前方有火光闪烁，隐约能看到几个人影。
"有人先到了。"赵德全低声说。
林九眯起眼睛："看来我们的行踪，早就被人知道了。"
沈姝的手搭在袖中暗器上："怎么办？"
"绕过去。"林九说，"他们守的是入口，不会想到我们从下面进来。"
几人沿着小路绕到后方。林九记得沈家老宅的地窖，小时候他曾在里面躲过雨。
果然，在一处坟包后面，他们找到了隐藏的入口。林九率先跳下去，接住沈姝。
地窖里阴冷潮湿，空气中混杂着霉味和泥土的气息。赵德全点起火折子，火光照出一条向下的台阶。
"小心脚下。"林九走在最前面。
台阶尽头是一条狭长的通道，墙壁上留着岁月侵蚀的痕迹。沈姝摸着墙上的刻痕："这是我父亲写的字。"
林九凑近看，那些字迹歪歪扭扭，像是仓促间留下的。
"……御医院……密档……藏于……"
字迹到这里断了。沈姝的手指停在那个未完的词上。
赵德全突然压低声音："你们听。"
通道深处传来细微的响动，像是有人在走动。林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带头往前摸去。
转过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个不大的石室，中间摆着一张木桌，桌上放着一本泛黄的册子。
沈姝快步上前，翻开册子。她的脸色瞬间变了。
"怎么了？"
"这不是普通的病历。"她的声音有些发颤，"这里面记录的东西……根本不是给人看的。"
林九也翻了几页，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赵德全看不懂那些字，但也能感觉到气氛不对。
突然，身后的通道传来脚步声。林九猛地转身，抽出刀。
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借着火光，沈姝倒吸一口凉气："是你？"
来人缓缓走进石室，嘴角带着一丝冷笑："你们终于来了。"
林九握紧刀："原来是你一直在背后操纵这一切。"
那人没有否认。他拿起桌上的册子，轻轻翻动："你们永远不知道，这上面写着什么。"
沈姝咬牙："那就让我知道。"
那人抬起头，眼神冰冷："你们不配。"
话音未落，他猛地将册子往火折子上一扔。火焰瞬间窜起，吞噬了那本册子。
"不要！"沈姝扑上去，但已经晚了。
林九一步跨到对方面前，刀锋抵住他的喉咙："你到底是谁？"
那人笑了一声："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
他伸手扯下脸上的伪装。沈姝瞪大了眼睛："是你？"
林九却没有惊讶。他早就猜到了。
那人看着他，眼神复杂："当年你说要护她周全，如今看来，你做到了。"
林九的手指微微收紧："可你没有。"
那人闭上眼："是我错了。但一切都太晚了。"
沈姝颤抖着声音："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人没有回答。他的身体突然晃了一下，嘴角溢出血来。
林九迅速扶住他："你吃了毒？"
那人点头："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沈姝急切地问："谁？"
那人艰难地开口："真正的幕后之人……还在宫里……"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软了下去。林九放下他，看着沈姝。
沈姝的眼眶红了，但她没有哭。她低头看着烧剩的残页，轻轻捡起一片。
"至少我们还有这个。"她说。
林九看着她，第一次觉得她不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小姑娘了。
赵德全突然开口："大哥，我们得快点离开。刚才那一阵动静，肯定惊动了外面的人。"
林九点头："走。"
三人刚走出地窖，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开始了。
但他们都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