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雕花木门被侍者无声地推开,左奇函走了进来。他的脚步有些虚浮,脸色在璀璨的水晶吊灯下显得异常苍白。他看到了坐在巨大沙发阴影里的洛铭辰,对方正慢条斯理地晃动着手中的水晶杯,琥珀色的液体折射着冰冷的光。
“你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很多。” 洛铭辰的声音不高,甚至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却像冰锥一样刺入左奇函的耳膜。他没有抬头,目光似乎专注于杯中旋转的液体。
左奇函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站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家里出了点事。” 他的声音干涩沙哑。
“出事?” 洛铭辰终于抬眼看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赤裸裸的审视和玩味,“我以为,为了你的‘博文宝贝’,你会飞过来。”
“杨博文”的名字被洛铭辰用一种刻意亲昵又带着轻蔑的语调念出,他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咬紧了后槽牙。
“洛少爷,” 左奇函强迫自己直视那双令人胆寒的眼睛,“我来了。请你…高抬贵手。”
“高抬贵手?” 洛铭辰轻笑出声,放下酒杯,站起身,缓缓踱步到左奇函面前。他比左奇函略高一些,强大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下来。“听起来像是在求饶?可我收到的信息,是你‘自愿’来陪我聊聊的。不是吗?”
左奇函能闻到他身上昂贵的木质调香水味,混合着雪茄的余韵,这味道让他胃里一阵翻涌。自愿?这简直是天底下最恶毒的讽刺。
“你究竟想怎么样?” 左奇函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
洛铭辰伸出手指,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评估商品价值般的姿态,拂过左奇函光洁的下颌线。左奇函猛地偏头躲开,像被烙铁烫到。
“啧,脾气还不小。” 洛铭辰收回手,眼神陡然转冷,“看来杨博文在你心里,份量也就那样?或者,你觉得我在跟你玩游戏?”
他走到一旁的控制台,轻轻按下一个按钮。套房一侧的巨大屏幕瞬间亮起,显示的正是杨氏的公司惨烈的股市K线图,断崖式的下跌触目惊心。紧接着,画面切换,是几份盖着鲜红公章的文件特写——银行催款通知、核心供应商断供声明、以及一份即将启动的破产清算申请草案。
“看到没?” 洛铭辰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只要我签个字,或者打个电话,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杨会集团’这个名字,就会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杨博文的父母以及杨博文会背上他一辈子也还不清的债,他所有的梦想、心血,都会化为乌有,成为圈子里最大的笑话。” 他顿了顿,目光如刀般剜向左奇函,“而你,你猜他会不会恨你?恨你明明有机会救他,却为了你那点不值钱的‘尊严’,袖手旁观?”
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针,狠狠扎在左奇函的心上。他仿佛看到了杨博文憔悴绝望的脸,看到了他为了自己的父母为了自己的家焦虑苦闷的样子,看到了他眼中光芒熄灭的样子。那是他现在唯一最爱的人啊!是他宁愿自己粉身碎骨也不想看到对方受一点伤害的人!他再也承受不了爱人的悲伤了。
左奇函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紧紧闭上眼,试图将翻涌的泪意逼回去。再睁眼时,那双曾经明亮倔强的眼睛里,只剩下了一片死寂的灰败和深不见底的痛楚。
“我…” 他的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几乎发不出声音,“我…答应你。”
“答应我什么?” 洛铭辰步步紧逼,带着残忍的笑意,“说清楚点。我不喜欢模棱两可。”
左奇函感到一阵灭顶的窒息。他张了张嘴,巨大的耻辱感让他难以启齿。
洛铭辰失去了耐心,他猛地攫住左奇函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将他狠狠拽到自己面前:“看着我!告诉我,你用什么来换杨博文的公司?嗯?”
