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萧杳蹙眉。分界线？河流？还是……什么？

突然，刘耀文在男孩伸出的那只手上，添了几道短促的、向外的放射状线条。

这个符号……

萧杳瞳孔骤然一缩！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

这根本不是题目要求的常规画法！那条弯弯曲曲的线，不是河流，是舞台边缘！那些放射状的线条……是舞台灯光！

他在画的是——

三年前，首尔，她的那场演唱会！那个站在台下戴着猫耳、被她wink到的少年视角！

画板上，那个代表“她”的小女孩侧影正微微弯腰，对着台下（也就是画画的男孩方向）……刘耀文画笔一顿，在那个小女孩眼睛的位置，极其快速地、点了一个小小的、俏皮的“wink”符号！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凝固。

台下观众还在努力辨认那抽象的画面，猜测着可能的词语：“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守护？”

只有萧杳，清晰地读懂了这幅“画”里，少年近乎嚣张的、隐秘的告白和提醒。

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意猛地从心底窜起，瞬间烧红了她的耳根，甚至蔓延到脖颈。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握着话筒的手指在微微发紧。舞台上强烈的灯光聚焦在她身上，台下是成千上万双眼睛，镜头忠实地捕捉着她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不能失态。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心绪，脸上努力维持着专注思考的表情，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出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呃……是……‘偶像’吗？” 她故意猜了一个沾边却又模糊的答案。

“接近了接近了！” 何老师立刻接话，带动气氛，“但还差一点点关键元素！”

刘耀文抬起头，看向她。追光灯下，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像盛着碎钻。他对着萧杳，唇角弯起一个极其干净、极其无辜的笑容，甚至带着点“前辈没猜中我好着急”的可爱意味，然后再次低头，在画板上那个代表“自己”的男孩头顶，飞快地添了两笔——

一对毛茸茸的、极其夸张的、巨大猫耳朵！

“噗——”

“哇哦！”

台下瞬间爆发出巨大的笑声、尖叫和恍然大悟的呼声。

“猫耳！是猫耳！”

“哈哈哈哈是那个热搜！”

“懂了懂了！是‘追星’！或者‘偶像互动’！”

答案呼之欲出。

萧杳只觉得脸上轰地一下，热度再也无法抑制。她甚至能想象到高清镜头下自己耳根通红的样子。这个臭小子！他绝对是故意的！在千万人的注视下，用这种方式，堂而皇之地重温那个只有他们两人（或许还有无数网友）知道的“秘密”！

“时间到！”何老师笑着喊停，“虽然没完全猜中具体词，但这互动效果拉满了！绝对是今晚名场面！来，给我们的萧杳和耀文掌声！”

掌声和尖笑声如潮水般涌来。

游戏继续，萧杳却有些心神不宁。她借着转身、与其他人互动的间隙，眼角的余光总能捕捉到刘耀文的身影。他或是在队友身边安静地笑，或是认真参与游戏，一副人畜无害的乖宝宝模样。只有偶尔，当镜头移开，当众人的注意力被别处吸引，萧杳能感觉到一道存在感极强的目光，短暂地、带着某种滚烫温度地落在自己身上，等她警觉地回望过去时，他又早已移开视线，恢复那副纯良无害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