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模糊的、近乎呜咽的嘶鸣,仿佛压抑了亿万年的渴望终于找到了出口。下一秒,他猛地收紧手臂,如同捕获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用尽全身力气将我狠狠地、紧紧地箍进他滚烫的怀抱里!
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揉碎,嵌入他的骨血之中。那件单薄的羽绒服根本无法阻隔他身上散发出的惊人热度和剧烈的心跳,一下,一下,重重地撞击着我的胸腔,如同失控的引擎。
他低下头,不再是承受,而是以一种近乎凶狠的、掠夺般的姿态,深深地吻了回来!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带着毁天灭地的绝望,带着孤注一掷的爱恋,带着所有语言都无法承载的、磅礴而滚烫的情感洪流!笨拙,却炽热得足以融化西伯利亚的永冻层。
呼吸被彻底夺走。世界天旋地转。冰冷的大理石地面,滚落一旁的金属奖杯,空旷的凌晨机场……一切都成了模糊而遥远的背景。
只有这个吻,带着血腥气的铁锈味(或许是他奔跑时咬破了嘴唇),带着泪水的咸涩(不知是谁的),带着灵魂深处最原始的呐喊和确认,真实得如同创世之初的第一道惊雷。
柏林冬夜沉沉的天空下,空旷的机场到达大厅里。
冰冷的“亥姆霍兹奖”奖杯,孤独地躺在光洁的地面上,折射着清冷的光。
而它的主人,正被一个来自遥远东方的、狼狈不堪的“陨落偶像”,紧紧拥在怀中,吻得如同世界末日前的最后一个拥抱。
秩序崩解。
理性湮灭。
唯有纠缠的呼吸和失控的心跳,在这片冰冷的、巨大的、如同精密电路板般的空间里,奏响着生命最原始、最滚烫的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