左奇函被迫抬头,对上那双充满掠夺和掌控欲的眼睛。他看到了对方眼中毫不掩饰的势在必得,也看到了自己苍白破碎的倒影。为了杨博文…为了那个把他从黑暗中拉出来,给了他温暖和希望的人…
他耗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从齿缝里挤出几个破碎的字:
“…我…用我自己。”
洛铭辰终于满意地笑了,那笑容英俊却扭曲,带着胜利者的残忍和猎物入笼的餍足。他松开钳制的手,改为轻柔地抚摸着左奇函冰凉的脸颊,动作亲昵却让左奇函如坠冰窟。
“很好。记住你的选择,也记住,从这一刻起,你属于我,洛铭辰。” 他凑近左奇函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敏感的皮肤上,说出的话却冰冷刺骨,“杨博文的公司,会暂时安全。至于你…证明你的‘诚意’给我看。”
他微微退开一步,目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扫过左奇函身上那套象征着“过去”的练习服,最终定格在他领口的第一颗纽扣上,意有所指。
“现在,” 沈砚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如同最终宣判,“脱掉。”
左奇函浑身一僵,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的霓虹依旧闪烁,却再也照不进他眼中分毫光亮。他颤抖的手指,缓缓地、绝望地,移向了自己的领口。空气凝固了,只剩下他急促而压抑的呼吸声,以及洛铭辰那无声却无处不在的、令人窒息的掌控。
冰冷的纽扣仿佛烙铁般灼烧着指尖。左奇函的手指痉挛了一下,最终屈辱地用力一扯。廉价的塑料纽扣崩开,滚落在光洁如镜的深色大理石地板上,发出细微却清晰的脆响,像他碎裂的尊严。
他的动作僵硬而缓慢,每一个解开纽扣的瞬间都如同在剥离自己的一层皮肤。练习服宽大的领口滑落,露出少年单薄却线条流畅的锁骨和一小片白皙的胸膛。冰冷的空气瞬间包裹住暴露的肌肤,激起一阵细小的战栗。他不敢看洛铭辰,只能死死盯着地面上自己模糊的倒影,那个身影看起来如此渺小、无助。
洛铭辰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欣赏着。他重新坐回沙发,姿态闲适,像在观看一场早已安排好结局的戏剧。他端起酒杯,轻轻啜饮,琥珀色的液体在杯壁留下痕迹,如同他此刻眼中毫不掩饰的欲望和掌控。
第二颗,第三颗……左奇函的指尖冰冷麻木。练习服的布料随着他的动作滑下肩头,整个上半身几乎暴露在冰冷而充满审视的空气中。他下意识地想环抱住自己,却在沈砚冰冷目光的注视下,硬生生止住了动作。
“继续。”洛铭辰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他的视线落在了左奇函的裤腰上。
巨大的羞耻感和绝望几乎将左奇函淹没。他闭上眼,睫毛剧烈地颤抖着,试图将脑海中的杨博文驱散——那个在练习室门口等他,笑着递给他热牛奶的杨博文;那个在公司遇到瓶颈时,疲惫却依然温柔地对他说“有你在就很好”的杨博文……那个他现在唯一的爱,存活下去的希望。
为了杨博文……
这个念头成了支撑他继续的唯一支柱。他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决绝,手指颤抖着移向裤腰的系带。
就在这时,洛铭辰却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玩味,打断了他机械的动作。
“停。”
左奇函猛地睁开眼,眼中带着一丝茫然和更深的恐惧。他僵在原地,不知道这个恶魔又想出什么新的折磨方式。
洛铭辰放下酒杯,站起身,再次踱步到他面前。这一次,他没有碰他,只是用一种挑剔的、评估的目光上下扫视着左奇函几乎半裸的身体,从紧致的腰腹线条,到因为紧张而微微起伏的胸膛,再到那张即使苍白也难掩俊美的脸。
“我突然觉得,”洛铭辰慢条斯理地说,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就这样,似乎太便宜你了。也……太无趣了。”
左奇函的心沉到了谷底。
洛铭辰的目光落在左奇函脚上那双洗得发白的旧运动鞋上:“听说你弹吉他不错?男团的话,舞蹈应该也不错吧。”
左奇函不明白他的用意,只能沉默以对,指甲更深地掐进掌心,带来尖锐的痛感,勉强维持着一丝清醒。
“把鞋脱了。”洛铭辰命令道。
左奇函几乎是麻木地照做,脱掉了鞋子,赤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上,寒意瞬间从脚底窜遍全身。
“现在,去换上那套衣服”洛铭辰后退两步,双臂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兴奋光芒,“就在这里,跳支舞给我看。”
左奇函浑身一颤,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洛铭辰。
跳舞?在这种屈辱的境地?在这样一个充满掠夺气息的空间里?在洛铭辰那如同观赏物品般的目光下?
这比直接占有他更让他感到羞辱!他的舞蹈是杨博文一遍一遍带着他练的
“不……”左奇函几乎是本能地吐出一个字,声音嘶哑微弱,却带着最后一丝倔强的抗拒。
“不?”洛铭辰挑眉,声音陡然降至冰点,室内的气压仿佛瞬间沉重了十倍。他向前一步,无形的压迫感让左奇函几乎窒息。“你似乎又忘了,林屿和他的‘杨全集团’,现在在哪里?”
他不需要更多的言语。屏幕上那份鲜红的破产清算申请草案如同烧红的烙铁,再次烫在左奇函的视网膜上。杨博文绝望的眼神,崩塌的梦想,巨额债务……这些画面比任何酷刑都更能摧毁左奇函的意志。
他最后一丝抵抗的力气被彻底抽干。肩膀垮塌下来,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只剩下空洞的死寂。
“我跳……”他喃喃道,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就能吹散。
没有音乐。偌大的套房里死寂一片,只有窗外遥远城市传来的模糊喧嚣,以及左奇函自己沉重的心跳和呼吸声。
他缓缓抬起手臂,动作僵硬而滞涩。每一个基础的舞蹈动作,伸展、旋转、定格……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冰冷的空气包裹着他裸露的肌肤,沈砚的目光如同探照灯,将他从内到外无情地剖析。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拆解的木偶,在无形的丝线操控下,进行着一场绝望的表演。
汗水从他额角滑落,沿着紧绷的下颌线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不是因为累,而是因为极致的羞耻、愤怒和深入骨髓的冰冷。他强迫自己不去想林屿,不去想未来,只专注于身体的移动,仿佛这样才能暂时逃离这炼狱般的现实。
洛铭辰靠在沙发背上,看得津津有味。他欣赏着左奇函在痛苦中依然完美的表演。
“跳得不错。”洛铭辰的声音带着一种虚伪的赞赏,“看来,为了你的博文,你确实什么都愿意做,包括……出卖你的尊严。”
出卖……是的,他正在出卖自己的一切。
洛铭辰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这一次,他伸出手,不是粗暴的钳制,而是带着一种宣告所有权的姿态,用指尖轻轻拂过左奇函汗湿的鬓角,沿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滑下,最后停留在那因为屈辱而微微颤抖的唇瓣上。
左奇函猛地一颤,下意识地想躲开,却在洛铭辰冰冷目光的警告下,硬生生忍住了。
“记住这种感觉,左奇函。”洛铭辰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带着一种近乎催眠的魔力,“记住你此刻属于谁,记住你为了什么而站在这里。你的价值,你的天赋,你的喜怒哀乐……从现在起,都由我来定义。”
他的手指微微用力,迫使左奇函抬起头,直视他那双深不见底、充满占有欲的眼睛。
“今晚,只是一个开始。”洛铭辰凑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左奇函敏感的耳廓,说出的话语却比西伯利亚的寒风更刺骨,“我会好好‘享用’你,直到……我满意为止。而杨氏公司能否活下去,还有杨博文他是否能继续在李飞的公司工作,可都取决于你。”
他松开手,退后一步,欣赏着左奇函眼中最后一点光芒被彻底碾碎,只剩下空洞的、认命的灰烬。
“收拾好你自己。”沈砚的语气恢复了那种高高在上的慵懒,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游戏,“我的司机会送你回去。下周同样的时间,我要在这里见到你。别迟到,也别想耍任何花样。你该知道后果。”
洛铭辰按下了桌上的一个按钮。很快,侍者无声地推门进来,恭敬地垂手而立。
“送他出去。”洛铭辰甚至没有再给左奇函一个眼神,仿佛他只是一件处理完毕的物品。
左奇函麻木地弯腰,捡起地上的练习服换上他穿上鞋子,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虚浮无力。在侍者无声的引领下,他走向那扇沉重的、隔绝了外面世界的大门。
就在即将踏出门的那一刻洛铭辰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不高,却清晰地钻进左奇函的耳朵:
“对了,忘了告诉你。明天杨氏的公司会收到一笔关键的过桥贷款,足够他们暂时喘口气。这是我给你的……第一份‘礼物’。”
左奇函的脚步猛地一顿,身体瞬间僵硬。这个消息本该带来一丝希望,此刻却像最沉重的枷锁,彻底焊死在他身上。
他没有回头,只是更加用力地咬住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的铁锈味。他挺直了几乎要垮掉的脊背,一步一步,走出了这个华丽而冰冷的囚笼。
门在他身后无声地关上,隔绝了洛铭辰那令人窒息的掌控,也隔绝了他最后一点残存的自由和尊严。